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的几个伙计都知道这件事。”
叶万春不知赵虎为什么会问起赝品的事,不解地看着他。赵虎正在凝神细思,并未注意叶万春的目光。
思考了片刻之后,赵虎开口说道:“在下有一个办法,或许对找回这件珍珠玉龙杯有用,不过,此事还需要叶掌柜配合。”
“是何办法?请赵坊主明言,只要叶某能够做到,自然会全力配合。”
赝品
赵虎看着叶万春说道:“此事还需要赵坊主将那位客人请回来,你们二人要当着家中众下人的面激烈争吵,让众人以为你二人就要绝交。”
“不知赵坊主这样安排,有什么深意?”
“这样做为了让众人相信一件事,就是那个被人盗走的杯子,只是个赝品,真正的玉龙杯,其实还在你店中的密室内放着。”
赵虎说完此话,又对叶万春交待了一些细节,告诉他如何做才能让那些下人信以为真,以为被盗的果真是个赝品。
叶万春连连答应,不过他心中始终似懂非懂,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
出了“赵虎查事坊”之后,叶万春没有回家,直接去找他那位远房亲戚商量此事。两人商定之后,叶万春就赶回家中。过了没多久,他的那位远房亲戚也来到了叶家。叶万春上前迎接时,看到他远亲的脸色冷若冰霜。两人在一起没说几句话,就开始争吵起来。
叶家的下人看到主人和客人吵架,都过来看热闹。家中管事的人上前劝架,却没有任何效果,两个人仍然在那里互相指责。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旁边站着的家人听了一阵之后,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远亲昨天看过珍珠玉龙杯之后,十分得意,回去就向别人炫耀。有人问他珍珠玉龙杯什么样,这个远亲就向那人描述了一番。谁知问话的人对于玉龙杯也有些了解,他告诉这位远亲,叶万春拿给他的那个珍珠玉龙杯是赝品。这位远亲本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长长面子,没想到却受到了羞辱。他在家里越想越气,于是就来找叶万春算账。
叶万春当然也不示弱,他告诉这个远亲,昨天他看过的那个珍珠玉龙杯已经被盗,幸亏昨天拿回来的不是真的,否则这次损失就大了。
远亲听了之后,刚开到还不相信。不过后来叶家的下人纷纷证明此事,他才相信了叶万春所说的话,悻悻地走了。
经过这一番闹腾之后,叶家的下人果然都以为昨晚丢失的是假货。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叶掌柜有先见之明。叶万春听到家中下人的议论,也表现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此后一连数天,叶家一片安静。叶掌柜每天早出晚归,到“万宝斋”打理生意,家中的各个下人也都按照常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看来大家都渐渐地忘掉了珍珠玉龙杯被盗这件事。
虽然叶万春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这几天来他的心中一刻也没有安宁过。家中越安静,他的心中就越烦燥。叶万春按捺不住心中焦急的情绪,曾私下到“赵虎查事坊”找过赵虎商议。赵虎安慰叶万春,让他不要着急。虽然叶万春不知道赵虎有什么安排,不过他看到对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中也就安定了许多。
这几天里赵虎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查叶家各个下人的底细。他到州衙中翻阅了相关的档案,又问了知情的差役,查到叶家的下人全都不赌不嫖,个个身家清白,没人有过前科。
在这个方向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之后,赵虎又把目标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他知道州衙中的差役因为办案和维持治安的需要,常会与一些做黑市买卖的人打交道。他向这些差役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出手过一个珍珠玉龙杯。那些差役告诉赵虎,最近并未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应该没有玉龙杯在本地黑市上交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虎放心了,他知道这个珍珠玉龙杯还在那个贼的手中。他推断很有可能是当日叶万春和他的远亲演的那场戏起了效果。那个贼以为他偷去的真是一个假的玉龙杯,辛苦一番之后却偷了一件赝品,他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那个贼极有可能放弃那个玉龙杯,从此不再理会这件事。
赵虎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因为这意味着那个玉龙杯不会流失出去。不过,他也不太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因为那个贼当真再不理会这件事的话,他就再也不会被抓住,而玉龙杯自然也就不可能被找到。
为了找到玉龙杯,赵虎决定引蛇出洞。
话说这天,那个曾与叶万春吵过一架的远亲,又来到了叶家。他一进门就对叶万春说道,如果这次再不给他看那个真正的珍珠玉龙杯,他就要彻底与叶万春绝交,并把叶万春忘恩负义的行为公之于众,见到谁就跟谁说。
叶万春无奈之下,只好从店中的密室之内把那个珍珠玉龙杯拿回了家来。那个远亲看了之后,转怒为喜,连连夸叶万春够交情。叶万春无奈地苦笑,等远亲走了之后,他就即刻把这件玉龙杯带回到店中,小心地锁在了密室里。
