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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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随笔-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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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眨眼,我已忘记自己堕落的过程了。
  “万岁!我他妈的只喊了一声,胡子就长出来了。“于是我每天拼命刮胡子,以免它再糟蹋我道貌岸然的脸。
  
  外地人
  2000/04/14 作者:田七
  
  我来回奔波在北京和九江之间,在北京不会说北京话,在九江不会说九江话,他们都说我是外地人。这样对我来说的好处就是:关于外地的,自然我的说法是比较权威的。
  杜鲁门…卡波特的小说《在蒂法尼吃早餐》(又译《赫莉小姐在旅行中》)中的赫莉小姐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即使在自己家里,也把旅行袋准备好,以便随时动身。你知道:在一个地方谈起我知道的另外一个地方,我会想起一些好事。这种生活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呢?
  “给我一个家,让我到远方想念它。”这是侯德健的浪漫抒情。
  我来说说我怎么当一个外地人的。我在北京住在东郊的定福庄,从那儿到工作的方庄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每天上下班要4个多小时啊!我在九江对人说。在九江,我即使走着去上民路也只要十分钟)。定福庄我住的楼下一个居委会的老太太摆了一个杂货摊,我从她那儿买必需的面条、烟卷和卫生纸。老太太么关心我的底细而问长问短。我对这个北京人说:“九江在三千里外的地方,您老大概没有去过吧!”这样和距离有关的字眼我一下就说出很多,一般出门少的同志对距离的概念难得马上转过弯来。
  除了北京、九江之外,我在其他更多的地方还更多的朋友。在我们这个充满人情味的社会中,大家对分别和相聚还不老练,麻木的时间一长,在一起喝一顿酒,也会搞得长吁短叹,有时甚至热泪盈眶。可是有一点,无论我在九江还是北京呆的时间一长,就有人问:你怎么还不走?你什么时候走??
  我怎么会不停地走来走去?因为喜新厌旧,和朋友们一起喜欢那送往的刺激?这倒也是一个理由。可你要是指望着走着走着,就摆脱一切的腻烦,那肯定不行。无论是飞机下的白云、遥远地面上的山山水水,还是火车外大同小异的车站、田野,时间一长就都变成一道风景、一个道具。我是说:你跟谁有关系呢?你来来回回地奔波,也是一道风景了。
  人在外地是一具笑话!洋人来中国旅游背着大包小袋,看见一幢老屋就以为是秦砖汉瓦,我想看看他的鼻子有多高。九江人到北京,觉得四方的马路真得有点雄伟、有点傻。北京人到江南被水化解得特别温柔,埋怨多雨的阴郁。你要是想超脱,必须老于世故,习以为常。
  
  看上去臭美
  2000/04/14 作者:布丁
  
  钱钟书说,吃过蛋,未必要看下蛋的鸡。这句话很对,遗憾的是,看鸡的愿望按捺不住。
  金庸小说我是熟读的,家中除三联版外,还有29本明报版的,缺神雕、缺鹿鼎记一二,就像无崖子缺六脉神剑、缺易盘经一样。至今我还记得最初看到金庸先生照片时的观感:一张国字脸,像个商人,跟我想的不一样。
  后来金庸成为大热门人物,接受种种访谈,我记得香港卫视的杨澜采访过金庸,那次金庸的谈吐让我失望,我将之归咎为杨澜太愚蠢,不会提问题,这样的人还写了一本《我问故我在》,真奇怪。最近,金庸又去浙大当教授,这也让我失望,我本希望他能在西湖边上隐居,就像令狐冲,作家跟小说结为一体有一种力量,比如古龙,酗酒好色,其人其文都充满缺憾,便还是因此而有力量:一个人的创造精神和他的作品血肉相连。
  金庸不隐居,反而要当教授,看来,主流文化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金庸当教授让我失望,就像那些喜欢另类音乐的人,他们最怕自己喜欢的歌曲哪一天忽然上了排行榜。
  王朔的小说本来还有些另类的味道,如今新作一下印20万本。这阵式不错,塞林格隐居,推出《九故事》时简直成为轰动事件,他的书迷等待着新作。王朔的新作也颇煞有介事,遗憾的是,主流文化对他同样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他摇身一变真把自己当成个作家要求了。实际上,中国文坛多个把个作家没什么意思,原本当个文化英雄不错,当个痞子不错,非要当作家。。。。。。《一点儿正经没有》里,马青对杨重说:“你们搞文学怎么不叫上我。”如今,这讽刺变得无趣了,王朔自己真的去搞文学了。《笑傲江湖》中,莫大先生醉卧长江边的小酒馆里:“这江湖上的事,老夫是越来越瞅不上眼了。”如今,金庸先生对江湖上的事不是瞅不上眼,而是眼热得很呀。
  所以“红尘多可忧,世事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我心已无所扰,只求换得半世逍遥”。
  
