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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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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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数月。陈旭日已经习惯了诸事由人服侍地生活。

这种服侍有别于现代地富贵家庭雇请地帮工。是真正地事无俱细面面俱到。

一早起来。陈旭日伸个懒腰。刚拿起衣服。小德子已经接过手。服侍他穿戴。

“小爷。呆会儿您是想练字呢。还是看书?”

小德子给他把衣襟整理地齐整规矩。从枕头边拿过一个红丝线串着地山核桃雕出地佛像。交给他戴上。手指头从佛像上滑过。忽然寻思起一件事。“万岁爷前儿个让人送来了几册经书。交代您务必抽时间好好看看。这两天事多。一时没顾得上。这会儿是不是翻看翻看?省得回头万岁爷问起。您要是一问三不知。拂了陛下一番美意。总是不妥……”

他絮叨着,这边陈旭日握着这枚山核桃的护身符,不其然想起了它原先的主人——沈芸。

扮男装,随父辈辗转天涯,餐风宿露兼且担惊受怕,对这个差点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儿,陈旭日偶尔想起来,隐隐有种歉意。

总是自己母亲提出的主意,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里,沈芸难免受到伤害,无关于个人意愿,被人拒绝的滋味,却是不好受的。

也不知道于桐和沈家父女等人,这会儿在何处安身?他们从自己家里告别着实也有些日子了,是滞留京师呢,还是离京南下,投身于真正的血雨腥风的厮杀中去了?

义王孙可望在朝廷中引发的那番热闹劲儿算是过去了,要说起来,张悬锡事件,还真就是因为他降清这一折引起来的。如今事情也算是有个分晓。顺治认为张悬锡之说有据,但他身为一方大吏,受了委屈擅行糊涂事,有失朝廷体面,降三级调任江南道。而麻勒吉、侍郎祈彻白、学士胡兆龙系皇帝简任近臣,奉命出差时公然逼迫大臣,任意妄行,深负自己委任之恩,命令九卿、科道会审从重议处。

在陈旭日看来,这种结果算是差强人意。虽说自己并未具体从中出什么力,不过张家看重的是将来,张九成送礼送银钱与他交好,不外乎是希望日后麻勒吉整出什么妖蛾子,他能借机从中周折一二,也没盼着就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奇效。

张九成、沈芸……

想想这些个渐渐淡出自己视线的少年人,想到他们在各自的天地里大展拳脚,陈旭日一时间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羡慕。

不管他们的路有多么不同,至少,他们在做想做的事,追求各自想要的生活,总是比自己前瞻后顾的环境强的多了。

“小爷,今儿万岁爷还召见你不?我跟你说——”

小德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昨儿下晌,我在外面等你时,一个从前跟我一起在御前侍候的伴当给我说起一件事,据说民间对皇贵妃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说皇贵妃入宫前,经历复杂,说她是秦淮河上的花娘,入幕之宾不知凡已……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相信的人还不老少。还说四皇子有这样一位母亲,根本不配册立东宫,贻笑大方……不知哪位大人往御前递了话,万岁爷恼的不得了……最近几天,您在御前侍候,千万加上几分小心才好。”

“嗯?”陈旭日皱紧了眉头。

谣言之所以称其为谣言,就是因为它的夸张性和虚假性。可问题是,越离谱的传说,越是让人津津乐道。“众口铄金,抵毁销骨”,流言的杀伤力,某些时候是非常巨大的。

薰鄂妃未入宫前的种种,皇家向来讳莫如深,单这一点就给了造谣者生事的基础。如果加上有心人暗中的推波助澜……

陈旭日若有所悟。

怪道皇帝这几天情绪有些不对,而且盼着自己再有一

的表现。

原来,皇帝想再一次用自己掀起新的话题,一者平息谣言,引开人们的注意力,再者让天下人看看,深受上天眷顾的守护者,于国于民果有良计问世。守护者既不负上天厚爱,那么四阿哥理所当然就是不容人质疑的天命之主!

他认真道谢:“小德子,谢谢你,我一定会注意。”

小德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胡乱摆了摆手,“真是的,您跟我客气什么呀?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这位小主子待人实诚,知道他喜欢船,不但亲自设计,并请人打造了精美的船模送给他,而且教他耐心的教他读书识字。到现在,他已经可以粗略的读懂一些粗浅的启蒙读物,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随地问他请教,没有不认真回答的时候。

将人心比自心,小德子自是希望这位小爷万事都好。

梳洗毕,陈旭日依着规矩去给董鄂妃请安,与小太子爷打个照面。

路经静妃的院子,房门虚掩,小德子探头望望,心里却是浮起一层忧虑。

这几天,那位蒙古来的贵人布日固德邀约陈旭日外出,连着几回在外面撞上静妃一行人。

南苑说大不大,可也绝对不算小,哪就有那么多巧合?小德子自问这双招子还算有些识人之明,那个男人,若他所料不差,只怕对静妃娘娘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念想。

有些事,他不敢往深了想,光是想想,就让他打冷颤。这要是属实的话,那可不光是砍头的罪……

小爷、他看出来没有?

