我把他手拿下去,“你说这话真是不要个逼脸!当初把你放出来,我没给你面子嘛!如果你好好给我呆着,好好做人,你说我会找你的麻烦吗?明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你把王大虎弄死了。我看的就是证据,有证据我把你抓起来。没证据就算我知道你杀人了,我也不管。我们警察对你这样难道还算不给你面子?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占了这么大便宜,反过来你出来之后仗着你这么点资本,看看把你牛逼的!你赶上美国总统了,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刘长江一声不吱。
我说:“你他妈的这么干,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现在社会上都说你敢这么胡做非为是因为我们警察给你撑腰!刘长江,刘长江,我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要是不高兴了,不让我们干警察怎么办?你这不是砸我们饭碗嘛!你还以为我收拾你是因为你告我,明跟你说,你告不告我,我都得收拾你。你看着吧,我今后不仅收拾你,我还得弄死你!”
刘长江真是熊了,他低声地说:“苏……哥,我……我今后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我!”
我说:“刘长江,假如要是搁以前的话,你不说这话,我也会饶了你,但现在咱们俩是你死我活了,我饶了你就等于害了我自己!”
刘长江说:“苏哥,苏哥,你别生气,我……我戴罪立功行不行?”
我愣了一下。
刘长江飞快地说:“我向你举报一个线索,这要是破了,你就立大功了!”
刘长江不加思索地告诉了我一个杀人案的线索。这令我吃惊异常,我问他:“这个线索你告诉过别人吗?”
刘长江说:“没有没有,我谁也没告诉。”
这个线索,他应该告诉赵民呐!
刘长江解释说:“苏哥,我没告诉别人,我就想让你立功。”
我说:“我这么收拾你,你还想让我立功,谁信呢?”
刘长江说:“信不信由你,苏哥,我一直想和你搞好关系,可你总不给我机会。真的,你回忆回忆,你看我什么时候和你装过蛋?”
这个他说的倒是事实。
我温柔地说:“是这么回事吗?”
刘长江点着头,“我骗你我都这么大个儿!”他拿起捂着裆部的手比划了一下。
我借着台阶,大方地说:“好,刘长江,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你这个事儿,就……罚你50块钱。你看怎么样?”
刘长江高兴地说:“苏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记住。”
这个傻逼!他这个事儿,也就是罚款50块钱。
沿着山坡有一条石砌的甬道。茂密的树木将甬道严实地覆盖住。距甬道向西17米的山坡,有一堆山土。留心观察一下,能看出山土被翻动过。
两个民工挽起袖子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了起来。挖了十分钟一点迹象也没有,一个民工说:“这里的蚯蚓都被挖走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我们继续沿着甬道向上寻找,很快又发现一堆曾被翻动的山土。我画好区域,两个民工又干了起来。
这种活儿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干。去年,我们郊区的一个村子里也碰到类似情况。本以为,我们这么年轻挖几个坑算什么,可真干起来才发现我们真不是这块料。我们挖的慢不说,到最后我们的手全都磨破了。这回我吸取了教训,上山前,我雇佣了两个民工。经讨价还价说好每人半天给五十块钱。他们到了山上问:“咱们挖什么?”我说:“我们钓鱼要挖点儿蚯蚓。”
刚挖了一个坑,他们就产生了怀疑,“你们不是让我们挖死人吧!”我说:“不是不是。”民工说:“讲好啊,你要是让我们挖死人我们可不干。”
高军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挖不挖?不挖换别人。”两个民工不再罗嗦埋头苦干起来。这也真是体力活儿,雇他们时,他们吹嘘自己曾经一天挖了六个菜窖,可挖了四个这样的小坑就累得气喘嘘嘘了。高军逗他们俩:“你们一天挖了六个菜窖,那些菜窖是不是给幼儿园挖的?”两个民工开始还回应两句,后来累得就是哼哼地喘着粗气了。
高军小声地跟我嘀咕,他们实在干不动的话,再另外雇两个吧。我说:“一会儿再说。”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好在他们挖第七个坑时,终于发现了异常。一个民工说:“什么东西?”我赶紧让他们别挖了。
我一共给了他们一百五十块钱。我说:“多出了五十块钱,是你们俩中午的饭钱。”两个民工一起说:“谢谢谢谢。”民工甲接过钱之后,往自己的兜里塞入一百元,把五十元交给民工乙。乙不高兴地看着甲,甲从兜里又掏出二十五元零钱交给了乙。甲说:“你看你那个样,我还能自己密起来!”
