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知道这件事的人,才会回到这里的啊!于是舞永说出了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
“妈就是这样,爸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每天在家重复着一样的事,人生一点也没意思!”
舞永的话一说完,绊造马上给了她一个更大的巴掌。——
“干什么?”
“你给我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知道了!谢谢你们过去的照顾。再见了!”
丢下这句话,舞永冲出了家门。被打的那一瞬间,舞永又想起了被强暴时的恐惧。父亲的身体中也存在着暴力的倾向!舞永原本以为最后可以依赖父母,但现在连对父母的信赖感也消失了……。舞永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个人在外游荡。
在小樽的街道上,到处可见外地来的游客三五成群地驻足游览。然而,这种景致和舞永是无关的。她一个人低着头走着,突然被眼前一个男人的背影所吸引。那个男人和一笔学生模样的观光客离得稍远,一个人独自站在街角。……咦,那不是直树吗?舞永整个人仿佛弹了起来,她急急地跑了过去。
“直树!”
循声转身而来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原来是看错了。
一瞬间出现在舞永脸上的光芒,云时之间又消失了。舞永无力地垂下肩膀向前走去。
不久之后,舞永到了千岁机场。
舞永的心情有了一些变化。周遭的一切仿佛已经超越现实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什么也不在乎了。痛苦到了极点的舞永,被一种虚无感所袭击。她静静地等着飞往东京的班机,周遭的人、物,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的意义。以往因恐惧男人的视线、而总是穿着长袖衣服的神经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病态式的漠不关心。舞永已悄悄把心门关上了。
听到了茉莉的叙述而开始担心母亲身体的智香,来到由子的店里。但店门上却贴着一张红纸写着:‘本店结束营业’。
智香推开门、走进了店里。店里的东西几乎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
智香走上二楼,正在打包的由子惊讶地看着她。
“你要把店关了是吗?为什么?”
“不知怎么地,觉得很厌恶再跟那些酒鬼打交道!”
“只是因为这样?难道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我已经听一位做护士的朋友说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最近有点累坏了,所以进医院检查检查而已。你先别去操这个心,想想自己吧!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为什么问这个?”
“你就和我以前一样。我那时候也是每天都在寻找什么似地,但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如果就那样维持现况的话,自己会一蹶不振的。所以,最复我才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家……。虽然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我也知道,这样做伤害了很多人。伤害了你父亲、直树,还有你。你要好好地寻找自己真正要的东西。人生只有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地过……”
智香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有些领悟。现在的自己,也一样是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只是一味地浪费青春,用浮华的物质生活来填补精神上的空虚罢了。
人生只有一次,要好好地过!──这句话若出自别人的口中,智香或许会有一些抗拒。但是,当面露倦容、走在人生最后旅途上的母亲,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时,智香的心中不禁一震。
夕阳西下,在‘富坚洗衣店’里,阿健一个劲儿地在整荡衣服。但在一旁的直树却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着香烟,眼神呆滞地望着落日的余晖。
“阿健,我想干脆把店关了算了……。每天这样不停地洗别人的衣服,我觉得自己好可笑!”
“你在说什么啊?”
“你别担心。我会付你遗散费的,也会再帮你另找工作。”
“我可不想去别的地方工作!”
“没关系!你不必这样安慰我。”
“我才没有在安慰你呢!我就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工作,才会一直待下来的啊!”
阿健很认真地这么说,直树有些讶异地望着他。
“老板!你一工作起来,真是要命地认真,又谨慎得让人受不了,但是,我就是喜欢在你身边做事。对不起,我脑筋不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不过,我是真的很尊敬你。所以,请你别这么说……”
阿建语带哽咽,有些尴尬地匆匆走到店门外。直树望着染着褐发、面带稚气的阿健,心头突然觉得一热。阿健的那番话着实让直树感到高兴。
在夜色笼罩的拥挤街道上,舞永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在老家待没多久的她,又回到了东京。
鲜红的十指加上艳丽的浓柱,舞永仿佛变了一个人。在她的眼中,周遭的一切仿佛愈来愈模糊,飘飘荡荡地无法辨认。身旁来来往往的人们好比是水中的鱼儿,自己也好象一只鱼!不必担心任何事,只要轻松地随波逐流就可以了……
“嗨!小姐!”
