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山头下的官道,甚少人经过,所以这些强盗抢劫抢得肆无忌惮。
“你笑什么!”为首的的一个壮年男子披头散发,高坐在马端威严地看着孟小星。
孟小星隐约觉得这人气势不像是一般的强盗,没有那股山间特有的粗鄙气息。反而带着天生的威仪,像是军人。
她突然心生警惕,举止行为不再那么轻率。
连月碎懒洋洋地拨弄着算珠,就在强盗们又要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扫了在场的那些强盗们一眼,“这个山头我买下了,你们是不是可以滚了?”
孟小星一惊,他干嘛说这么挑衅的话!
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没办法收回鸟!
她连忙伸手握住挂在腰间的剑柄,打算随时大干一场突破重围。她先是盯住了最靠近她的三个壮汉,这一看不得了,他们目光坚定,太阳穴突起,貌似武功都很不错啊!
她打得赢一个就很不错了!
“哈哈,你这是找死!”为首那浓眉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身劲装,不像是东漓国的装扮,看来这离赤城也不远了。
孟小星目光看向远方,赤城虽说是东漓国领土,但是风土人情更偏向北烙国。衣服着装多以劲装为主。漠上轻寒,日夜温差大,所以他们的衣服破除了繁琐,脱穿极为方便。
孟小星见那男子只是威胁,并未动手,微微放心。只是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拦住他们图的又是什么?
连月碎突然很反常掏出一大把银子洒出来丢在地上,用极为轻蔑的语气趾高气昂地说:“这些银子买下这座山头和这些树,你们滚吧!”
他手指着官道的另一边,示意他们让开。
孟小星觉得他似乎在故意激怒那些人,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这次没了激动,反而是在默默观察。
这些人果然不是普通的强盗,虽然衣着比较褴褛落魄,但是他们的眼神正直,看到地上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眼中不是贪心而是被侮辱的愤怒。
“你想干什么?”孟小星扯了扯连月碎的衣袖,将这些人激怒,有些玩大了啊。
“反正打不过,他们也不会杀我们,就玩玩看呗。反正看他们这个样子蛮有趣的。”
孟小星听了这样的回答立即火冒三丈!
她飞奔往为首男子奔去,大叫:“我投降,你快把那个男的杀了吧!”
什么都是有趣有趣有趣!他娘的有趣!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众强盗看到她突然倒戈,怒气冲冲地奔过来,俱是一怔。
连月碎踢了踢地上的那些银子,笑得死皮赖脸:“她以为我是大款才跟着我,现在看我把这些个银子全扔给你们,她肯定要倒戈了。亏我还养了她一家三口啊,她居然这么对我……”
众强盗突然又一致对孟小星报以鄙夷的目光,她僵了僵脸,抬头看那为首的强盗,对着他周围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不对。
她跑到为首强盗身后那个一直默默不作声,此刻却在抽动肩膀偷笑的强盗身边,对着他的马抽了一鞭子。
“你们兄弟玩我呢。”
马受了惊吓,抬起双蹄嘶鸣了一声,马上闷笑的人差点被摔下来。
那人稳住坐下受惊的马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清俊的脸,青衣落拓,正是连月风。
连月风翩然下马,对孟小星洒然一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听三哥的话过来接你,谁知道他要玩这一套。”
他将责任全部推到那边还在演戏的连月碎身上。
孟小星可不信他的话,她睨着连月风,抱胸:“你现在说谎说得挺溜,你只负责等我,那往我车里射箭是几个意思?”
连月风笑道:“这不帮你看看,三哥到底是要美人还是要银子嘛!却不想是美人只要银子,不要他!”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大踏步往连月碎走去。
看着连月碎和连月风勾肩搭背,孟小星抽出一边马背上的刀朝他们二人砍去。
“一群疯子。”高坐在马端的为首的强盗看下面玩闹的三人冷笑,眼角瞥到马车边还有一个姑娘抱着一堆食物在认真的吃,不经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
据连月碎所说,接下来,他要去处理生意了,不能跟着她去赤城了,所以让连月风陪她去。
但是那出闹剧后,孟小星觉得他们二人就是个摆脱不了的恶魔,打死也不要他们跟。
尽管如此,连月风还是如影随形骑着马跟着她上路了。
孟小星坐在马车内犹在生着闷气,还记得连月碎临走时对她说的话:“再喝下去,我就是淡而无味的高汤了,在你吃的正高兴,觉得有营养的时候离开你,我是不是很明智呢?”
为了保持新鲜感,原来这也是离去的一个原因。
不过孟小星却不得不承认,连月碎果然是精于算计,他真的赌对了!
他这样突然离开,让这些天习惯了他的她突然觉得少了什么般,好失落啊!果然,人性本贱!
