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传来淡淡的咸意,还带着点点的苦涩,刘心婷暗自嘲讽,她竟是,一眼,不知不觉间,就湿了眼眶!
原来,她已经有这么爱了吗?仅仅是一个照面,却是,泪已成殇。可他呢,这个此刻正躺着龙床上的人,却从不知道!不,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从来都不屑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忘记的,甚至是恨的,在他无情的挥开她的手,在他嫌弃的把她碰触过的丝绢挥落在地时,那一刻,心痛到窒息,是那么的恨他,恨他!
恨他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情······
那一刹那,她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那一刹那,她是真的,心死了的!
所以在郡主府内的一年多里,她才会那么的安静,没有再与外界联系!
不是她说大话的,尽管彼时郡主府被‘保护’得固若金汤,但若是她真的想流露出些微的信息,做些细小的动作,却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知道,那样一来,只怕,会惹得他,更加的厌恶自己,换来,更加悲戚的下场罢了······
但,如今却是不同了······
眼里黯然的目光忽而被坚定溢满,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坚决。刘心婷贝齿紧咬着下唇,现如今,既已是他亲手将她释放出来,让她死去的心再度复活,那么,这一次,她便不会再放手,不管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她都愿意去承受!
他不会知道,在她出来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的心,跳动的旋律是多么的快,多么的强烈!那本已经平静的心湖,因为这一眼,再度被投入了一颗细石,虽小,荡起的,却是无边的涟漪!
即便那时候,被南宫羽抱着的他,陷入晕迷,什么也看不到!
强压下心中的澎湃激动之情,深深的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息,刘心婷紧紧的攥了攥粉拳,慢而缓的,莲步轻移到了床边,似乎生怕动作大了点,会惊醒到沉睡中的那个人。
其实,她还是怕的,怕那沉睡中仍然霸气凛然的人,忽而一睁开眼,向她投来的,便是对她的厌恶之情!
再一次近距离接触,刘心婷显得十分的局促!
眼睫轻颤,带着十分的小心翼翼。哪知,落入眼帘的画面,却再度让刘心婷悄然的滑下了刚刚才止住的泪水!
他还是那般俊若神邸,刀削斧刻的五官还是那么的深邃迷人!只是,却瘦了,瘦了好多。削瘦的线条弧度,让那本就高挺的鼻峰,更显犀利了!
灿若惊华的冰蓝色凤眸,此刻紧紧闭着,浓密而卷翘的眼睫,在鼻峰两端投下一片密稠的暗影,似在诠释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性感的薄唇泛着苍凉的惨白,隐约间透着黯然的无力,最触目惊心的,却是那散落一床的银白色锻发······
眼眶红润,目光是那么的复杂!
刘心婷颤抖着指尖,伸向那遗落在床边的银白锻发,却在临近时,又不敢去碰触。刘心婷似乎再也忍不住悲痛的心情,开始泣不成声:“你到底是爱得有多深?你难道就有这么的爱她吗?你为她痴狂成这般,何苦呢!她看不到,看不到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可知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婷儿的心,很疼,很疼啊!”
“骄傲如你,霸气如你,睿智天成如你,风华绝代如你·······你就这般作践自己?”明知他听不到,她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离开,那我们就彻底的把她忘了,好不好?我们从新开始,以后婷儿再也不会惹墨哥哥生气了,婷儿会一直乖乖的,就像小时候一样,真的!墨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的那段日子吗,那时你就总是护着婷儿的,不管婷儿有多调皮,你都总是宠着婷儿的,墨哥哥想起来了吗?所以我们一定可以重新来过的对不对!墨哥哥定也是记得我们曾经和父王一起把骏马的铁蹄踏入东科、华阳、丹枫、鲁西的,是吧!那时候的我们多快乐啊,墨哥哥你肯定也记得的是不是?那时,你就答应过父王要代替他,好好照顾婷儿的······”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以前的故事,指尖一圈又一圈的描绘着手下之人绝美的五官,刘心婷眼里不时的泛起了回忆中的点点滴滴,或喜悦的、或忧伤的,就连那对未来的憧憬,也隐隐倘佯在了布满泪痕的俏脸上。
······
时间如流水,转眼,黑夜如织,浓稠如墨,那浓重的黑色,快速的弥漫在了整个天际上,月儿,已经越挂越高!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前洒下,屋外,凉风呼呼的吹着,时辰,早已过了亥时!
然,赫连墨邪的寝宫内,刘心婷却似乎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她似是早已把南宫羽和萧月两人的交代抛到了九霄云外。那颤动的唇瓣,张张合合,一直就没停下过,而她,也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似是话的闸门一旦开启,便再也,收不住,也不想,收住······
彼时,灯光晕染,外室内沙沙沙的脚步声,不绝于耳,为这静寂的空气平添了几抹烦躁之意!
只见华丽而空旷的殿宇呢,早就用完晚膳的南宫羽和萧月,不时的在明晃晃的大理石板上徘徊走动!
