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该如何做呢?桂玲珑心生怅惘,思绪极为混乱。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长安公主收拾行囊,决定与常将军同行,至上京以东五百里处,拦挡秦保贤。
乍听到长孙皓要走,桂玲珑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必须在他临走之前,再见他一次。
但今时不同往日,观琴无法帮她瞒着,楚知暮也不会帮她。要做这件事,她得完全依靠自己。
这天,慕容仪慕容婉又来串门,见桂玲珑精神极为不好,便道:“我看姐姐自产子之后,精神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正好这几天天气晴好,不如我们姐妹几个,去同济庵走走如何?”
“同济庵?”桂玲珑心里灵光一闪,问道:“是什么地方?”
“是城南一座庵堂,极为清静雅致,素斋也好,最妙的是有温泉,可以消除疲劳。”慕容仪道:“姐姐带上孩子们,让庵堂的老尼为他们念经祈福,也是极好的。”说着又低头笑笑,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去那里,也是想见见长安公主,她没几天就要走了,我想最后送送她。可是祖父最近不许我们接近她,着实难办。”
桂玲珑听了心里一跳,暗想这倒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慕容仪又求道:“姐姐你去对祖父说要去同济庵休养,祖父肯定会答应你的。求求你了。”一脸哀求模样,却也正中桂玲珑下怀。
于是她便点了头,暗想正好趁此机会,去见长孙皓。
求慕容颛的事,进行得十分顺利,于是众人略微收拾一番,便往同济庵行来,一切安排好,桂玲珑看着奶妈抱着两个孩子,由老尼们陪着玩闹,便略放了放心,抽身而出,紧紧跟着慕容仪出了同济庵。
一路跟来,慕容仪果然没有撒谎,的确是沿小道走到了碧水庄,桂玲珑轻身跟随,亲眼见刘珃将她接了进去。
施展轻功跟进庄,桂玲珑起初并没想去偷听刘珃和慕容仪要说些什么,正要急急去寻长孙皓,未料几句只言片语飘入耳中,让她登时站住了脚跟,脸色煞白地听起来。
“这次能来见你,还多亏了那位珑姐姐的帮忙,”只听慕容仪道:“祖父竟如此听她的话,真是可恶!”一向言谈举止优雅的慕容仪这么说起脏话来,桂玲珑还真是听不习惯。“最近听仆人说,连那个穆楚,也极得祖父的喜爱,简直要把一身医术,倾囊相授了,如此下去,我父母兄弟,还怎么在药师谷立足!”
☆、60 碧水庄
“这么看来,慕容老先生真是宠爱他们俩,”刘珃煽风点火道:“你们慕容家世代以医术为重,谁的医术高,谁就统领门下弟子,并济世医坊旗下数十家药铺,这么继续下去,难保老先生不会突发奇想,将门下产业,悉数交给他们啊。”
“绝对不行!”慕容仪长吸一口气,道:“对此我也早有考虑,我处心积虑接近穆楚,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偏偏……唉,这穆楚也是个不简单的,努力了这么久,竟丝毫不见效!”口气懊丧,也是十分无奈。她一个姑娘家如此去接近男人,也是有些难堪的。
“接近穆楚?”刘珃冷笑一声,道:“那有什么用?妹妹,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天下男人,是不值得相信的。不要说穆楚此刻不爱你,就算他真爱过你,也难保不会变心,又爱上别人!”话语间隐隐听闻牙齿磨砺之声,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
“姐姐……”慕容仪颓败道:“现下可如何是好?”
刘珃看着她眯起了眼。她思索良久,才走近慕容仪,压低了声音道:“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也不瞒着你了。”
桂玲珑听到这里心里一暗,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事。
果然,刘珃继续道:“这位慕容珑,哼,哼哼,就是昔日抢走我丈夫的人!”
“什么!”慕容仪大吃一惊,嗫嚅道:“抢长孙世子……那不是,那不是之前嫁给世子的安平公主么?”看刘珃又点点头,慕容仪惊呼出声,道:“她……难不成她……就是失踪的安平公主?”
刘珃哼了一声,道:“我自己的亲妹子,我能认错么?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那……那姐姐怎么不早说?”慕容仪道:“满月宴那晚。姐姐怎么不揭穿她?”
刘珃的话音里透出丝丝恨意,道:“那时我的性命全赖你祖父救治,又有他在一旁看着,我怎敢轻易揭穿她?”
慕容仪更加吃惊,道:“姐姐你与世子竟已到了这地步了?”
刘珃神色更显悲痛,道:“我们俩早就……早就形同陌路了,如今,你就说我们是生死冤家也不为过。”一手抚着小腹,恨道:“我的孩子的性命,就是他一手夺去的。”
听到这话。桂玲珑和慕容仪同时定住了。
桂玲珑僵立在原地,不能移动分毫,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呼喊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他,如此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会是他干的?在她不在的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孙皓,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长孙皓么?