不远处箫声隐约传来,是连月风在吹奏,有些孤僻的箫声配上周围愈见荒芜的景色竟生出悲凉的味道。
孟小星趴在窗边,看着不远处一袭青衫,高坐在马端的连月风边慢悠悠地骑着马,边悠然的吹着箫,这股子落寞却又潇洒的味道真的是让人沉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孟小星突然将这首千古流传的诗编成小曲哼唱着,和着萧索的箫声,悠悠地唱着,目光却渐渐空茫,涣散。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不是没有尝试过回到现代,可是多种方法都用过了,被马屁熏,找死,利用雷诺的异时空能力……试过的方法千百种,却没有一次成功。
估计她数次寻死也是激怒雷诺的一件事情吧,难怪她那十五年过得这么不顺遂,难怪雷诺会这么对她。
突然有些大彻大悟地想起一些往事,孟小星看着不远处悠然骑马的连月风,不禁在想,如果现在能回到现代,她真的舍得回去吗?
所谓不思量,自难忘,就如同她想念现代的亲人朋友一般,她如果离开这里回到现代,也会想他们想得痛彻心扉吧?
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景还是这箫声……孟小星觉得自己这几天想的确实有些多,她连忙打住,对连月风招手:“五叔,换首欢快点的。”
人生没有那么多万一,每一个今天过好了,才会有未来的每一步。
心情嗨起来吧!
连月风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眼中的盈盈泪光,也没有多问,果然换上了一首轻快的曲子,透过箫吹出来也有些别样的味道。
孟小星却可耻地在这么卖力吹奏的欢快箫声中安然睡着了,趴在窗边,睡得安心。
晚上到达的赤城,刚洗漱完,连月风就拉着她往客栈外去了。
杨沫沫这时候已经去找杨依依安排与他们接头的狼军去了,没有跟过来。
连月风似乎对赤城颇为熟悉,所以走的很快,走到一半,连月风停下来,孟小星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赤城四四方方,连月风即便熟悉,他还是迷路了。
“我记得从这走可以到达会场啊。”连月风疑惑的转身看了看身后,记忆出现了混乱。
突然天空中有礼花绽放,这色彩斑斓的光彩照亮了黑夜,照亮了孟小星和连月风的脸。
“啊,原来是那!”连月风指着礼花绽放的那个位置闷着头就往右走。
孟小星摇了摇连月风的手,无奈地叹气:“五叔,那个地方是我们来的路,你若是想去看礼花,应该往这边走。”
她指了指左边,突然觉得好笑不已。
他刚才不过是转了一个身就已经分不清来去的方向,这种路痴程度,居然还可以游历四方而不至于找不回回家的路,真是奇迹哪!
拉着连月风,孟小星心情不错地领头往礼花的那个方向而去。
“喂,女人,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闷着头一直跟在后面任孟小星拉着的连月风突然毛躁地哼唧。
孟小星眼底闪过兴味,学他的方式回道:“喂,男人,你的自尊心和疑心哪个比较大?”
她不过是笑了声,他居然憋闷了这么久!
“哈哈!”越想越乐,她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因为笑得开心,她松开了拉着连月风衣袖的手,捂着肚皮靠着墙角跟笑得更厉害。
这么闹别扭的男人真是好笑啊!孟小星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到闷闷不乐的连月风,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全身矛盾。
明明是个侠士,却性格暴躁,平时一副悠然的样子,却经常炸毛,像只小狮子。爱游历四方,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东南西北都辨不清,有时候左右的方向还会迷糊的搞混,老天造人果然是随心情决定啊!
孟小星以手支额,看着连月风。
这时候漆黑的夜空又有礼花炸开,炫目的焰火炙亮的光芒让连月风脸上的惆怅毕露无遗。
“好了啦,我不笑了。”孟小星自觉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站起身,拍了拍连月风的肩头,脆朗地说声:“走吧!”
就率先领头而去,善良的人也要偷笑几声,不要被发现了。哈哈啊哈!
连月风看着远走的孟小星突然伸手爬了爬头发,皱紧眉毛对着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孟小星大喊一声:“喂,女人!”
“怎么啦?”偷笑的孟小星差点咬到舌头,她握紧了拳头,憋住笑意,回身看连月风,这才发现他还没有跟上来。
漆黑的夜空不断有漂亮的焰火点亮,在这一黑一明间,孟小星看到了连月风脸上的赧然。
焰火落下,周围又一片漆黑了,连月风突然走到孟小星的身边,拉住她的小手往前走。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但神色已经恢复平常。
“哦。”孟小星发愣,但是也没有想多久,再看到前面火光明亮,歌舞升平的热闹模样时,立即迫不及待地往前奔。
连月风跟在她后面,手紧握着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飘过。
孟小星却并未察觉太多,已经被前面的盛况吸引。
炮竹声声,礼花满天,这是赤城庆祝丰收的踏马节的前一个晚上。镇子上大部分的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围在这里,这是一个大草场,中间摆着一个大长桌,马奶酒、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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