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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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1期-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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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收财产。

  据介绍,张利权是自己通过不正当手段做的假精神鉴定,至于是谁帮他、怎么做的,目前并不清楚。无极县一位检察官说,1993年由河北省精神卫生中心出具的《司法精神医学鉴定》参加鉴定者姓名一栏没有鉴定人具体姓名,只写着“鉴定小组”;同时,鉴定盖章是先盖上的、字是后填的,极有可能是一张空白信。早在1989年国家有关部门颁布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暂行规定》就规定,鉴定人进行鉴定后应当记录鉴定结论并签名盖章。而河北省精神卫生鉴定中心一位负责人说,这份鉴定不知道是谁做的,至于签名问题,当时都是这样做,没有签名习惯,那时候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第七章
 

  我拣起扁平型的鹅卵石用力撇向河水,石头贴着水面溅起六朵由大到小的浪花。浪花在上午的阳光里闪动着丝丝光芒。我低下头翻开河边的泥土,继续地寻找着能激起更多浪花的鹅卵石。

  樊东在我跟前一直无动于衷地站着。我对他说:“你也撇一个看咱俩谁打的多。”樊东很无奈地拣起了一块石头,想也不想地扔进了江里。我说:“你才撇一个,看我的。”

  我将鹅卵石认真地撇进了水中,石头轻盈地划过水面,激起一串浪花。

  浪花一个个盛开又一个个消亡,转瞬便完成了生命过程。

  樊东来到了我的跟前,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接了过来,将烟夹在耳朵里。

  考虑到樊东和徐冰的关系,在得到徐丽杀人案线索后,我把他支到省城去送一份痕迹检验鉴定。他回来后才知道徐丽被刑事拘留了。樊东说:“我到公安厅送鉴定,碰到你一个同学,他叫陈福利,你认识吗?”我说:“认识。我们俩一个寝室。”樊东说:“他可热情了,说什么要请我吃饭。吃完饭,我过意不去我把账结了。”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樊东说:“不到一百块钱。我看他好像挺困难的,抽的烟是宇宙。”我说:“他是干技术的,能抽上宇宙就不错了。”我心里骂着陈福利,我当时特意给他打电话让他好好安排樊东。

  我问樊东:“你姐这两天上班了吗?”

  樊东说:“没有。”

  徐丽出事儿后,樊丹一直在家休息。

  “她情绪怎么样?”

  “还可以吧!但她可能是装的。她现在情绪不可能好。我最怕她这个样子,她还不如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们上了车,樊东开着车,我打开音响,是流行歌曲。樊东一只手把着方向一只手找出了那盘《小桥流水》CD塞进了音响中。车里弥漫着伤感的钢琴曲。我微微闭上眼睛,樊东问我:“回单位吗?”

  我说:“到肯德基。”

  我买了四份鸡腿汉堡两袋薯条以及其他饮料等食品。回到车里,我让樊东开车回他家。樊东立刻地高兴起来,一路上,和我有说有笑。到了他家楼下,他把钥匙给我,“我回单位给你盯着点儿,谁要是找你,我给你打电话。”

  我慢腾腾地接过钥匙,我的本意是让他一起和我回去。樊丹现在的心情不好,她别再拿我出气。樊东问我:“你买的汉堡有我的吗?”我说:“我给你买了两个。”他说:“我一个就够了。”他拿出一个,把其余的交给我。我说:“咱们一起回去吃吧!”

  樊东说:“你去和她说说话劝劝她吧,她这两天总念叨着你!”

  樊东在她姐对我的感情上经常慌报军情。

  我问他:“你姐现在起来了吗?”

  樊东说:“起来了,都什么时候还不起来。”

  我说:“她要是起来了,我就不用拿钥匙了。”

  樊东说:“你拿着吧,万一我姐出去洗澡什么的,你就在家等她一会儿。”

  我领着两个大塑料袋来到了樊丹家。我用钥匙开了门。怕吓着樊丹,我故意把门使劲关上。防盗门发出重重的声响。我在门口换了拖鞋走进了客厅。

  屋子是两室一厅,没怎么装修,但十分整洁。光滑的地板像镜子一样。我把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樊丹在屋子里说:“你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中午没整饭。”

  我没吱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了过去。房间的门开着,她背对着我,蹲在地下用抹布擦地。她说:“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嘛,怎么了,公安局食堂的饭不好吃啊!”她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块污浊的斑点儿,她聚精会神地挤擦着那个斑点儿,她大概知道我站在她的身后。她说:“你把水给我换了。”  一个水盆放在她旁边的地上,我走过去俯身拿起来。樊丹发现了我,一声惊叫,“妈呀!”她站起来,把抹布撇向我:

  “你吓死我了。”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我放下盆走到她的近前。她把身体靠在我的身上,气喘嘘嘘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我没锁门吗?”