不行,她要找长孙皓问个清楚。
如此想着,桂玲珑便匆匆离开,四处寻找起长孙皓来。她对碧水庄毫不熟悉,正如没头苍蝇乱撞时。突然远远瞥见一个小厮,独自沿着长廊走来。待那小厮走近,桂玲珑看清了他的容貌。只觉眼前发了一阵黑,差点倒在地上。
这不是京郊宅院里的那个仆人么?
一想到京郊宅院,桂玲珑心里就乱纷纷的。常隌、楚知暮的面孔清晰地闪过,剩下的模糊的记忆,便是昏迷中她所受的屈辱。
她曾被一个陌生人强占了身子。而她至今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心砰砰狂跳起来,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会在这里?他知道那天的事么?他会去告诉长孙皓么?
她这么分神地去想别的事。就顾不上完美地隐藏自己,脑后一股劲风忽至,桂玲珑吃了一惊之余只是勉强堪堪避过,再晚一分,恐怕就没命了。
“楚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带着轻蔑的女声传来,桂玲珑心下一凛,回头看时,果然是常隌。此刻她身上一袭红衣胜血,在朗朗晴空下分外鲜明。
“常姑娘好狠辣的身手!”桂玲珑退开一丈,遥遥说道。
“哼,我倒真希望我够狠辣,”常隌阴沉道:“那天晚上就将你毙于玉泉宫中,如此将少了多少后患,真是可惜。”说着眼神愈加凌厉,道:“不过若是今天能除了你,也不算晚。”一个闪身,已经逼近了桂玲珑。
桂玲珑慌不迭躲避,她身手其实不比常隌差,但近一年来由于怀孕缘故疏于练习,再加上没有必杀之心,便落了下风。闪了约莫百余招,桂玲珑便被常隌压制住,只能自保,无法脱身。
两人的打斗一开始便惊动了小平,他远远看了一眼,不禁呆住了。
那不是世子爷中了春药之后欺侮的女子么?她怎么到了这里,还有常姑娘……
小平心里翻腾起来,眼见常姑娘招招进逼,每招每式都是要人命的架势,若是伤着了那位姑娘,世子爷造的罪孽可是又要加重一层了。
他心性良善,却不擅长谋划,面对眼前的情景,也不多想,就直冲到激斗的两人中间,拦住常隌道:“常姑娘快住手!”
此时常隌正一掌击出,直朝桂玲珑胸间袭来,桂玲珑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觉眼前一花,却是小平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一掌。
“小平!你敢拦我!”常隌怒喝一声,上前就要下重手。桂玲珑眼见不好,忙捉住小平后襟,拼了最后一把力气施展连云纵之术,硬是带着小平离开了险境。
常隌还要追赶,却被一声淡淡的“站住”给喝住了。
普天之下,能仅凭两个字就能拦住她的人,屈指可数。
花丛掩映后走出两个人来,却是常将军与慕容锦。
“父亲,”常隌喊道:“您为什么拦我?”
常将军却看着桂玲珑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过了好久,才道:“好久没见如此流畅的连云纵之术了,行如流水,飘若游云,可叹啊可叹。”慕容锦听了这话微一皱眉,却没多说什么。常隌哼了一声,恨恨地看了看已经杳无人影的晴空。
过了良久,常将军才淡淡道:“你在碧水庄里动手,是想惹世子厌恶你、进而厌恶我们常家么?”
常隌一愣,摇头道:“我没有。我只是看到她,就怒从心中起,想杀了她!”
常将军皱皱眉,不满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这么冷血?”
常隌听了不敢顶嘴,慕容锦则道:“你责怪她做什么?妹妹?哼,对妹妹好,她就能一样地对你好么?”说着瞥了常将军一眼,又道:“同样的道理,对兄弟好,他就一样对你好么?”
“够了!”常将军一口喝断慕容锦,抬脚先走,道:“还是快去见世子吧。”慕容锦哼了一声跟上,常隌则是见惯了父母如此,不耐烦了一阵,听到要去见长孙皓,忙忙跟了上来。
☆、61 小平
这边桂玲珑带着小平竭力奔逃,逃了约莫数十里,终于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她不动武已经很久,乍然这么用力,便有些撑不住,血气上涌,喉间一阵甜腥。
小平受了常隌一掌,虚弱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个救自己的女子,心里是止不住的吃惊。
被常隌如此紧逼之下,她竟然还顾着要救自己,若是常隌追来,两个人可就都危险了。真不知她是冲动,还是没脑筋。
“多谢姑娘相救,”小平道:“你还好么?”
“还好,”桂玲珑吐出两字,看着小平,心里的疑惑又阵阵上涌,想要询问,却又怎么问得出口?只道:“上次你在京郊宅院收留了我,就当是我报恩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抬头看小平一眼,神色十分尴尬。阳光斜地里打到她脸上,为她紧张的眉眼镀了一层迷离的光晕。
贵气天成,美人如玉,再加上这缕淡淡的阳光作祟,小平先是呆了一下,继而竟然红了脸,心里想到,怪不得世子孟浪,这其实也是一位难得的俏佳人,只可惜不能入世子府里,得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这么想着,脸上又露出惋惜的神色。
桂玲珑浑然不知小平心里在胡想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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