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所向各居委会分发,他那里也成了矛盾的焦点。一向耿直的王武立在开始就宣布自己坚决不要帐篷。而按道理,他是应该分到一顶的——老王自己家里有8口人,父母都跟着他,房子被定为一类危房。许多亲戚朋友来找他通融通融,他说你来找我说话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要帐篷是绝对不可能的,许多亲戚朋友被噎得扭头就走。老王也明白,那段时间,他得罪了不少朋友。可是他相信大家总会明白过来的。
在这次地震之后,在判断不会有大的余震的情况下,为了让群众尽快回家居住,政府组织专家对房屋进行了鉴定,王武立的房子被定为一类;属于立即拆除的范畴。按规定他可以得到1.1万元的补助金,但是为了不要补助金,王武立的房子至今没拆。笔者问他你得罪那么多亲朋好友,你不怕人家骂你?谁知王武立很坦率,他说骂我的人多了,只要群众不骂就行,而且那些骂我的人后来都能理解。王武立说只要做到“门好进、脸好看、事好办”,再难的工作也都可以做通。当然,这个“事好办”是在符合原则的基础上,老王强调说。
多好的说法呀,“门好进、脸好看、事好办”,可是干过基层工作的人都知道,要做到这三点又是何等的不易!我们简单算了一下,王武立所在的湓城街道办事处共有16000户人家,地震期间他每天要接待300多人。就在我们采访他的时候,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办公室来了近30名群众,都是要救济的、领低保的,有些一来就带着怨气,可老王总是耐心劝说,让来人满意而归。
九江县新合镇党委书记饶思梅,39岁,高个子,戴着眼镜,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曾经在县委办公室当过九年的秘书和副主任,先后在三个乡镇做书记共6年时间。地震发生当日,饶思梅正在办公大楼内办公。突然,办公大楼摇晃起来了,他们意识到地震发生了。在紧急向县委县政府报告灾情的同时,他们迅速召集全体党政班子成员和全体机关干部,紧急成立抗震救灾指挥部,组成8个工作组,火速分赴7村1场抗震救灾第一线,及时将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又挨家挨户进行排查,将8名受伤群众送到临时医疗点接受救治。震后一小时,饶思梅和镇长抽出时间来到年上缴税收104万元的外资企业了解灾情。
此后许多日子,饶思梅不但没有回家,甚至完全没顾得上给家里打个电话。他的妻子是县医院的护士长,妻子也像他一样忙着地震的事儿,也没顾得上给他打个电话。直到地震第7天,他妻子才给他打来第一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失踪了?”说完就哭起来。地震之后20天,饶思梅才第一次回家。家里人见他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样子,说他就像刚从病房出来的病人。从地震第1天到第7天,他总共睡眠时间不足10小时,身体瘦了10多斤。地震第三天他的嗓子就哑了,一个多月之后,笔者采访他的时候,嗓子还没有恢复正常声音。
九江县新合镇爱国村村民文学勇,这几年在九江市做生意挣了点钱,地震时刚刚在家盖好了一座房子,三楼还没来得及装修。地震发生后,为了方便运输救灾物资,他立即着手把村里的路修成砂石路。为了帮助村民渡过难关,他立即把自己的新房子变成大家的避难所,将5户困难人家将近20口人接到自己家里,免费提供吃住。有的人过意不去,执意要自己起火做饭,以减轻文学勇的负担,文学勇坚决不让。他没有什么美丽的语言,只是平平常常地对大家说:“放心吧,负担得起。”这个避难所最多的时候居住着13个小孩,成天吵吵闹闹,文学勇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像这样感人的故事,同时发生在灾区的许多干部和群众身上。
废墟中的红十字
8点53分,第一位伤员陈念超被送往瑞昌市人民医院,几乎同时,第二位伤员李秋萍被送到中医院救治。瑞昌市人民医院为二级甲等医院,当时还有139名住院病人,虽然是星期六,但医院依然十分忙碌,住院的、看病的,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地震发生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自觉在楼道口维持秩序,组织门诊病人及病情较轻的病人向外疏散,那些病情较重、行动不便而一时又无法挪动的病人,医护人员始终守在他们的病床边。第一次地震以后,病人迅速被转移至院中空地上,相关医疗设备也接二连三抬了出来。地震伤员正在不停地送来医院,但院中的空地已经占满,怎么办?这时院长刘成的目光投向医院对面的一家酒店。那酒店已经停业,房子是结构比较稳固的平房,院子里有比较大的空地,是设立临时医院的合适地方。但酒店属一个福建老板所有,他不在九江,手机又联系不上。紧急情况紧急对策,院长刘成果断决定打开酒店大锁,转移病人至酒店院里的空地上安置,以解燃眉之急。(四天之后才与福建老板取得联系,这位生意人宽厚地说:“救人要紧,一切让路。”)
