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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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中兴通俗演义-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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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仍下诏取还岳侯、张宪家属,命有司营造岳王坟墓,创立祠宇以享之,官其子孙十二人。理宗朝封赠王之六代:武胜定国军节度使、湖北京西路宣抚使、节制河北诸路招讨使、兼营田大使、神武后军都统制、太师、开府仪同三司、武昌郡开国公,谥忠武,追封鄂王岳飞,配享太祖庙;王曾祖考岳成赠太师魏国公,曾祖妣杨氏赠庆国夫人;王考岳和赠太师隋国公,妣姚氏周国夫人;王妻李氏赠秦国夫人;王长子岳云封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武康军节度使,冢妇妻巩氏封恭人;次子岳雷封忠训郎、阁门祗侯;第三子岳霖赠朝奉大夫、敷文阁待制;第四子岳震赠朝奉大夫、提举江南东路常平事;第五子岳霆赠修武郎、阁门祗候;王孙岳云长子岳甫,决于岳申并封承信郎;岳雷长于岳经,次子岳纬,第三子岳纲,第四子岳纪亦各封承信郎,岳霖长子岳琮,次子岳琛咸授承信郎,第三子岳珂封朝请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通城县开国男。
  今岳王精忠庙同坟所在于西湖栖霞岭,墓道极其美观。四 围栽植树木,枝皆南向,诚知王之灵千载之下不忘乎宋也。祠宇前殿,中间塑岳王之像,王之右塑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武康军节度使岳云之像,王之左塑烈文侯张宪之像。后殿中间塑王之父太师隋国公岳和之像,王之母周国夫人姚氏之像,及王之妻秦国夫人李氏之像。旁有贵训郎阁门祗候岳雷、朝清大夫敷文阁待制岳霖、朝奉大夫提举江南东路常平事岳震、修武郎阁门祗候岳霆、及王之女号银瓶娘子并张宪夫人。王之将昌文候徐庆、焕文候董先、辅文候牛臯、崇文候李宝、尚文候王贵,皆有小像。王之坟后面,乃敕赐褒忠衍福寺,有田百余亩,每岁给之,备充修整祠宇,永崇王之祭祀云耳。武昌有敕建忠烈庙,以祀王之灵。其别光州等处,各有王祠,不在数焉。
  后人读史至此,次韵赵子昂一律,曰:
  宋祚中兴势未离,英雄生死系安危。
  班回南士君王诏,逃遁金人令字旗。
  奸桧有心终作孽,生民无主竟难支。
  堪怜歌舞西湖夕,一度游吟一度悲。

  
  



                        


