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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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随笔-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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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别的便宜的手表,这也省了钱。
  后来我总结,看了范思哲就不买观奇洋服,看了TAGHEUER就不买天梭飞亚达精工卡西欧之类,是个省钱的好办法。比如有人问我为什么不买辆车,我就说,美国军用吉普悍马不错,比什么切诺基或北京吉普212强,要买就买悍马,所以不能随便买辆车。
  这么说自然透着一股对生活孜孜不倦的追求劲儿,实际上是从根本上泄了气。咱们怎么折腾都过不上梦想中奢华的日子,索性破罐破摔,穿条板儿绿裤子瞎混吧。我岁数不小才明白这么个道理,说起来真他妈害臊。
  
  爸爸的聚会
  2000/04/11 作者:米小满
  
  多年以前,我爸坐在解放汽车的驾驶室里(旁边是我,后面车厢是两口红箱子两袋高粱,我妈,我妈怀里的小妹妹,我大妹妹坐在另一辆车里),挥手向窗外的碱土地、树以及送行者告别,他脑袋里肯定想的不是多年以后今天的聚会。
  我爸会想,回到城里我们住在哪儿?我们一家和我奶奶住在一间8平方米的北屋里。我,大女儿,6岁了,去哪儿上学?还会想把两口箱子拼起来给我妹妹当小床,把两袋高粱换成我们家最早的沙发皮革。
  我爸爸是北大荒大遐农场中学的数学、物理、化学老师(我妈妈当时也是该校老师,语文、政治、外语老师),在当中学老师之前,我爸给农场放马,一个人,孤独地,在草原上。在当马夫之前,我爸是大学生,那时候大学和全社会都在搞运动,我爸说了一些过激的话,他当时年轻啊。
  二十几年前,我爸在农场中学当老师,就我爸的性格和能力而言,肯定是件愉快的事情。我爸不但被指派教除政治外的所有课程,而且善于和学生打成一片,他会不各种各样的棋,会玩各种各样的扑克,还会写诗,我爸在腰扭伤之前,还可以玩各种各样的球。
  我爸爸身材高大,适时地深沉,适时地傻笑。我爸爸三十来岁,穿卡其布灰上衣,袖口磨破了,衣襟上有许多烟火星烧的小洞(在和我妈结婚后,我爸仍在服装上保持了此个性)。我爸爸很受学生欢迎。
  我爸爸受欢迎不仅表现在我们家至今用的镜子、暖瓶、脸盆中还偶有写着“师恩难忘”、“桃李满天下”字样者,它们只是在数次的般家、清理、修、淘汰后的少数幸存者,而且,我爸下班经常不回家,他被家长请去吃猪血肠和大白菜,被学生围着吹牛,讲一些叫外国名字的诗人。我妈妈提起这些又气愤又伤心,她和爸爸的家是一间到了晚上各种虫子出没的土坯房,他们用年皮纸做的窗帘被月光和风打得很响,她还年轻,抱着我,很害怕。
  今天以前那时以后,我爸回到城里,在大学当老师,有了各种忧虑,爸爸的学生呢,他们只在考试前后来,他们有时候带水果罐头。我爸爸抽越来越多烟,越来越不爱说话。我爸爸对生活有些倦意,我看出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规矩的负有责任的生活没什么意思。但我爸爸不一样,我爸爸五十多了。他不能要求未来。农场教师生活对爸爸来说不仅仅是记忆。
  不过最近,生活事业都很不如意的最近,我爸爸接到电话,20年前他当班主任的那个班聚会,当年的班长——如今的农场书记——将开车400里来接老师。
  我爸很兴奋。此前,我爸已很少兴奋了,他甚至几乎很少说话,他开始练毛笔字,把字练得越来越难看,他还打算开始写自传,“留着自己看”。我注意到爸爸的衰老,他和我散步,一边走一边念所经小铺的店名和路牌,他还经常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
  我爸今天不一样,今天有人来接他,到爸爸放马、教书、结婚的地方,他有些兴奋。他把很多双袜子和一本《老人与海》放在密码箱里,密码箱放在门厅的鞋架上。我爸爸坐在门厅抽烟。听着楼梯上的脚步,站起来。
  