虽然叶万春非常小心地把玉龙杯锁了起来,但是他却“一时疏忽”,把密室的钥匙带回了家中。当晚叶万春回家之后,又“不小心”把钥匙掉在了院子当中。那个钥匙柄上贴着一个“密”字,只要是叶家的人,并且认识字的话,捡到之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藏宝斋”内密室的钥匙。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叶万春按照赵虎的安排,故意做出来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试图引那个贼人上钩,让他捡了钥匙之后去“藏宝斋”密室之中偷珍珠玉龙杯。叶万春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贼人一过去,立刻就会被拿下。
把钥匙掉在了院里之后,叶万春在屋中小心地观察着下人的举动。他发现来来往往的下人们,都没有注意到院内地上掉着的那把钥匙。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下人捡到了那把钥匙。不过,那人并没有把钥匙送进房,而是自己收了起来。看到这里,叶万春觉得这个下人十分可疑。
叶万春记得这个下人叫做张元,在自己家中做扫地打水,劈柴喂马的粗活。他起身在屋内来回徘徊,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张元,竟然会是偷自己珍珠玉龙杯的贼人。
正在叶万春在房中来回踱步的时候,他的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张元说他在院中捡了一把钥匙,已经问过了所有人,那些人都说不是他们的钥匙。张元又找到了我,我一看正是老爷的钥匙,所以就给您送来了。”
“好吧,把钥匙放下,你先出去吧。”
“是,老爷。”
管家放下钥匙就出去了。
刚才管家说张元已经问过了所有人,那应该也包括那个贼人在内。看来,这次这个贼人是不会轻易上钩了。叶万春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钥匙,无奈地摇了摇头。
请君入瓮
第二天一早,叶万春就到“赵虎查事坊”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赵虎。“引蛇出洞”的计划没有奏效,赵虎一时也觉得有些无奈。
难道这个贼人真的就此收手了?赵虎暗暗思忖,觉得这似乎不太可能。他想来想去,发现此前的那个计划之中有一个小小的漏洞:按常理来说,叶万春发现密室的氏钥匙丢失之后,一定会大肆寻找。如果有人冒领了钥匙,很有可能很快就会被查出,因为张元会告诉叶万春。
贼人心思细密,相当狡猾,他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当然也就不会冒险去认领钥匙了。
找到了上个计划之中的漏洞之后,赵虎决定吸取教训,制定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他把这个计划命名为“请君入瓮”,他架好了网罗,单等那个贼人自己跳进来。
这天一早,言中祥来到“万宝斋”找叶万春。店中的伙计告诉他叶掌柜刚刚有事出去了,于是言中祥就在店中等他回来。
上次胡盛源的案子过后,“胡记银楼”仍然由胡聚财经营,言中祥也仍然在那里做事。平日里“胡记银楼”和“万宝斋”之间有生意往来,多是由言中祥在中间跑腿,因此他和“万宝斋”里的伙计都十分熟悉。
“言兄,今天来找我们掌柜又有什么事呀?”一个伙计看言中祥坐在那里颇为无聊,就跟他聊天。
言中祥笑而不语,看起来神秘兮兮的。他这副神秘的表情,惹得那些伙计心生好奇。
一个伙计说道:“言兄,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消息?说出来让咱们大家听听,一齐发个利市。”
他们都知道言中祥时常在外跑动,消息灵通,经常能得到一些捞外块的机会。以前这些伙计沾他的光,也都或多或少地得到过好处。今天看言中祥这副模样,估计又找到了新的赚钱的机会,因此这些伙计就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列位,今天确实有一个发利市的好消息,不过,这件事虽然赚得多,本钱也须要下得足。想要做这件事,没有一定的财力是不行的,你们这‘万宝斋’中除了叶掌柜之外,其他人恐怕做不来的,因此,各位不听也罢。”
言中祥这番话明是拒绝,暗是挑逗,说得那些伙计心里更加痒痒。此时店里没有什么顾客,他们就纷纷围在言中祥身边,向他们打听这件事。
“言兄,能不能做得来暂且不说,你把个消息的实情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又何妨?”
“是呀,言兄,就说出来听听嘛。”
言中祥嘿嘿一笑,说道:“好吧,既然列位想听,那就说与大家听。不过,此事听后决不能外传。”
“一定,一定,言兄放心。”
据言中祥所说,最近盛州城来了一位专做古玩玉器生意的商人。此人带来了一批货物,想要在盛州城中出售。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盛州城中有几个古玩行家都去拜访了这位商人。据那几位行家说,这个商人携带的古玩玉器不但全都是真品,而且价格极低。
不少行家看过之后,都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想要买上一两件带回去,不过,那个商人却不肯卖。原来他想把这批货物一次性地全部出手,不愿意一件一件地单独出售。
这批古玩玉器虽然单价较低,但是总数较多。把每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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