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竹笛从袖落出,掉在江南的石板路上,清脆悦耳。朱长铭弯腰,将它捡起。
既然朱静亭还记得治国之术,那非天或许也会记得,这竹笛的曲调吧?竹笛轻触嘴唇,如同亲吻一个昔日的恋人。朱长铭微扬手指,悠然笛声化为细雨,直灌入每个路人的心胸。
桥上那身影一顿脚步,他腰间束有一枚玉兔,一身雪白,月影宫的颜色。
朱长铭放下竹笛,慢慢走去,那人缓缓转过头来,虽是一瞬间,却如同地转天悬了千万年。
那张脸是他追忆了无数次的容颜,眉清目秀,眉宇间蕴含一股傲气。最让朱长铭心颤的,还是那双透着淡红的瞳仁。
许是雨已落得很大,朱长铭忽觉有些看不真切。那人看他的目光却是柔和,撑伞而来,低问:“这位公子,下雨你怎么不打伞呢?”
果然有雨沿着唇角,滑人嘴中,只是带着淡淡的咸。朱长铭忽地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过两日就是十五了,没有我,你要如何熬过?”
那人自是错愕,连连去推,却不是朱长铭的对手,只好由他抱着。直到身子觉得有些发麻,他才抬头,小声问:“公子也会在十五犯病吗?”
朱长铭不肯松手,笑答:“那是自然,犯在心上罢了……”
细雨笼下,断桥下的两抹人影就如相溶一体。青山,换作秀水,不变的是缕缕缠绕。海角天涯,有情之处,自是有温馨甜蜜,亦有痛苦挣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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