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治……你没事吧?”
做太太的也许年轻的缘故,脸色丝毫不变。
“好可怜。请他吃一片巧克力好了!”晴美又发挥她好管闲事的一面。
“可是,像他那样子,巧克力也无济于事呀!”
“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咦!靖子小姐。”
片山顺势一看,但见靖子从甬道走过来。
“她不是跟我姑妈她们一伙吗?”
“是啊!刚才她说一块儿下山的……”
片山等人坐在车厢的后面,靖子好像没发现他们。
多田靖子满怀心事的表情,令片山十分介意。
啪一声,坐在晴美旁边的福尔摩斯跳到地面。
这部登山列车的车厢造成斜形,里面的座位是阶梯式的。
福尔摩斯穿过阶梯状的甬道,在靖子面前停下来,“喵”了一声。
靖子大吃一惊,抬眼望见福尔摩斯,然后看到片山和晴美。
“喵!”福尔摩斯再叫一声,叫法有奇妙的含意。
“它想表示什么。”晴美低语。
“唔……普通打招呼罢了。”片山站起来喊多田靖子。“嗨!一块坐吗?”
靖子突然放松肩膀,走下甬道,向他们行礼。
“请坐。”晴美移开行李,腾出空位。
“对不起……”靖子在硬木椅上坐下来。
“怎么啦?你好像有心事?”晴美抚摸福尔摩斯的头。然后对靖子说:“你也好像满怀心事似的。”
“嗯。”
“不必勉强自己,假如不想说出来的话。”
靖子沉默一会,终于慢慢摇摇头。
“我想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什么事呢?”
“我……差一点杀人!”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觑。
附带说明,石津已经呼呼入睡了。这点与空气稀薄没有直接关连。
“你说……杀人?”
“嗯。那边不是有个脸青青入睡的人么?”
“你说那对新婚夫妇?”
“是的。他的头枕在女人的腿上嗯……”“那个人怎么啦?”
“就是他——浅井勇治。他就是始乱终弃、逼死我姐姐的男人!”靖子说。
3人生何处不相逢。
只要循着相同的路线,参观相同的名胜地,总有碰面的时候。
现在,片山一行人又遇到同一批日本游客了。对方或许也是这样想:人生何处不相逢嗯……尤其是到了土产店,到处都是日本人。日本人狂欢狂买纪念品,因此店家也用日语贴出“谢谢光顾”、“欢迎光临”之类的标语。
“有点奇怪。”晴美说。“如果用‘ Danke schon”(谢谢)的话,大家都懂嘛!“
“我也懂!”石津沾沾自喜地说。
据说石津读大学时修过德语,可是他只记得一句“谢谢”的话,实在没什么值得自豪!
“哥哥,要不要买点纪念品?马上就要回日本啦。”
“嗯……正在迟疑着!大家都在忙,而我四处游览,还带纪念品回去示威的话……”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出来旅行了,假如空手回去的话,反而更不应该啦!”
“说的也是。”
“况且,稍后栗原先生也会过来这里跟我们会合,他知道我们不光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的嘛!”
不光没有游山玩水。所到之处频频卷入凶杀案。遭遇诸多不幸!早知如此,不如留在日本更好过了!
不过,德国的浪漫街头、维也纳的教堂以及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并不是一年到头有机会参观的场所,说起来也算不枉此行了——片山认真地想。
“好吧!那就买点什么回去吧!”
“我也为目黑警署的同事买点比较好吧!买什么好呢?”
石津露出非常凝重的表情思考。
“应该的。不过,你有什么苦恼吗?”晴美问。
“不……只是,我已经没剩多少钱了!”
晴美禁不住笑起来。
“没关系。我来替你垫一些吧!”
“真的?”石津顿时如释重负。“太好了!我有救了!”
“太夸张啦!”
“不,真的。假如把钱花光了,我担心回到日本以后没钱吃饭呢!”
“有情的话,你不吃也可以啦!”片山调侃地说。
“哥哥,你听那个声音……”
“哦?好像是她!”
日本游客虽多,可是那个刺破其他声音传到耳际的,肯定是儿岛光枝的声音。
“这个不错!喂!等一等,我要这个嘛!”
从翁格花拉峰的登山列车下来后,来到阿尔卑斯登山根据地格林德瓦(Grindelwald)的人很多。晴美暗忖,如果在这里遇到多田靖子,就要决定怎么办了。
可是抵达之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走进土产店选购纪念品去了。毕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喵!”
最痛苦的是福尔摩斯了。由于店内人潮汹涌,搞不好被踩个稀烂.死无全尸!
“嗨!阿义!”光枝也发现片山了。“我们又见面啦!”
“是碍…”
“你买了什么?我想为孩子买这个!”
光枝摇动的纪念品发出当啷当啷声,原来是挂在牛颈上的牛铃。当然只是纪念用的玩具,可是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我想买五六个回去。”
“买那么多?”
“可以送人呀!如果有多就挂在死鬼老公的脖子上!”
光枝说话的语气并非开玩笑,听了叫人毛骨惊然。
“姑妈。”晴美说。“靖子小姐呢?”
“我们一道来的,她说店内拥挤,出去外面——唉!她没心情买什么纪念品啦!”
看样子,靖子并没有把在翁格花拉峰遇见浅井勇治的事告诉光枝。
“对了!晴美呀,能不能拜托你们照顾她?她毕竟不想跟我们一块儿走!”
“假如靖子小姐愿意,我无所谓。”晴美说。“那么,今晚请她来我们的酒店如何?”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的朋友也可以来吗?”
“当然。一道吃饭好了!”
想到以后的情形,片山顿时觉得胃痛……片山托晴美为他选购送给搜查一科的纪念品,然后逃也似的出到店外。
呜呼!想不到来了瑞士,竟然如此累人!
对了,光枝说多田靖子在店外等候。
见到一个面善的脸孔,不是多田靖子,而是……“喵!”
福尔摩斯?不,福尔摩斯当然“面善”了。因为呆在店里有被人“践踏”之虞,所以跟着片山走了出来。
片山见到的是跟浅井勇治在一起的年轻女子——即是浅一井勇治的新婚妻子。
看来,小夫妻俩也到格林德瓦来了。也许投宿不同的酒店,然而这是一个小市镇,随处遇见井不稀奇。
年轻女子跟片山的视线相遇时,也呀了一声。
“咦!刚才不是在翁格花拉山上见过你吗?”她发出和蔼可亲的声音。
“是吗?啊!是的。”片山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的记性很好。”
“那只猫提醒我的。带着三色猫旅行的人很少见!”
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原来这样。你先生呢?他好像不太舒服似的。”
“哦!你也同坐一部下山的列车吗?我倒没留意到。不过,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
我以为他死定了。“
女人做梦也没想到,她丈夫真的差点被杀吧!
“已经没事啦?”
“嗯。不过还是有点疲倦,在酒店的房间睡觉——对了,我叫浅井实穗。”
“我叫片山……”
“片山先生?你也是来度蜜月的吗?”
“不,我跟妹妹一起来。”
“哦!是吗?她在土产店里吗?”
“嗯。我托妹妹买东西,自己跑出来。”
“那么我也进去看一看好了。蜜月虽然好玩,但是必须为许多人买纪念品,相当不容易!”
“我还没有度蜜月的经验。”
“哦?你是单身汉?不过看起来非常稳重啊!”
这句话好像不太值得高兴。
蓦地,片山的视线落在多田靖子身上。
她是几时站在哪儿的呢?出来时的确没见到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