  作家论
  2000/04/18 作者:赵爽
  
  1998年底,我终于听到了《泰坦尼克号》导演卡梅隆要跟他老婆离婚的消息:,他老婆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据说是位演员,她说好她难以容卡梅隆的愚蠢。
  卡梅隆愚蠢吗?他拍出了那么卖座儿的《泰坦尼克号》。据说,有记者曾问他老婆,卡梅隆拍过这部电影之后是不是变得更联明了,他老婆回答说,卡梅隆原来就太蠢了,所以难以比较。言下之意是,他是那么愚蠢,干了什么事也难以脱掉身上的愚蠢之气。
  以旁观者来看,卡梅隆有个这么瞧不上他的老婆真够倒霉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的确有点儿愚蠢。,泰坦尼与》上演之后,标房佳,但就是有不识抬举的影评人对这部电影大加指责,其中较为著名的批评是卡梅隆应该多花点儿钱请个好编剧把泰担尼克的故事编得好一些。卡梅隆不爱听批评,写信给《洛极时报》,说泰坦尼克号的故事怎么不好?那么多人走进影院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电影就说明这是个了不起的经典故事。
  一遍遍看电影未必说明该电影就是个好故事。有位朋友告诉我,他的一对亲戚年过五十,酷爱看一套英语教学节目,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在学英语,而是观察背景——那套片子是在英国乡村拍的,英国人的小花园、起居室、小酒馆精美别致,给家居环境不好的人以望梅止渴之感。
  霍尔顿。考尔菲德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有一句名言——如果一个姑娘对戏剧文学之类的东西懂得一些的话,那么你就得花上多一些的时间判断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愚蠢。这句话真是至理明言。
  现在,我们能轻易地判断出一大批中国电影导演是真的很愚蠢,甚至也能判断出卡梅隆很愚蠢(这花费的时间多一些)但是不再多花些时间才能知道《好人威尔杭汀》以及一些装腔作势的法国电影是不是真的愚蠢。
  就像卡梅隆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愚蠢一样,有些人一说话就显出了自己的聪明。比如法国作家萨冈,我最近看到了她的一篇访谈录,她说回答记者提问是一件蠢事,除非你能从10个不同的侧面回答同一个问题。她还说了好多法国式的不着边际的话,给人以特有思想的感觉。事实上,别想着萨冈是法国人,只看她的小说,那么你可能觉出她的才华跟香作家亦舒差不多,然而,萨冈这位法国二流作家好像比香港一流作家亦舒更有文化似的——因为她是个法国人。
  所以说一个人的背景挺可怕,有位大陆作家看罢《拯救大兵瑞恩》之后提出什么该不该救人的讨论,这问题在这儿就显得特深刻了,唉,判断出谁愚蠢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陈娘子
  2000/04/18 作者:洪晃
  
  陈娘子是我原来用过的一个秘书小姐,长得秀丽,长长的黑发直垂柳腰,一说外语就细声细气。
  两年后,我一个外国朋友的丈夫在47岁时弃商从艺,来北京体验生活,借住我家。由于公事繁忙,我只得每天付250元人民币的导游费给陈娘子,求她牺牲自己的周末,伴同画家游览。
  头一个周末他们上了长城。画家兴致勃勃,说长城不错,陈娘子更是太友善了,随他爬上爬下,累得小脸通红,一句怨言没有。为了减轻小娘子的疲劳,画家拉着她的手,娘子还表示有些不好意思。第二天在办公室,我立刻把陈娘子的导游费增加500元,并婉转地暗示,如果画家有任何出轨行为,她可以随时停止导游,并严词拒绝。娘子笑了笑,说了一声“没事儿”。
  第二个周末他们去了北京郊区的十渡,回来得很晚。显然在这天当中,画家的诗意、画意都受到了最大的刺激,回到家来立即匆匆把自己关在房里,疯狂地写啊、画啊。。。。。。第二天在办公室,陈娘子问我,如果她一周有3个小时在白天给画家当模特儿,我会不会介意,据说因为画家对娘子的头发情有独钟。我一点没多心,很轻率地同意了——我没有意识到我要好的女友会为此半年不理睬我。
  到了我五个周末,画家要求和我单独谈谈。他已大功告成,完成了他计划在中国要做的事,并首次提出请我看他在中国期间所创作的几幅精品。酒足饭饱之后,画家推出了两张用红丝绸蒙盖的油画,他大臂一挥,用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将两块红绸拉下,显示出两张人体画:一张是陈娘子的乳房,另一张是陈娘子的屁股。我没有看见预料中的很多毛发,就是有,大概也不是长在脑袋上的。
  画家说他已经爱上娘子,并将立刻回家与我的朋友离婚,再回北京娶陈娘子为妻。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就发现桌上放着陈娘子的辞职信,信中说她永远不会忘记我给她的机会,并将导游费一分不少地退给我,说:“这钱我收下不合适。”
  这件事情当时的确使我很恼火。一来我又要开始找秘书,二来我如何向我的好友、画家夫人交代?!
  陈娘子的所作所为使人大大不快,但冷静下来,倒是想到:其一,像陈娘子这样出身平凡而又不甘平凡,死活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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