两个民工每人拿着七十五元人民币离开后,我和高军小心翼翼地挖着泥土。在确认尸体后,我给法医、技术等部门挂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出现场。
打完电话,我们继续轻柔地挖着泥土,这时候腐烂的气味已经弥漫在我们周围。我用扫帚清理出尸体的脸部。
白色的蛆从嘴、鼻子、耳朵里不断爬出来,我把这些蛆慢慢地扫到了一边。我让高军过来,“你看是不是他?”高军说:“是他,没错。”
其实那些白嫩嫩的小蛆在他脸上爬动时,我就已经认出了这是李贝尔的脸。
刘长江向我提供的线索没这么具体。他对我说:“我怀疑李贝尔是被徐冰干掉了。”我当时非常吃惊,他说:“苏哥,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刘长江说了一些理由。他说:“李贝尔想要到南方去,但徐冰警告他要是敢的话就整死他。”
我问刘长江:“李贝尔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告诉你?”刘长江说:“李贝尔好几次找到我问王大虎死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他是真的。就这么的,我们的关系就处的挺好。他失踪前还告诉我他准备和徐丽离婚,说徐丽已经答应了。你说,徐丽都答应离婚了,他还用得着跑吗?”
刘长江说的有很多是在想像。他在心里不见得真的就那么怀疑李贝尔确实被害了。但他提供的线索,让我们重视起来。我们调查了李贝尔失踪前后的几天时间里徐冰、徐丽所有的情况。在李贝尔失踪当天夜里22点13分,我们在交警指挥中心的录像带里见到了李贝尔想要卖掉的奥迪轿车出现在北山附近的十字路口。当时这台车闯了红灯被记录下来。我们来到了北山脚下,经反复走访找到了当天夜里一对约会的情侣,他们说确实有一辆灰色的轿车停在山脚下。这些一个个连接起来的线索终于把我们领到了李贝尔尸体的面前。
抓徐冰时,我难受极了。徐冰见到我脸色难看,还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高军给他看了传唤证,徐冰看完吃惊问,“杀人嫌疑?我杀谁了?”我说:“到公安局再说吧!”徐冰说:“你们和我开什么玩笑?”我说:“别吵吵了,走吧!”高军要给他戴手铐,我没让。我和高军夹着他来到了车里。
抓徐丽我没去,是杨远和赵雅文一起去的。我听说,非常顺利。徐丽什么也没说就跟着
他们来到了公安局。
按理说,我可以不参加对他们的审讯,我和他们的关系这么好,队里应该让我回避。大概因为这个线索是我上来的,尸体是我找到的,人又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不让我参与审讯,好像是不让我立功似的。
徐冰坐在审讯室的铁椅子里,冷冷地看着我。到了公安局就给他戴上了手铐。审讯徐冰,我没什么把握,李贝尔真是他弄死的,他早就想好怎么对付我们了。我按照规定问了他诸如九号的夜间十点到十一点儿在干什么,有谁证明之类的问题。徐冰起初有点想不起来了,我说,就是李贝尔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徐冰就认真地盯视着我。我说,你别盯着我,你回答我的问题吧!徐冰慢慢地回忆着,后来他都回答清楚了。从他的口供中看不出什么毛病。他问我:“李贝尔怎么了?”我说:“他被人整死了!”
徐冰十分惊愕,看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心里泛起嘀咕,难道李贝尔不是他整死的?
按照程序问完徐冰之后,我诚恳地说:“徐冰,就李贝尔被害这件事儿,你有没有想说的?”
徐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我说:“如果你现在要是说的话,就算是主动了。”徐冰说:“我没什么可说的。”他的情绪非常低落。我问他:“想抽烟吗?”徐冰点了点头,我拿出香烟递给他,徐冰接烟的时候,手在哆嗦。他把烟放在嘴里,嘴唇也哆嗦。我给他点烟时,他小声地问:“在哪儿发现的?”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烟儿。徐冰又问:“李贝尔是怎么死的?”
我说:“徐冰,你现在正在接受公安机关的审查。”
徐冰激动地说:“求求你告诉我!”
起初,我认为即使不是徐冰直接害死的李贝尔,最低也是他找人干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李贝尔的死大概和徐冰没什么关系!
难道是徐丽害死的李贝尔?
离开审讯室回到办公室的走廊长度大约是50米,这段距离里,汗水浸满了我的全身。
徐丽关在我的办公室。杨远和赵雅文审讯她。他们审到吃晚饭的时候,徐丽什么也没交代。技术科、法医的鉴定陆续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证据。证据表明,李贝尔就是徐丽所杀。但徐丽杀人的具体过程不清楚。让徐丽彻底交代是这个案子的重点。起初我不打算审讯她,可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参加!
徐丽坐在椅子里,她的双手放在腿上。她看到我,眼里露出了光彩。
杨远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我。我没有坐下,走到饮水机旁打了一杯水,我走回来把水杯递给徐丽。徐丽双手握着。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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