南宫羽还好点,只是剑眉微蹙,脸上没有并什么表情!萧月却显然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临界点!端看他那时不时瞪向内阁里门扉处的眼睛,以及那额际上根根暴起的青筋,便知他隐约有了冲进内阁的冲动!
不耐的端起玉桌上的青瓷,囫囵一口,尽数喝完,萧月再一次把桃花眼瞪向了南宫羽。
“羽,冲进去吧,哦?咱不等了,给她个什么面子!这要等她主动离去,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看吧,你看她这样子有要离开的意思吗?这都进去多久了,就是来回逛个紫城的时间都有了吧!我以前还真是瞧不出来,她就一个十足的话痨子,嘀嘀咕咕的,瞧那张破嘴,从进去就没停下过,她难道就不口渴吗?还尽说些有的没的!”一阵抱怨,萧月只想撬开南宫羽的脑袋瓜子,看看是不是也给虫子驻了。
都是他说刘心婷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女子,做得太难看不太好,可现在呢,是怎样?都赖着不走了都!哼,他看啊,这女的八成是想就躺在这睡了!
哦,不,错了,这刘心婷是一直就想爬上墨的这张床的!哼,他才不会如了她的愿!
思绪及此,萧月眼神快速一变,堪比翻书之快,漂亮的桃花眼一眨,可怜兮兮的神色即刻泛滥开来,一脸讨好的表情望着南宫羽道:“羽,走吧,走吧?我们要是再不进去,怕是墨醒来,定是会责怪我们办事不力的!你瞧她那张破嘴里就没出过好话,大晚上的还尽是异想天开做着白日梦呢!指不定墨之前被我们给捣鼓醒了,现在又被她给气得晕过去了!羽,你听,你听,我好像听见墨在呼唤我们呢!”
萧月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把刘心婷拉出来!是以,那精湛的表演可谓十分的到位!
南宫羽无语的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似笑非笑的瞥着萧月,显得很是无奈。这萧月要是记起仇来真是不得了,为达目的真是什么也做得出来,也亏他想的出装可怜的这招。
“啧啧,月,你不去戏班子里挑大梁还真是埋没人才了!”
戏谑的取笑了萧月一句,南宫羽继续笑言道:“你怕是还记着那刚刚那仇吧!你不都说墨给气晕了,那你怎么还听得见墨在呼唤你?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练了这样的神功了?哎,你可别藏私,改天也教教我呗!”
说着说着,南宫羽还像模像样的蹭了萧月的肩膀一下!
心里有些好笑,南宫羽却也理解萧月的心情!
其实,他之所以拉着萧月不给他进去,也是因为想起王森的话,墨需要别人多在他耳边说说话!
再说,他们两个之前也和墨讲了那么多,换个人也许也是好的!不管是哪样的话题,哪怕是气着他也好,指不定,气着,气着就给气醒了!只是,他也没料到,这巾帼郡主的话还不是一般的多,竟是连未来都规划好了!真的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该说她愚蠢!
呵,若是真如萧月所说,墨给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那他们的罪过可真就大了!有些胆寒的打了个冷颤,南宫羽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去吧,若是适得其反,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没头没尾的丢下句模棱两可的话,南宫羽率先迈开了步子。
萧月先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呆呆的一愣,继而就是一挑眉梢,恍然大悟后,却是一头黑线布满额记,最终瘪瘪嘴,也急急忙忙的跟着进了内室!
脚步轻快,心情甚是激动!
却不想,两人刚到门口,刘心婷却是红着一双兔子眼,提步走了出来,看样子脚步也很显急促,还差点与疾步的萧月撞了个满怀!
脚步一顿,聪明的让到一旁,南宫羽暗自瞥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萧月,暗道有好戏看了!
果然······
这厢,堪堪稳住身子的萧月,眼神一暗,张嘴就是一阵意味分明的嘲讽:“哟,郡主这是口渴了,要出来喝茶了呢?”
靠!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出口,萧月显得极度的不爽,他都还没开始撵人呢,这人怎么就‘主动’走了呢!
牵强的扯出一抹淡笑,刘心婷尽可能的避开了两人探寻的视线,也没太过在意萧月的话外音,哑着嗓子便道:“喝茶就不必了,还是下次吧!太后娘娘那里,夜里离开人太久也不好,总得有个贴心的守着,婷儿这就先回去了!”
点头福身,刘心婷也不给萧月继续说话的机会,扭身就快步离去!
心里苦笑,也埋怨。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女孩子,面皮子总是要顾及的,何况那两人在室外的交谈声,大得,就是她想忽略都不行······
人影渐去,香烟袅袅绕室,余下几息寂静,又再度活跃开来!
“切,没意思,想来是咱们说的话被都她给听到了,看来下次咱讨论,得小声点才行!这借口找得还真是‘好’,她以为整个慈安宫就她一个人呢!还‘贴心’呢,嘁!”阴阳怪气的低斥着,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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