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冲击疗法嘛!你不是缺少氧气吗?”
“这样使我更加缺氧了!”片山说。
冷冷的空气绷紧皮肤,越过山岩而来的风尤其凛冽。
晴美正在出神地眺望周围雄伟的山峦。
“晴美,怎么啦?”
“啊!哥哥……我带了相机来,却提不起拍照的兴致。”
片山很了解晴美的心情。拍摄的对象实在太大了,容不进小小的四方框框。
“晴美姐——”靖子说,“实穗他们呢?”
“大概在上面的眺望台吧!”晴美指一指。
爬上和缓的梯级,可以出到平坦而宽敞的眺望台。片山已经适应了,想去看看。
靖子一个人先走上眺望台去了。
“刚才她好像看到什么人。”片山悄声对晴美说。
“是不是儿岛姑妈?我也看到了。”
“不是的。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广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关于那件行李箱的事?”
“说不定有什么关连。”
“我们也上眺望台去。”
“好。慢慢去吧!”
“要不要拿拐杖?”晴美温柔地问。
走上梯级时,但见沼内和子站在眼前。
“片山先生,已经没事啦?”
“还好。”
眺望台十分宽敞。对面不远的角落上,浅井、实穗和靖子三人,正在僵持地谈论着什么。
在这个地方,只要走过去就察觉了。片山见到福尔摩斯来到脚畔,低声说:“喂,你过去偷听一下。”
福尔摩斯没有答“是”,却稀罕地照片山所说的,向靖子他们走过去。
“片山兄,的确伟大,了不起!”石津的声音差点引起群山的回声。
“唔……”
这家伙!他好像故意大声通知靖子等人,片山来了。
“真是壮观啊!”石津盘起胳膊,衷心感叹。
“果然,除却瑞士不是山!”
“美极了!”
“真的。”
还没回头,已经发现光枝等人鱼贯走上眺望台。
“那就是了吗?”
“对。蒙勃朗山。”
片山想更正她,那是马特汉峰,终于放弃了。
“哪一座是额菲尔士峰?”
“谷川岳比较高,还是它高?”
“刚才同乘吊车的是不是某某艺员?”
这班妇人部队,话题实在丰富得很。
“啊,雾来了……”沼内和子说。
片山回头一看,雾——还是云。仿如变戏法似的从山谷之间涌上来。
“向这边来了。”沼内和子迟疑一下。“下去了,好不好?”
“会有生命危险吗?”片山问。
“又不是毒煤气!”晴美捅捅他。
可是,来不及走下眺望台了。随风飘来的云雾,就像拉起窗帘似的,马上包围了整个山顶。
“好大的雾!”
“什么也看不见哟!”
可称白色的黑暗吧!当然,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可以看得很清楚,前面已经模糊了,再隔两三米的距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请不要移动,留在原地。”沼内和子大声说。“不然跌倒了会受伤的。马上就晴朗。”
片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不是晚上,竟然黑暗了。他有不祥的预感,仿佛将会有事发生……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白色的雾中穿过去。是谁呢?
“哥哥!刚才有人……”
“晤。去什么地方?”
“不会有危险吧……”
片山的话还没说完,福尔摩斯尖叫了一声。
“有事发生了!福尔摩斯!怎么啦?”
片山冲上前去。其实他怕搞错方向,从眺望台滚下去,于是用手摸索着徐徐向前。
“你在哪儿?靖子小姐。”片山大喊。
“我在这儿!有人……”靖子的叫声。
“等一等。别动!”片山找到声音的来处,往前直走。突然,有人在雾中走过,碰撞了他一下。
“哇!”片山栽了个人仰马翻。
对方似乎没有跌倒,继续走开了。
片山好不容易爬起来。
“你在哪儿?再说一遍好不好?”
“片山先生!有人……”靖子的声音在发抖。
片山往声音的方向冲过去。万一从眺望台掉下去,四周还有栏杆,不至于坠落山谷底下吧!
朦胧的人影在雾中浮现。
“片山先生……”靖子一下子跳出来,一把抱住片山。“好可怕!那个男人突然……”“那个男人?”
“他应该死掉了的,却突然袭击我们!”
“等一下。你说的是谁?”
“忠井安夫哟!”
“忠井?他杀了谁?浅井还是实穗?”
“我们没事。”雾中传来实穗的声音。“浅井也在。”
那么,刚才撞到的可能是忠井了。因为福尔摩斯尖叫,他才落荒而逃吧!
“那么,没有人受伤了?太好了!”片山松一口气。
“喵!”福尔摩斯在脚畔叫。
“原来你在这儿,连你也看见了吧!”
“喵!”
“什么事?”
发现福尔摩斯还在叫,于是片山在雾中摸索着往前跟着走。
有人倒在地上。
片山屏住呼吸,将那个俯面趴在地上的身体翻转过来。
他是忠井安夫。一眼可以看出,已经气绝了。
然后,云雾像假象一般突然消失,晴朗了。
散得太快了,片山有刹那间忘掉尸体的感觉。
就像转暗的舞台突然亮了灯,眺望台又充满白昼的阳光。
这个“舞台”上,熟悉的登场人物在“不要动”的命令下呆呆地站立。
晴美、石津、沼内和子,以及浅井、实穗、靖子、福尔摩斯。还有儿岛光枝和她的娘子军,站在一堆。
只有一个仰面倒在地上的忠井,简直像是这个场面的主人翁。
“终于晴朗啦?”实穗望见忠井的尸体,吓得睁大眼睛。
“被人杀害……·已经死了!”片山站起来,对靖子说。“刚才你是不是说:”他应该死掉了‘?“
靖子像在梦游似的点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靖子看着浅井。
浅井呆呆地。“我也以为他死了。因为他不动……”“什么?你没把脉,也没触摸他的胸口?”
“嗯……当时我害怕呀!”浅井胆怯地说。
“笨蛋!”
“那么……他并没有死去?”实穗说。
“一定是头部被殴,晕过去而已。”靖子说。
晴美过来听到一切,点点头。“我懂了!你和浅井先生丢掉的行李箱,里面装着这个人吧!”
靖子脸都白了。“晴美姐!你看到了?”
“这么说来,他是在水中醒来后逃脱的。”
“在没确实一个人的生死之前,就把他装进皮箱丢进河里也算谋杀!”片山沉着脸说。
“对不起……”
“他侵犯我了!”实穗突然冲口而出。
“什么?”
“勇治出外之际,他想强暴我,所以我拼命打他……”“原来这么回事啊!那就是无奈的自卫了!”晴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改变。
片山叹息。“总之,现实的他是被杀了。附近有没有警局?”
“阿义。”儿岛光枝走过来。“怎么啦?这人是不是头晕?”
片山的心情非常沉重。“姑妈,他被杀了。”
“啊?”光枝瞪大眼睛。“他被谁杀了?”
“不晓得。”片山环视眺望台。“什么人从这里走下去?”
“我的两三个朋友……我们之中没有杀人凶手哦!”
“这是凶杀案。对不起,可能还要请各位暂时逗留一阵。”
“喂!”这时,跟光枝同行的其中一名团友,手里扬着围巾走过来。“看哪!这是我的围巾!”
“咦?你不是说借给了人吗?毕竟记错了吧!”
“不是的。它掉在那边,我捡回来的!”
“为什么掉在那边?”
“我不知道哇!真的,掉在那边哟!”那名妇人坚持地说。
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