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久,许多古卷都已遗失,更何况血祭本就是禁术,正因为不知其威力,无法预知其带来的严重后果,所以才将其封存。而始祖特意以血木棉化出幻境,一是为了震慑灵殿众人,打杀我的傲气,二则是为了让你我手上的印记变得合理合法。”
“原来如此。”摩挲着指上的精致瑰丽的花纹,平阮儿心中感慨颇多。到现在,她反而相信真有来世这么一说,毕竟始祖这样的千年残魂都存在,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灵殿既然认不出这烙印,为何又会称我为……主母呢?”说到“主母”二字,她脸颊上不禁爬上一抹红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红氏主母,红轲的夫人,实在是太突然了。
“红氏以木棉为尊,灵殿众人见你我手上如出一辙的印记,只怕以为是始祖赐的,此花并蒂而开,很明显是一对,所以你这主母之位已然既定,这礼,你早晚都得受,灵殿也还算是识时务。”
对于主母这个称呼,楚轲还是很满意的,如今,也就差一个婚礼了。想到这儿,他眸光不由得暗了些许,下意识地抱紧了平阮儿。
“怎么了?”感觉到腰上突然增加的力道,她不由得出声询问。
身后的人却没有立即出声回答,屋内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等了片刻,楚轲还是没有出声,平阮儿颦眉,正准备转身,却被楚轲压住她的动作,“小心伤口。”
“你何时这般婆婆妈妈了?”她却抹开他的手,小心地撑着身体转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她说的并非他太过关怀她的伤口一事,而是说他明显有话却憋在心底不知该如何讲。
眸光深深地锁着尽在咫尺的容颜,他叹息一声,垂眸道:“或许,我不能给你一场正式的婚礼。”
平阮儿愣住,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眉头微动。他愧疚的话语在她心头回荡,她不禁皱眉思量,随后眸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宽慰道:“我明白了。”
一旦他们成亲,楚轲的母亲便要迁往灵殿,这不仅是母子分离的事,更是因为,如今已是非常时期,楚轲原本便与灵殿不和,若他打算揭露灵殿与灵殿公然作对,其母在灵殿无异于会变成他的掣肘,且其处境也会变得异常危险。身为人子,楚轲又如何能将生母置于危险境地?
如今看来,灵殿定下老主母在新媳妇敬茶之后必须迁往灵殿的规矩未必没存着用其性命要挟历任家主的歹毒心思。
“对不……”
“嘘!”她伸出手指压住了他的唇,缓缓地摇了下头,然后举起印有木棉花印记的手指,冲他晃了晃,浅笑道:“你已经给了我最神圣的仪式,还争取到了始祖的赐婚,不是吗?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她顿了顿,随即又语气冷冽地警告道:“如果有朝一日真到了需要说对不起的地步,我想我是不会给你说对不起的机会的。因为我会,直接杀了你。”
语气依旧平淡,然而眸光却陡然一厉,浓烈杀气自其中迸出。她,并非玩笑。
“我亦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更何况,本家主说了要走在你之后的。”说罢,他低头就霸道地咬住了她的唇。
窒息而缠绵的吻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将平阮儿重重淹没。
似唯有如此炽烈的吻,才能诉尽楚轲此刻心中奔涌冲击的诸般情绪。这世上,能如此知他懂他、容他爱他的,又何尝不是只有她一个!
“平阮儿?”
室内旖旎低沉的气氛中,一声喑哑的呼唤低低响起,带着疑问,带着期盼,带着渴求。
暗香浮动,光线煦暖。
望着侧卧在身侧的人儿,想起即将相伴一生的幸福历程,她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然后伸手抓住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从此,抓住了此生幸福。
“红轲。”
她轻轻勾起了唇角,含笑望着他,望着这个与自己灵魂相契的男人,轻轻颌首道:“我愿意。”
十指交握,红色艳丽的木棉在两人指尖悄然绽开,从此,缠绕了生生世世的宿命。
谁为谁逆天改命?
谁为谁逆转心意?