  “我有钥匙。”

  “你哪来的钥匙?”

  “樊东让我给你买点儿吃的送来,我本来想把吃的放到屋子里就走,可是,你让我去换水,所以,我才……把你吓坏了吧!”

    樊丹平静下来,“你买的什么呀?”

  我没吱声,我俯身拿起盆向外走去。

  樊丹说:“你放那儿吧,不用你干。”

  我到了卫生间,把水倒掉,又打了半盆水。卫生间里有两条悬挂衣物的塑料绳,上面挂着毛巾、袜子等。一条黑色的三角裤十分湿润,大概是刚刚洗过。

  我把水盆放在了刚才的位置,樊丹继续认真地擦着地板。

  “你为什么不用拖布?”

  “拖布擦的不干净。”她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说:“你忙吧。我就是给你送点儿吃的。”我要走,樊丹站起身,随我来到了客厅里。她看到了桌子上的包装,高兴地说:“我今天真想吃汉堡来的,你买了几个?”我说:“买了三个。”樊丹说:“我吃不了,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说:“你给樊东留着吧!”

  我向门口走去,樊丹问:“你……你吃饭了吗?”

  我说:“没有。”

  樊丹说:“那就一起吃吧!”

  我留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樊丹到另外的房间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衫,她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条马尾。她说:“我给你做个汤吧!”我说:“你要是想喝的话你就做。”她

  说:“你要是不喝的话,就算了。”她坐在我的旁边,动手打开装汉堡的纸盒。她先递给我一个,我刚要去接,她又拿了回去。

  樊丹说:“你去洗洗手。”

  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手时,我控制着目光别移向那条三角裤。可眼睛不听使唤,还是向那里偷望。三角裤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它被移到两条长筒袜之间躲藏起来。

  起初,我小心地回避着有关徐丽的话题,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扯上了。

  我说:“樊丹,你得上班啊。你老这么在家也不是个事儿呀。”

  樊丹说:“我一上班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儿,心里就可难受了。苏岩,你能领我去看看徐丽吗?”

  我说:“不行。”

  樊丹把手里的汉堡放在桌子上,哀求道:“你领我去看看她呗!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徐丽会干出这种事儿。”

  樊丹眼里盈满了泪水。她说:“苏岩,我是个罪人。要不是我把李贝尔介绍给她,她就不会杀人了。我把他们两个都害了。”

  樊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起纸巾为她轻轻地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苏岩,我真自私!我怕徐丽看上樊东就把李贝尔介绍给了她……我真不是人,我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儿!”

  我搂着樊丹的肩膀,她把头探进了我怀里,嘤嘤地哭着。我安慰她道:“你别自责了。”

  樊丹搂着我,“苏岩,我太自私了,怪不得,你不喜欢我。”

  我动情地说:“我喜欢你!”

  樊丹贴近了我,我把嘴唇向前探出,我们热烈地亲吻着。我把手伸进她的休闲衫里,抚摸着光滑的后背。

  樊丹喃喃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上次我把酒泼在你脸上时,我心里还想呢,别看你离开我,你早早晚晚地还得回来。这就是命运,你懂吗?”

  在看守所提审室,徐丽穿着整洁的号衣规规矩矩坐在我的面前,我从手机包里拿出食品。徐丽说:“你今后不用再拿了,这里什么都有。”如果不是我和徐冰做工作,她在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有。我和徐丽闲聊了一会儿,徐丽迫不急待地问我:“你当时不是说救我出去嘛,现在怎么把我抓起来了?”

  我说:“老妹,对不起,现在我们找到了证据。”

  徐丽不吱声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去哽咽地说:“苏哥,你们其实冤枉我了?”

  “我们怎么冤枉你了?”

  “我当时没杀李贝尔,我就是打算吓唬吓唬他,可没成想,他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他?”挖坑、吃安眠药,仅仅是吓唬吗?

  “我不想让李贝尔离开我。”

  “这一点我明白,问题是你为什么要事先挖好坑呢?”

  “是刘长江让我这么做的。”

  “刘长江?”

  徐丽点了点头,“刘长江在报纸上写了那篇文章之后,我就找到他。他说那些事儿都是王大虎告诉他的,和他没关系。我对他说,和你怎么没关系?现在李贝尔看了你这篇文章要和我离婚,你说怎么办?刘长江说,李贝尔这种人要是离开你,是你的福气。刘长江说了很多李贝尔在社会上搞女人的事儿。最后,刘长江告诉我,李贝尔是个胆小鬼,对付他这种人,你只要吓唬吓唬他就好使。我就问他怎么吓唬他?刘长江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那天晚上,我把李贝尔搀扶到坑边之后,我就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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