第七十四回    效颦集东窗事犯


  话分两头,续说锦城士入胡生名迪,性志倜傥,涉猎经书,好善恶恶,出于天性。一日自酌小轩之中,饮至半酣,启囊探书而读,偶得秦桧《东窗传》,观未竟,不觉赫然大怒,气涌如山,掷书于地,拍案高吟曰:长脚邪臣长舌妻,忍将忠孝苦谋夷。
  天曹默默缘无报,地府冥冥定有私。
  黄阁主和千载恨,青衣行酒两君悲。
  愚生若得阎罗做,剥此奸回万劫皮。
  朗吟数遍,已而就寝。俄见皂衣二人至前,揖曰:“阎君命仆等相招,君宜速行。”生尚醉,不知阎君为谁,问曰:“阎君何人?吾素昧平生,今而见召何也?”皂衣笑曰:“君至则知,不劳详问。”强挽生行。及十余里,乃荒郊之地,烟雨霏微,如深秋之时。前有城郭,而居人亦稠密,往来贸易者,如市廛之状。既而入城,则有殿宇峥嵘,朱门高敞,题曰“曜灵之府”,门外守者甚严。皂衣者令一人为伴,一人入白之。少焉出曰:“阎君召子。”生大骇愕,罔知所以。乃趋入门,殿上王者衮衣冕旒,类人间祠庙中绘塑神像。左右列神吏六人,绿袍皂履,高幞广带,各执文簿。阶下侍立五十余众,有牛首马面、长喙朱发者,狰狞可畏。生稽颡阶下。王问曰:“于胡迪耶?”生曰:“然。”王怒曰:“予为儒流,读书习礼,何为怨天怒地,谤鬼侮神乎?”生答曰:“贱子后进之流,早习先圣先贤之道,安贫守分,循理修身,未尝敢怨天尤人,而矧乃侮神谤鬼也。”王曰:“然则‘天曹默默缘无报,地府冥冥定有私’之句,孰为之耶?”生方悟为怒秦桧之作,再拜谢曰:“贱子酒酣,罔能持性,偶读奸臣之传,致吟忿恨之诗,颛望神君特垂宽宥。”王呼吏以纸笔令生供款,让曰:“尔好捷笔头,议论古今人之臧否,若所供有理,则增寿放还。若辞意舛讹,则送风刀之狱也。”生谢过再四,援笔而供曰:伏以混沌未分,亦无生而无死;阴阳既判,方有鬼以有神。为桑门传因果之经,知地狱设轮回之报。善者福而恶者祸,理所当然;直之升而屈之沉,亦非谬矣。盖贤愚之异类,若幽显之殊途。是乎不得其平则鸣,匪沽名而钓誉;敢忘非法不道之戒,故罹罪以招愆。出于自然,本乎天性。切念某幼读父书,蚤有功名之志,长承师训,惭无经纬之才。非惟弄月管之毫,拟欲插天门之翼。每夙兴而夜寐,常穷理以修身。读孔圣之微言,思举直而措枉;观王?之确论,想激浊以扬清。立忠贞欲效松筠;肯衰老甘同蒲柳。天高地厚,深知半世之行藏;日居月诸,洞见一 心之妙用。惟尊贤而似宝,第见恶以如雠。闻岳飞父子之冤,欲追求而死诤;既睹秦桧夫妻之恶,便欲得而生吞。
  因东窗赞擒虎之言,致北狩失回銮之望。伤忠臣被屠刘而残灭,恨贼子受棺椁以全终。天道何知,神明安在?俾奸回生于有幸,令贤哲死于无辜。谤鬼侮神,岂比滑稽之士;好贤恶佞,实非迂阔之儒。是皆至正之心,焉有偏私之意?饮三杯之狂药,赋八句之鄙吟。虽冒天聪,诚为小过。斯言至矣,惟神鉴之。
  王览毕笑曰:“腐儒倔强乃耳。虽然好善恶恶,固君子之所尚也。至夫若得阎罗做,其毁孰甚焉!汝若为阎罗,将吾置于何地?”生曰:“昔者韩擒虎云:‘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又寇莱公、江丞相亦尝为是任,明载简册,班班可考。
  以此征之,冥君皆世间正人君子之为也。仆固不敢希韩、寇、江三公之万一,而公正之心,颇有三公之毫末耳。”王曰:“若然,冥官有代,而旧者何之?”生曰:“新者既临,旧官必生人道,而为王公夫人矣。”王顾左右曰:“此人所言,深有玄理。惟其狂直若此,苟不令见之,恐终不信善恶之报,而视幽明之道如风声水月,无所忌惮矣。”即呼绿衣吏,以一白简书云:“右仰普掠狱冥官,即启狴牢,领此儒生,遍视泉局报应。
  毋得违错。”
  既而吏引生之西廊,过殿后三里许,自石洹高数仞,以生铁为门,题曰:“普掠之狱”。吏叩门呼之。少焉,夜叉数辈突出,如有擒生之状。吏叱曰:“此儒生也,无罪,阎君令视善恶之报。”以白简示之,夜叉谢生曰:“吾辈以为罪鬼入狱,不知公为书生也。幸勿见怪。”乃启关揖生而入。
  其中广袤五十余里,日光惨淡,冷风萧然,四维门牌皆榜名额,东曰“风雷之狱”,南曰“火车之狱”,西曰“金刚之狱”,北曰“溟泠之狱”,男女荷铁枷者千余人。又至一小门,则见男子二十余人,皆披发裸体,以巨钉钉其手足于铁牀之上,项荷铁枷,举身皆刀杖痕,脓血腥秽,不可近傍。一妇人裳而无衣,惮于铁笼中,一夜叉以沸汤浇之。绿衣吏指下者三 人谓生曰:“此秦桧父子与万俟卨,此妇人即桧之妻王氏也。
  其它数人乃章惇、蔡京父子、王黼、朱勔、耿南仲、吴开、莫俦、范琼、丁大全、贾似道,皆其同奸党恶之徒。王遣吾施阴刑,令君观之。”即呼鬼卒五十余众,驱桧等至风雷之狱,缚于铜柱,一卒以鞭扣其环,即有风刀乱至,绕刺其身。桧等体如筛底。良久,震雷一声,击其身如齑粉,血流凝地。少焉,恶风盘旋,吹其骨肉复为人形。吏谓生曰:“此震击者,阴雷也。吹者,业风也。”又呼狱卒驱至金刚之狱,缚桧等于铁牀之上,牛头者长哨数声,黑风飘扬,飞戈冲突,碎其肢体。久之,吏呵曰:“已矣。”牛头复哨一声,黑风乃止,飞戈亦息。
  又驱至火车之狱,一夜叉以铁挝驱桧等登车,以巨扇拂之,车运如飞,烈焰天作,且焚且碾,顷刻皆为煨烬。狱卒以水洒之,复成人形矣。