  我爱辛吉斯
  2000/04/11 作者:邓肯
  一两年前,我是格拉芙的球迷,而且有点儿爱她。格拉芙身材好,德国有支摇滚乐队,曾经写过一首歌,叫《我想跟格拉芙做》,我相信,这唱出了好多人的心声。健康的身体最性感。
  可惜,格拉芙不喜欢这歌,告上了法庭,结果此歌被禁。所以,我并没有机会听到这支歌。
  后来就出现了辛吉斯,这个16岁的姑娘更招人喜爱,今年年初,她夺得了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冠军,我为她高兴了一阵子,前些天,她又在温布尔登大赛上夺冠,更了不起。
  至于塞莱斯,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不够漂亮。
  今年的温布尔登大赛,英国小报着实“炒”了一声,《每日快报》上这样写塞莱斯:“以前塞莱斯是杨柳细腰,而如今,要想用电锯将她锯成两段将是一件很费劲的事。今年的塞莱斯更像是一名掷铅球的运动员,而不像一名网球选手。”
  我读这段报道时很高兴,因为它说的是实话,而这实话以前没人说过,怕低纸趣味。英国小报议论塞莱斯的腰围,我觉得挺好,惟一的不满是我记不得塞莱斯何时曾杨柳细腰过。这家小报还送给塞莱斯一个雅号叫“忧愁小姐”,说她小小年纪看上去是她实际年龄的两倍。这也是实话。
  当然,有人不喜欢实话,英国体育大臣托尼…班克斯就说英国小报记者太低级趣味,只盯着女选手的内裤和身体,不关注比赛。这个英国绅士给英国小报定性:“他们把女网球比赛当作软性色情新闻来报道。”
  可这是英国小报的错吗?托尼…班克斯还批评了赞助商,说他们花大价钱让女选手们穿着暴露一些,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让观众们知道姑娘们穿的是什么牌子的运动装,身上的广告是哪家公司。看样子,这又是体育商业化的毛病了。
  我倒是认为英国小报没什么错,我爱过格拉芙,又见异思迁地爱上了辛吉斯,这说明我是一个低级趣味的球迷,英国小报不正迎合这一类读者吗?
  体育比赛正变成作秀,那么,性感不正是女子比赛的一个特征吗?
  我曾经崇拜过古力特、里杰卡尔德等一帮男球星,他们退役后,我也对他们始终怀有敬意,可惜,没有哪个女明量能让我自始至终都崇敬,只是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又喜欢那个。
  体育是一个造就偶像的场所,女子比赛不如男子比赛水平高,因此,女偶像的诞生肯定有别的什么因素。你说男女平等也好说女权主义也好,看女人的比赛跟看男人的比赛就是会有不一样的眼光。这可不是低级趣味的问题了。
  
  杨过
  2000/04/11 作者:林一
  
  从13岁开始读武侠书,书中的人物千千万万,我只爱金庸笔下的杨过一人,始终未变。记得初读“神雕”是在初入中学之时,那时孤僻到极点。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自己再傻不过,在那个嘻嘻哈哈快乐非凡,如早晨八九点钟太阳的年纪,偏偏会神游向往于另一个世界。那段日子宛如我人生的一个恶梦。所以那时读“神雕”,仿佛在读自己,对杨过亲切无比,他在桃花岛上因一点小事被郭芙及武氏兄弟打得头破血流,还手后不回郭家,自己在山洞又冷又饿,孤孤单单地满胸孤苦怨愤,又被黄蓉压制,学不到一点武功,亦得不到一点温暖关怀,到全真教后被那些牛鼻子侮辱,往往泪流满面,不能自己。在那些日子里,我常常读“神雕”,心情越凄凉越读得入骨。现在回想起来的心情就像下雨天穿上白裤白鞋用力地在泥泞中行走的感觉差不多。那时看杨过与陆无双、程英们纵横四海,笑傲江湖,拍案大笑;看杨过被恶女人郭芙削去一臂,心情阴郁;杨过与瘦马神雕独走天涯,浪迹天湖,又是感伤,又是向往;尤其看杨过与郭靖相见,说“我身上脏,莫弄污了你老人家衣服”时,悲气涌来,狂气顿生。在那时杨过即我,我即杨过,非看到杨过与小龙女相聚,携手离去,才会回到现实中。杨过这个虚无缥缈的人物,是那时小小的我最好的朋友,让我在幻想中度过了一生最危险的时光,没有堕落为不良少年。
  16岁以后的日子无非就是读书读书读书,这期间我阅遍古龙、金庸、梁羽生,但楚留香太滥情,令狐冲太迂腐,张无忌太老实软弱,段誉就更不用说了,惟有杨过,身上洋溢着浪漫主义色彩,功名利禄视若烘土。他不与人同,不屑与人同,他只做他自己,身边美女如云,但心中惟有小龙女一人,愿与她同生共死。他又有点坏,够机智聪明,狂放洒脱,符合我少女时代的梦想,我更是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找一个像杨过一样的男朋友。
  直到今天,我到了该找男友的年纪,却始终没找到杨过式的人物,我想起杨过,他对小龙女说:“不,我不要你做我的师父,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想起他与小龙女在九大高手、无数蒙武士虎视眈眈下缠绵互怜,将所有强敌全都视若无物,爱到极致,死又算什么?爱人非完璧又算得上什么?他只要现在,实实在在地与爱侣在一起,死寂如古墓也好,险恶如江湖也好,他只要与小龙女在一起,就胜过在天堂。杨过,真不愧是我十八年的好友,他的真气度、真潇洒、真情意、真智慧,现实生活中少有男子可比得上他。
  
  算盘
  2000/04/12 作者:应朋
  
  小女的算术课上到珠算了,这对她是件颇隆重的事。正如以前和今后她每要学点新玩意儿时一样,全家也照例跟着忙乎。又是买算盘、又是找录有珠算口诀的磁带,还得将业已生疏的指法在久违的算盘上温习一番。
  珠算的文化内涵和实际用途恐已寥寥。当然,教育专家是不会同意这种看法的。他们会抚今追昔,论述珠算如何是国粹,算盘如何有文化底蕴,甚至多用算盘如何有利于锻练手指的灵巧性等等。
  记忆中倒确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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