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维持秩序!否则,军法论处!”平阮儿用内力吼出,声音冷肃,充满了让人敬畏的力量。
“快,维持秩序,全速前进!”李朗紧跟在一旁辅助她。
有平阮儿和李朗两人在场监督,秩序顿时好了不少。一旁紧跟而来的经护法一心只记挂着平阮儿的安危,此刻他一边用余光瞄着她的动向,一边注意着那些角落里不断燃烧的引线。
不断缩短的引线仿佛让他看到了不断逼近的死亡,只是……
奇怪,这引线也未免太长了!
他突然飞身下马,几个纵跃朝引线所在奔去。先前因为四面八方每个角落都有引线,所以他们从未动过拆卸烟花的念头,而此时,发现不对劲,他自是要来查看一番。
平阮儿其实也一直在注意经护法的动向,此刻见他一人返回那埋着烟花的地方,心里也不由得既疑惑又担忧。不一会儿,经护法就赶了回来,却见他一脸铁黑,让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怎么了?”她当即问道。
经护法面色一沉,冷然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烟花,引线不过是个幌子,虚惊一场!”
“什么?”李朗吃惊不已,平阮儿的面色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
“停——”她急忙高声喝道,但随即眉头一皱,道:“虚惊一场,并无危险。现在全体减速,继续出城。”
众将士脸上都露出疑惑沉思的表情,显然不太相信平阮儿的说辞,脚下的速度依旧不减,谁知道这城会不会突然就炸了?他们可都心有余悸得很。
听着将士们依然急促的步伐声,平阮儿心下一沉,再次喝令道:“保持秩序,前进。”
这次她却没有要求士兵们减速。今日,史子孝很好的摆了她一道,他算好了自己逃不掉,于是干脆以一场猝然的死亡摄住了众人心志,紧接着以区区引线制造了这么一场混乱。他成功地利用了人性中的畏死的一面,以极小的代价令心腹手下逃出重围,令赤炎军陷入某种程度的自我毁灭。
若今日她平阮儿丢下自己的士兵一个人先撤出了城外,恐怕失去的就不仅是士兵们的信任尊敬,更是手下无数忠勇士兵的性命,幸好她留下了,只是即便她留了下来,士兵们不减的速度依然在印证史子孝谋划的成功……
就在这时,她的心突然颤了下,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你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似的,与此同时,她突然觉得手脚冰凉,就好似人在畏惧与害怕时身体本能产生的反应一般。
她猛然抬头朝东方看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见。
眼神一眯,紧了紧缰绳,将心神强自镇定下来,平阮儿冲旁边的李朗说道:“李朗,迅速抽调出一队擅长隐蔽与追击的士兵,给他们配好战马,给我悄悄追上史子孝的人。记住,只要一路跟踪便可,勿要打草惊蛇,一有发现,立即汇报。”
李朗与她眼神相触,立即明白老大这是要他抽出原先飞羽骑中暗探队的骑兵,当即回了她一个明了的眼神,然后策马退了下去。
其实这件事由宁有意手下的精魂卫做的话会更加便利,只是平阮儿先前特意将宁有意放在楚轲身旁,目的就是要让宁有意有机会与燕家父子多接触,所以此刻没有宁有意这个所谓的暗卫卫主,她也没法联系上精魂卫,只能先动用军中的力量了。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史子孝的人会带她找到彦老将军的遗体所在。据她分析,史子孝是个极其复杂的人,虽冷酷残忍,却极其重情。若他心性冷漠寡淡,便不会对彦老将军食用傻儿的肉一事耿耿于怀,而他对此事越看重,对史光臣越憎恨,便说明他对这个生身父亲的感情越复杂越深。
至于他为何对史光臣没有花冷对花眠的那种感情,想来既与他本人聪慧过人,早就知晓史光臣乃自己仇人一事有关,又与史光臣手段狠辣,养着傻儿时刻提醒他两人之间的仇恨有关。总之,不同的人对不同的事的处理均是不同的,这一对义父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恐怕还有她无法知道的各种因素。
平阮儿也懒得探究,彦老将军已死,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确认他的坟冢之地,他年能够去往祭拜便好。
对于彦老将军,她心里终究是愧疚的,终是平氏一族欠了他,终是赤焰国负了他。
“老大,是继续行军还是稍作休息?”李朗突然出声请示道。
沉吟片刻,平阮儿道:“让大家伙先啃点干粮,然后立即行军,待离大散关三十里外再做休息。”
天气干燥,白日休息夜间行军能比较好的保存体力,而且如今大散关情况不明,她必须尽快与楚轲大军汇合才好做打算。更重要的是,她分明没有看到史子孝手下的周代与阎岳,这两人可都是狠角色。
大军又继续行进,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大军出了信州沙地,翻过黄土坎,距离大散关约三十里地左右。
大散关乃赤焰国东部的重要关口,与倒马关有异曲同工之妙,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赤焰东部多开阔地,是以即便隔着三十里的距离,在白日依旧可以望见大散关那青翠浓郁的山头。
只是,现下乃是漆黑午夜,众人却还是看见了大散关!