谁又为谁,流年经传、生死更迭后,依旧原地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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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吃掉了……
第40章 灵魂容器
情到深处,已是难以自持。
在楚轲的牵引之下,平阮儿经历了人生最美妙的旅程。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无数红色木棉倏然怒放,似要刹那释放所有的生命与力量。
漫天火红色的花瓣纷纷坠落,装点成花的海洋。浪花轻轻拍打着堤岸,温暖的海水轻轻漫上海滩……
如烟火般绚烂,如惊涛般猛烈。
他那深沉如大海深潭的眸子里承载着满满的爱意,她如一尾鱼,肆意尽情畅游,享受着那爱意的包裹。
颤栗,从指尖一直传递到脚趾,再从脚趾经过全身,传至胸膛,应和着激烈的心跳一起起舞,令她的灵魂都仿佛过了电般。
她只能紧紧地依附着他,尽情地享受着他带来的温存快意。
肌肤相亲,她似能感受到他肌理下畅快激涌的血流,灵与肉相契,她似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灵魂在飞扬驰骋。
直到灼烫的暖意将她灵魂熨帖,她才微微喘息过来,随即唇角的笑意同额角的恣意流淌的汗滴一起绽放。
“我爱你。”当两人坦诚相见,当两人灵肉相交,她已然放开,舍得将曾经牢牢压制在心底的密语说出。
她的笑颜映在他幽深的眸中,仿佛一抹最亮的光,刹那照亮他的瞳眸,点亮三千万星子共同闪耀。
他低头,将她唇角的甜蜜笑意纳入唇齿间,那甜自她唇中一直传递到他心间,令他心中生出无边的喜悦与满足来。
比起先前猛烈炽热的吻而言,这个吻轻柔而温暖,好似浸着浅浅淡淡的甘甜的清泉,缓缓流淌,流经肺腑,荡涤灵魂。
在这个漫长而清浅温柔的吻中,平阮儿抱着楚轲的手不禁紧了起来,过往一切在脑中铺陈开来,他受的苦,他冒的险,还有那些他受的伤,以及自己无数次担忧害怕的心情……
她突然有些害怕,正因为得到,正因为太美好,所以开始忧惧失去。
苦涩的咸味将甘甜取而代之,在楚轲的唇齿间弥漫开来,他不禁轻叹一声,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平阮儿却不欲他看见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立即挣开他的手,将头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样的脆弱,这样的不堪一击,根本就不像她自己。可是她心中就是难以抑制那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他变作齑粉灰飞烟灭的那个场景,她就止不住胆战心惊,浑身冰凉。
“别怕,我永远都在。”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的头压入他的肩窝。
他从来都知晓,对于死亡,她怕是比所有人都敏感、都害怕,别看她是久经沙场手染鲜血的女杀神,幼年乃至少年时期的经历却带给了她不可磨灭的影响,从此对于身边人的存亡,她总是小心翼翼,承受力也显得比一般人要低许多。
这是她的心魔。
他本已快将她从那黑暗中拉出,却不想这次始祖一手促成,竟让她看见了自己涅槃的场景,所以只怕她更是吓怕了。何况她是如此在乎自己,这只会让她心中更加害怕,更加忧惧。
“如今我练成血魂,即所谓的魂术大成,一旦修得凝魂,凝魂将永世不灭,甚至可在本体死后借体重生,亦可称为:永生。所以便是我俩阳寿耗尽,我的凝魂亦可重生,再世为人,而我这一世的记忆永远不会消除。到时候,我除了可以依照烙印找到你之外,还可以告诉你我们这一世发生了什么,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是否愿意听我说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顺滑的头发,任发丝从指间穿过,等待着她回应。
过了半晌,平阮儿似乎才平复了心情,她动了下,闷闷道:“你的凝魂不是毁了么?而且它终究和你是不同的。”
“魂术小成的凝魂被称为生死魂,那魂的确另为一体,空有武艺,却没有思想,而魂术大成却是不一样的,它便是我,我便是它,只不过一为*凡胎,一为飘渺魂魄罢了,就如人与影子一般,实则本是一体,不可分割。此番毁了的是乃是上次你看到的凝魂,那本是生死魂,我血魂的凝魂还没有修炼出来呢。”
他低头闷笑,继续道:“就如转世的你一般,不也有些许不一样了么?不过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便是转世了也还是你。”
若是以前,平阮儿怕会觉得什么前世今生、转世投胎万分荒诞,然而今时今日,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当你突然意识到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还要继续相守生生世世,当爱侣之间经常相许的永生永世变为现实之时,她除了想到宿命两个字外,再也想不到其他。
宿命这个词,往往意味着不可挣脱,而他们之间的宿命,却是楚轲亲手划下的。
他自愿跳入了这宿命轮回之中,甘愿被束缚,不去挣脱。
紧了紧抱着他的手,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青荇味与男人的气息,这一刻,她好似不是那么害怕了……
当恐惧被抛在脑后,她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回味他说过的话,她不由得疑问道:“既然生死魂与你气息不同,那你是如何骗过天雷,令凝魂代你受过的?”
平阮儿便敏锐地感觉到,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楚轲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绷紧了,甚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还是,另有隐情?
“不准说谎!”她急忙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你……”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轻叹一声,他颇为头疼扶额,而后她凌厉的眼神下,终是无奈询问道:“能不能……别总是这般敏锐?”
看她又将眉头蹙起,眸中担忧再起,他再不敢顾左右言其他,只得坦白,“真正被天雷击中的,是我。”
“什么!”
“嘶——娘子,手好痛……”他委屈地控诉道。平阮儿这才放开了手,却因方才太过惊惧紧张而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