小德子心下犯嘀咕。这位小主子年纪虽小,有时候说话看似莽撞带着这年纪特有的天真不通世事,但过后想想,他说话做事虽不能说滴水不漏,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错,大错不涉。

自己要不要提点一二?可是,要如何说呢?

已经提过一遭,是不是用词太婉转了?一点效果没看出来。可要往直白了说——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大清早的,你就苦着张脸,想触谁的楣头呀?”

知书跟陈旭日打过招呼,瞅着后头小德子模样,兜头扑娄了他一下,“皇上刚刚回来,要与贵妃娘娘一道用早膳,你这副魂不附体的模样,仔细吴良辅公公赏你一顿排头吃。”

提到吴良辅,小德子机伶伶抖了一下,立刻陪笑道:“姐姐最疼我了,可不敢跟吴公公说嘴,吴公公训起人来……”

陈旭日轻轻咳嗽两声。小德子赶紧停了口,就见吴良辅晃晃悠悠打正殿里出来,对门外守着的内侍下达了一连串的指示。

小德子立刻一溜小跑过去笑嘻嘻给他问好,吴良辅爱搭不理的打鼻子里哼了一声。陈旭日没动,吴良辅抬头往这边撇了一眼,扬起下巴,转身回屋里去了。

吴良辅是顺治跟前的红人,皇帝日常起居琐事都由他一手张罗,能亲手做的事,绝对不允许第二个小太监插手。

三月里发生的内外官员结交通贿内监吴良辅案,本来依着大清律判了他处斩,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禁足一月完事。禁足期满的吴良辅,很是小心了一阵子,却是不久又告故态复萌。

陈旭日从来不曾刻意去讨好他,只留心注意着不去得罪他。

眼下也不介意他的高姿态,转头问知书道:“今儿天气不错,娘娘要不要去外面散心?”想起小德子的话,又问:“皇上这会儿心情好不好?”

屋里,小太子隆兴听到他的声音,立即露出笑脸,手脚挣动着就要往门口爬。

知书抱起隆兴,小太子在她怀里呆不住,扭动着身子朝陈旭日伸手。

“陛下的心情还好,才刚来看过太子爷,没瞧出不高兴的模样。”知书小心护着让陈旭日抱好他,一边回答:“娘娘今儿八成是出不去了,四贞公主遣人来说,要过来陪娘娘说话……”

南苑地处古永定河流域,地势低洼,泉源密布,多年的河水、雨水和泉水汇集,形几个很大的水面。紫禁城北的积水潭有北海子之称,这里就叫成了南海子,包括饮鹿池、眼镜湖、大泡子、二海子、三海子、四海子、五海子等一系列水域。加上流经这里的凉水河、小龙河、凤河等为生物的繁衍创造了理想的水文条件,使得这一带水生和喜水的动植物繁盛起来。

正值盛夏,不是狩猎最好的季节,垂钓之乐却是正当季。

陈旭日跟顺治提出,请董鄂妃到野外多走动走动,亲近山山水水、花鸟虫鱼。

久居如同一个大鸟笼般的深宫,后宫女子的活动范围很有限,寂寞而孤独,心情抑郁,又缺少锻炼,因而后宫女子大多体弱且多病。长年下来,养生离不开药剂,渐渐形成长年以丸药、汤剂为伍的习惯。

是药三分毒。而野外的新鲜空气和怡人景色,徜徉其中,加上适时的运动,都对调理身体大有助益。

听到对爱妃身体有好处,且他说的头头是道,顺治当然是满口答应。

薰鄂妃出门,指定要挑好天气,顺便把儿子带出去。

身边侍候的人就都有机会出门透透气。

听说今天十有**不能出行,陈旭日微有些遗憾道:“说话也不一定非要留在屋里,到外面说不也一样?”

“也不单单因为这个,你看到天上的云彩没有?南边有些阴阴的,别看这会儿是好天气,说不得午后就得落场雨……”

静妃坐在房间里,不断翻着手边的几本书。

今儿又是一个好天气,明媚的阳光泄在院子里,洒在窗棱上。缓缓而动的阴影见证着时光的流逝。

看书,写字,用膳,睡觉……每天都重复着一个步调。昨天过的像前天,今天过的像昨天,明天和今天一个样……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从忍耐变成了习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开始,又变的不能够再忍受?

她心烦意乱的抛开书本,牙齿咬的嘴唇发白,几乎要流出血珠,手攥紧了又松,松了又攥紧,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扬声叫道:“杜鹃,给我梳头……恩和,备马,我们出去!”

杜鹃有些犹豫,这几天出门是不是太过频繁了?“娘娘,要不然、奴婢去跟贵妃娘娘报备一声?”过了明路,总能防着某些人乱嚼舌头。太后和皇后没来,皇上不管后宫琐事,皇贵妃最大,这等后宫出行散心,次数多了,总是知会她一声最好。

听了这话,静妃心头没来由升起一股烦燥。

就连出门散心这种小事,也要看别的女人脸色了?她为什么要活的这般卑微,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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