在临时医院里,各个系统紧张地建立起来,医院开通了绿色通道,用最快的速度救治伤员,能够救治的马上救治,份性严重的迅速转往九江市医院。九江市直各大医院也都腾出最好的病房,抽调最精干的专家救治灾区转来的伤员。11月27日,九江市委下发通知,要求本市各医疗单位救治因地震造成的伤病员不得收取任何费用。其实在此之前,全市的各大医院已经先期执行了这一特别政策。
灾后,九江市防疫站先后派出数支卫生防疫机动队和专业人员参与灾区的防病防疫和巡回医疗工作。他们入户检查指导饮水消毒,发放漂精片,检查餐饮单位、宾馆、超市小店并发放各种防疫宣传单。
由于余震不断,加上地震发生时的惊吓,很多灾民出现失眠症状和焦虑情绪,了解这一情况后,省卫生厅有关部门迅速派出神经内科等方面的专家赶往灾区指导心理调适工作,有关新闻单位还专门精心编制了4000余份心理调适专刊免费向受灾群众发放。由华东交通大学著名心理学专家组成的“心理医疗小分队”深入灾区学校、乡村、医院开展系统心理援助,进行家访与座谈,主要讲解灾后心理保健技巧,进行相应的心理干预,并适时举行中小学生心理危机及心
理素质拓展训练营,通过游戏的方式让孩子们正视自己,克服由于地震带来的心理创伤,此时最需要心灵抚慰的灾区群众和学生们高兴地称赞这是向他们呈上的一道“心灵鸡汤”。
本 色
地震的前前后后,九江各个方面工作安排非常紧凑,几乎没有任何间隔,一步接一步,效率之高,令人惊叹。
地震之后,原有的生活秩序被打乱,尤其是大家住进了帐篷,开始的几天时间,由于房屋鉴定没有结束,不知道哪些房屋可以重新人住,大家只能拥挤在帐篷里。有的是3家住一个帐篷,有的是4家住一个帐篷,最少的也是2家住一个帐篷。原本互不相识的人住在一起,吃喝拉撒睡,都成了大问题。如何保证他们和睦相处,怎样在帐篷里建立正常的生活秩序,是当地党委政府要考虑的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由于空间有限,许多帐篷连着帐篷,瑞昌市公园最多的时候安置了将近600顶帐篷,住着7000多口人。一旦出现什么事故,诸如引发火灾或踩踏之类,后果不堪设想。那段时间,瑞昌市委书记刘韵和的心头好像悬着一把刀,每天晚上都要到灾民比较集中的安置点转一转,看一看,看到灾民情况稳定,各项保护措施落实到位,各部位都有人值班,他才能回去休息。然而这些毕竟只是一些具体做法,有没有一种机制能解决这一问题,刘韵和想到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支部建在连上”,他想,为什么不能把帐篷区划成一个个的单位,然后由他们自己来管理呢?
经过讨论,瑞昌市委迅速决定,以分片的帐篷区为单位,建立临时党小组和临时党支部,把党的旗帜树起来,把党员的身份亮出来,发挥党的优良传统,鼓舞和团结广大灾民战胜困难共渡难关。
11月27日上午,在瑞昌市委组织部的指导下,城区广场的第一个临时党支部成立,担任支部书记的是已退休的原市司法局副局长朱才林,党支部下辖6个党小组,每个党小组负责管理10至20顶帐篷的灾民。党支部以“旗帜是方向,党员是力量,支部是核心”为理念,以“支部聚人心,党员亮身份”为工作思路,设立了政策宣传、治安巡逻、卫生防疫、灾情排查、纠纷调解和物资发放等6个岗位,支部成员和党员都明确分工,各司其职。瑞昌市的湓城、桂林、赛湖等三个重灾乡镇(街道)总共成立了20个“帐篷党支部”、118个党小组。每个支部的帐篷前树起一面鲜艳的党旗,每名共产党员均佩戴党章胸徽上岗。
“帐篷党支部”成为地震灾区的坚强核心,帐篷区的520多名党员吃苦在前,甘于奉献。他们夜以继日辛勤工作,深入各个篷区宣传上级指示和市委决策,倾听群众呼声,帮助解决具体问题。在分配帐篷和各类救灾物资时,党员优先照顾孤寡老人和困难群众,由此而受到灾民的尊重。灾后6天,帐篷党支部帮助灾民搭建帐篷4000余顶,发放方便面5万多箱,饼干1.6万多箱,矿泉水4万多箱,确保了受灾群众不露宿、不受冻、不挨饿,有病可医,有干净水喝;灾后6天,瑞昌灾区没有发生一起治安案件和哄抢事件,环境卫生得到有效治理。灾民们情绪稳定,人心凝聚,生产自救和灾后重建工作一直在有序进行。
与此同时,一项名为“篷长负责制”的“帐篷社区”管理制度正式出台。所谓篷长,就是指一个帐篷内的居民,大家推选一个年富力强,办事公道的人来作“篷长”,由10个帐篷的篷长中再选出一名“组长”,帐篷相隔较近连成一片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