原因无他,只因那山头全是火光,红色火光连绵成片,如火色汪洋。即便离得这样远,平阮儿似乎都感觉到了那灼人的烫意。
眼里不自觉地就滚出眼泪来,一时间她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才是史子孝送给她的大礼!
楚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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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奇怪至极
平阮儿突然明白自己先前那种心悸的感觉从何而来,楚轲肯定早就到大散关了,毕竟除了烈焰军外,他率领的可是骑兵!极有可能他将骑兵与烈焰军兵分两路,自己领着骑兵先去了大散关!
很显然,这场大火是战斗引起了,而自己没有看到的阎岳与周代,所以他二人也极有可能在大散关内。
“来人!”尽管她心中焦急担忧,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因为,她必须得相信楚轲的能力,“李朗,你速速命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大散关探查战况,一路前往北方查看是否有烈焰军踪迹。另外,所有兄弟原地休息待命,随时准备再次出发!”
尽管她想给自己插双翅膀飞到大散关去,然而越是这种紧急时刻,平阮儿越知道自己要镇定。士兵们一路跋涉,体力已尽极限,如今前方情况不甚明朗,她不能两眼一抹黑地就冲上去,带着一众根本就没有战斗力的士兵们前去送死。
时间如指尖流沙一点点流逝,平阮儿目光紧紧盯着东方,她眼珠里倒映着两团火,那火光将这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衬得愈发璀璨透亮。
“给,喝口水,公子一定会没事的。”侧方递过一只水袋,平阮儿扭头看去,却是经护法。有外人在的时候,经护法都称呼楚轲为公子。
“谢谢。”她勉强勾起唇角,随即接过水袋,拔开瓶塞,不客气地喝了起来。虽然楚轲功夫出神入化,但沙场毕竟不是个人武力的竞技场,其情况瞬息万变,很多东西甚至是人力不可对抗的,所以她不得不担忧。尤其是在看到这恐怖的火海时,关于火的恐怖记忆又涌上心头,那种在火海中呼吸不能、求生无门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让她忧惧害怕。
不得不说,当年的事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与影响,以至于她每次看到稍大范围的火都不禁心跳如擂,心悸害怕。
夜也很浓,远方的火光在暗夜中显得尤为扎眼,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循着光亮的方向看去,心中也猜测着各种可能。
“将军,将军——”士兵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安静,平阮儿当即站了起来,却见两个士兵一路狂奔而来,其中一个士兵还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怎么回事?”平阮儿面色严肃,这斥候伤势如此之重,很明显是遇到敌军了!
很快,士兵的话便印证了她的猜测。“启禀将军,小的们巡逻时遇到了他,据说是撞破了紫琉国的埋伏,所有的斥候都被杀了,只有他一人逃了回来。”
“快叫陈军医来!”平阮儿当即冲李朗喊道,然后扭头望向经护法,恳求道:“小经经,劳烦你先替他稳住脉息,情报很关键,不容有失。”
“行。”哪怕是要耗费自己的真气为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斥候运气调息,经护法也毫不推脱,立即一掌抵住那人背部。
不一会儿,陈军医便背着医药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替这位受伤的斥候包扎伤口,并喂他服了药,在老军医与经护法两人的通力合作下,重伤昏迷的斥候终是悠悠醒转了过来。
“怎样?可是能说话?”平阮儿关切道。
斥候眼神迷茫,迷糊地看向了平阮儿,突然,他一个激灵醒神过来,眼神立即变得无比凝重,一把抓住平阮儿的胳膊,激动道:“将军,紫琉国在前方八里处设有埋伏,地上全是陷坑与绊马索,陷阱看上去做得很仓促,但若我军摸黑经过,必定损伤严重……最重要的是,那群人是周代带队,我看见他们朝大散关去了……”说完之后,这斥候便彻底晕了过去。
周代?平阮儿眉头紧蹙,现在还不知道大散关是个什么情况,但初步估计,阎岳应该在大散关,楚轲也在,而现在周代也将前往大散关,至于烈焰军,以步兵急行军的脚程来算,应该还没有赶到……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周代前往倒马关,楚轲面临的就是两面夹击。不行,等不得了。
虽然一切都不过是推测而已,但是平阮儿却相信自己的判断。时间就是生命,她必须果断。
“李朗,通知下去,即刻整军出发!”
“是!”
平阮儿扭头看向那两个跑来的士兵,然后吩咐道:“把他送给军医队后你们就可以回到队伍中了,干得不错!”
两个士兵立即喜笑颜开,一脸斗志,欢快地回道:“报告将军!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便兴冲冲地扶起那个受伤的斥候退了下去。
很快,整支大军便朝大散关急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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