仿佛游魂似的舞永突然听到有男人在身后搭讪。这人正是那个常在街头寻找猎物的‘约会俱乐部’老板。大多数的女孩子都不会理会他的搭讪,但舞永即停了下来,眼神涣散地望着地。他心中窃喜,这女孩一副自己送上门的茫然眼神,脸上有种既肌渴又绝望的神情,而且还是个大美人哩!这种大好机会可不是常有的!会成为他的猎物的,除了想要钱的女人之外,就是自暴自弃的女人了。
“不嫌弃的话,愿不愿意陪我一下?”
这男人脸上浮起了轻浮的微笑,径自去拉舞永的手。
这时,智香正好从由子的小酒吧里走了出来。四周充斥着皮条客的招唤声和刺眼的霓虹灯,到处可见特种营业小姐或是买春的男人穿梭在其中。
突然之间,街角的一对男女吸引了智香的视线。那男人正是‘约会俱乐部’的老板。而被他搂着的是……舞永?虽然她穿着一件看起来曲线玲珑的衣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但是那张漂亮的侧脸让智香确定她绝对是舞永没错。舞永微微地张着嘴,一副任凭那男人摆怖的模样。于是,智香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天晚上,直树拨电话约了茉莉。
这时的茉莉正轻轻松松地伸直了脚,瘫在沙发上、大口吃着刚从便利商店买回来的便当。和往常一样,她总是吃这种忙碌的都会人不得已才吃的食物。
“喂!我是富坚。现在一起去吃个饭吧!”
“对不起,我已经在吃了。你早一点打来就好了……”
直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是下定决心似地对茉莉说道:
“嗯……,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
“什么?!”茉莉吃惊地反问道,顿时也忘了塞在嘴里的白饭。
“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的话,请和我交往吧!我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去找你?”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行了,我的屋里乱七八糟!”
“我不介意!”
“但是我会介意。而且,这里一向禁止男人来的。”
“好吧。那么,再见!”直树说完后想挂下电话,茉莉赶紧阻止他。
“等一下!我去你那里不行吗?”
“可是,待会儿智香就回来了。”
“她回来更好。我正好有事跟你们两个说。”
茉莉虽不知怎么压抑住心中的悸动,但还是如此说道。之前,她的心中一直在犹豫是否该把由子的事告诉直树和智香,因为手术也有失败的可能。现在,她已决定了。就算违背了由子的意志,她也应该把事情告诉他们兄妹俩。
茉莉顿上她最好的蕾丝衣服到了“富坚洗衣店”。
直树拿出了冰凉的啤酒招待茉莉,而茉莉则注意到在一旁钻来钻去的小狗。
“它叫什么名宇?”
“绊造。”
“绊造?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直挂略微犹豫之后说道:“她说这小狗很像她父亲,所以就取了她父亲的名字……”
即使和茉莉在一起,还是会谈到舞永的事。而这是现在的直树竭力想避免的。
这时,绊造突然不见了,于是直树蹲下身来四处寻找它的身影,茉莉也一起帮着找。在找狗的同时,直树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茉莉,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不行!不可以这样……”
茉莉想反抗,但直树却不松手。他急急地想吻茉莉,茉莉在心中告欣自己非拒绝他不可,但在直树的唇碰触到她的一瞬间,这个念头彻底瓦解了。茉莉激动地回吻着直树,那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爱意全爆发了出来。
正当两颗肌渴的心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直树连忙伸手接电话,原来是智香打来的。
智香一直跟在舞永和那男人身后,舞永最后被那男人带进了‘约会俱乐部’。
“哥哥吗?是有关舞永的事……”
“我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你在说什么啊!?事情很严重的!”
虽然嘴上说舞永已和自已无关了,但是听了智香的描述之后,直树的脸色不禁大变。他旋风似地冲出了店门!脑里全是舞永的身影。舞永现在正在危险的当头,这比所有的事都严重。在他冲出店门前,他有些难以放齿地对茉莉撒了谎。
“智香出了大麻烦!”但敏锐的茉莉却自觉地认为直树并没说实话。
在深夜的‘约会俱乐部’里,舞永迷迷糊糊地瘫在沙发上。
她微睁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任凭身旁陌生男人的摆布。在萤光灯的照射下,舞永白晳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男人饥渴的双眼之前。
这男人开始剥去舞永的衣服,褪去她的胸衣。舞永丰满的胸部起伏着,但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