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到海外,无非也是谋一种生活,这和其他族裔在新大陆上生存的理由没有什么不同。但除此以外,大家还带来各自的生活理念,于是文化的差异就显出来了。差异本身没什么不好,北美这块地方号称文化熔炉,其生命力就是这种差异性,而差异性存在的好处是可以相互借鉴观照。我倒不是认为该广告观照的是多么中国的东西,但它对自己人生活中的一些薄弱环节的献媚和迎合让我觉得它不怀好意。
去年一家海外中文媒体曾到温哥华去,采访某华人聚居区的族裔关系。我听到一位“老美”谈他对他的中国邻居的印象说:“他们生活得很安静,虽是不大合群,但我基本上相安无事。”问怎么个“不合群”法,“老美”说:“他们不大露面,来了就是买下了这块地,然后就着这么大块地盖房子,前后不留草坪,也不种树,但凡有点空地的话还铺了水泥。”潜台词就是这样光秃秃的大屋很个色,跟周围不大融洽。我把这段话学给一位经常说不的朋友听,他一拍桌子眉瞪眼地说:“我们乐意(读依)!我们就是要可着住!”
我觉得他敢许理直,但不必这么气壮,这样服不了人,反倒气大伤身。活着不就图个简单方便吗,不如把××电视推荐给他,让他睡个好觉吃个好菜养狗抱着电视好好混日子算了。
卵生的人类
2000/05/23 作者:艾群
我怀孕了。摩挲着日见圆滚的肚皮,我在琢磨一件事:为什么不能像鸡鸭鹅那样卵生繁烈殖,也就是下蛋呢?
我知道人类的生殖方式是进化的结果,比卵生有着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可是随着人类智慧文明的不断发展,卵生的优越性日见明显。首先免去了女性的分娩之苦。看看母鸡下蛋,多么惬意,多么随心所欲。人蛋如果也如鸡蛋一样,皮光滑,状呈椭圆,符合几何原理,那该减轻多少女性的痛苦。要知道,没有一个人的出生不是以母亲的痛苦换来的,一旦改为卵生,母亲们将会一如下完蛋的母鸡一样,放声歌唱,沉浸在没有痛苦的欢乐中,那情景该是多么动人。
其次,可以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促进男女平等。自古以来,女性承担了养儿育女的大部分工作,可谓含辛茹苦。正是这种性别分工导致了女性参与社会的不足,给重男轻女以口实,进而形成了男尊女卑的社会不平等。如果人类也是卵生,就有可能像一些鸟那样,把生育变作夫妇双方共同的事业。夫妇共同孵卵,共同用艰辛的劳动缔造下一代,这无疑有利于培养父亲对孩子的爱。更重要的是,社会的性别分工中的不平等状态有可能因此得到改善,世界大同的理想可以得到部分实现。
人类卵生不是没有危险,每当世界动荡、社会危机,人卵(也可叫人蛋)总会首当其冲,成为最不堪一击的牺牲品。但是即使是现在,在天灾人祸中,儿童的处境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个人繁殖,也就是一个人自己孵蛋的历史时期将随着工业化时代的到来被集约化、批量生产所代替。人们把各自的蛋送到孵化中心,交上一笔孵化费,就可以安心回家了,如同把一件脏衣服交给洗衣店。每个蛋上面都注明张三的蛋,李四的蛋,王五的蛋,等等。待21天(估计人蛋所需时间会更长一些,但绝不会长过9个月)一到,各家各户纷纷前来领自己的孩子回家,完全省去了十月怀胎和一朝分娩所耽误的时间精力,更有利于计划生育。这样的高质量、高效率正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要求。
团结的定义
2000/05/23 作者:童佳
我记忆中最生动的一堂课是哲学老师阐述团结的定义。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圆形,说我们每个人就是一个圆滑得滴溜溜的球,要想让两个球贴合在一起,也就是想要团结的话,只能将两个球各削掉一部分。老师说得擦掉了两个圆形的一侧,这样就有了接触面,两个圆形就能紧贴吻合了。所以老师告诉我们团结的定义就是双方都要做出牺牲。削掉你那部分圆滑,否则两个球是贴合不上的。
后来我去合资公司上班,还念念不忘团结的定义。我所在的业务组有位月半的大姐(月半者,胖也),有天月半大姐为一笔订单和我有了点不太愉快的争执。按规定那位客户是属于我的,但是有两天公司的电脑脾气不好,将客户资料弄得丢三落四,等电脑修好时我的客户就易主到月半大姐的名下。在我俩争吵时香港老板大手一挥,这笔订单我就和大姐对半开了。显然香港老板不理解团的真正定义。虽然和大姐都作出了形式上的牺牲,都被削掉了一半,但我俩根本就不可能团结,相反都恨死了对方。我俩都认为自己囫囵完整滴溜溜的利益硬是对方给瓜分了。那以后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不愿看到。
两个月后上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小组赢得了一个竞争对手的一大笔订单。庆祝会上同事们都喜气洋洋,月关大姐居然也前嫌尽释地和我频频杯,大有其乐融融,一派团结友好的歌舞升平之象。我那天也喝得微醉,微醉中我想到我们的那个竞争对手现在一定很惨。我忽然就明白了,在当今,一切讲究利益和效益和社会,团结的定义似乎应该修改。因为牺牲我们自己的利益并不能使我们的利益基础上团结,所以应该是从别人那儿切一块贴补到我们身上,也就是说牺牲别人才能促进团结……想明白这个道理我就赶紧翻电话本要给哲学老师打电话,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电话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