  
  



                        


第七十五回    冥司中报应秦桧


  是时,绿衣吏又引胡生至观溟泠之狱,见夜叉以长矛贯桧等沉于寒水中,霜刃乱斲,骨肉皆碎。良久,以铁钩挽而出之,仍驱于旧所,以钉钉手足于铜柱,用沸油淋之。饿则食以铁丸,渴则饮以铜汁。吏曰:“此曹凡三日则遍历诸狱,受诸苦楚。三年之后,变为牛羊犬豕,生于凡世,使人烹剥而食其肉。其妻亦为牝豕,与人育雏,食人不沽,亦不免刀烹之苦。
  今此众已为畜类于世五十余次矣。”生问曰:“其罪有限乎?”吏曰:“历万劫而无已,岂有限焉。”复引生至西垣,一小门题曰“奸回之狱”,荷桎梏者百余人,举身插刃,浑类猥形。生曰:“此曹何人?”吏曰:“是皆历代将相奸回党恶欺君罔上蠹国害民者,每三日亦与秦桧等同受其刑,三年后变为畜类,皆同桧也。”复至南垣,一小门题曰“不忠内臣之狱”,内有牝牛数百,皆以铁索贯鼻系于铁柱四围,以火炙之,生曰:“牛,畜类也,何罪而致是耶?”吏曰:“君勿言,姑俟观之。”即呼狱卒以巨扇拂火,须臾烈焰亘天,牛皆不胜其苦,哮吼踯躅,皮肉皆烂。良久,大震一声,皮忽绽裂,突出者皆人。视之俱无须髯,悉寺人也。吏呼夜叉掷于镬汤中烹之。已而皮肉融液,惟有白骨而已。复以冷水沃之,仍复人形。吏请问,曰:“此皆历代宦官,汉之十常侍,唐之李辅国、仇士良、王守澄、田令孜,宋之阎文应、童贯之徒。曩者长养禁中,锦衣玉食,欺枉人主,妒害忠良,浊乱海内,今受此报,应劫而不原也。”复至东壁,男女以千数,皆裸身跣足,或烹剥剖心,或坐烧春磨,哀痛之声,彻闻数里。吏曰:“是皆在生为官为吏,惯污虐民,不孝于亲,不友兄弟,悖负师友,奸淫背夫,为盗为贼,不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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