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假咳。“不是全部都是醉酒客。”他修正说。“那么,你见到她了?”
“嗯,不过。她非常惊怯。”
“惊怯?”
“因为她接到一个电话。”
“谁打来的?”
“她丈夫。”
“他怎知道她在这儿?”
“那个不清楚。她说电话作响,过去接听,的确是她先生的声音。”
“喵。”突然传来福尔摩斯的叫声,片山吓得跳起。
“喂!你是何时进来的?”
“喵。”福尔摩斯似乎想说什么似地注视片山。
“片山兄。”石津探险进来。“验尸官来了。”
“知道。”片山点点头。
“验尸官?”池田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
“有个男人在大浴场被杀死。”片山说。“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话,我有感觉,被杀的可能是她那位丈夫。”
“那就奇了。”晴美说,“当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时;不是接到她丈夫的电话吗?同—个时候,哥哥你们正在把尸体捞上来才是。”
“那点我知道。”片山说。“不过,那是指中尾千惠说的是‘事实’的情形。”
“你是说,千惠小姐撒谎?”池田愤然。
“你知道吗?”片山露出稍微强硬的作风。“这次你再动手的话,就要去扣留所啦。”
“知道。”池田的脸有点僵硬。“总之,让我看看那死者吧。”
“走吧。”
片山等人鱼贯地走出房间。
“验尸官已经去了现场。”石津说。
大家走在走廊上。
像这种古老的旅馆,经常不断增建改建的关系,走廊就像迷宫一般复杂。
到了走廊尽头,窗口外面是庭院,却是漆黑一片。
“中尾千惠到底在哪里?”片山问。
“啊,忘了告诉你。”这叫池田的年轻人,看来相当迷糊。“其实——”
就在那时候,率先走在前头的福尔摩斯,突然“嘎”地叫一声,翻身跃起半空。
同时枪声穿过黑暗,玻璃窗破了。见到福尔摩斯正面扑来,池田不及往后闪避,接着按住腹部倒下。
“——他中枪啦!”晴美喊着。
“糟了!”片山往池田处蹲下,转头说:“石津!叫医生!”
“是!”
“哥哥,这里的事交给我!你去院子——”
“知道!”片山大声喊:“院子!”
可是——片山是作和服浴衣打扮,而且,出院子的门在哪儿,他要花功夫去找,当石津也终于冲出院子外面时,歹徒的影子早已消失无踪……
“——畜生!”
片山回到走廊时,见到一名穿白袍的男人恋身站在池田的侧面。
“你是医生?”片山上前打招呼。
“我是验尸官。”穿白袍的男人说。“我最拿手验死尸,但这家伙好像还活着啊!”
“福尔摩斯作势扑过去的关系,子弹才移位的。”晴美说。“否则贯穿心脏了。”
“可是,相当严重咧。”验尸官说。“必须让他早点入院,继续昏迷的话,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救护车呢?”
“等救护车到来最少也要三十分钟,不如将他直接送院比较快。”
“好的。那么,去医院要多久时间?”
“从这里去,三十分钟。”
——片山不由叹息。
4、真相
片山回到旅馆时,已经将近天明。
“哈啾!”
打喷嚏也是当然的,因他勉强穿上还没干透的衣服出去。
“啊……”走进玄关,片山打哈欠。
虽然仍未查出在大浴场遇害男人的身分,以及何人枪伤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池田。可是,倦透的时候毕竟爱困。
福尔摩斯跟住他。晴美在医院里陪在池田身边,石津和当地的警员们一起,到附近一带四处追寻狙击者的踪影。
“累死啦。”片山说。“所谓的温泉,不是应该悠闲一点才是吗?”
突然有个男人,从玄关的沙发站起来。
“喂,片山。”
片山瞪大了眼。
“哦……是你——”
吃惊也是当然的。站在那里的,就是那名委托片山跟踪中尾千惠的刑警。
“真对不起。”刑警苦笑。“我不晓得你去了哪里,所以到处找哪。”
“……抱歉。我这边没法子联络你。”
“是我不对,你帮我跟踪她到这个地方来呀。”
“是啊。”片山点点头。
“那女人呢?”
“那个——不晓得她跑到哪儿去了。而且,又有人被杀又中抢……昨晚大骚乱哪。”
片山飞快地说明内情,刑警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糟透了,连池田也被干掉……”
“不过,听说保住性命了。”
“那就好了,现在他还在医院?”
“是。”
“请把地点告诉我。”
片山说明后,刑警点点头。
“那么,我去看看——一知道什么就打电话去医院给我吧!”
“好!”
刑警快步离开旅馆后。片山才想起。“哦,糟了,又忘了问他的名字。”
算了吧,追出去问人家名字也很奇怪。
何况筋疲力尽的片山在想:“石津在努力调查啊。人有不同的个性,我必须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去办事。”
走进房间,连灯也不想开。摸索着确认棉被所在的位置后,脱去外套和长裤,就这样钻入被窝里。
“啊——嗯。”他叹息。“晚安,福尔摩斯……”
“喵”地叫着的福尔摩斯,到底是不是“晚安”的意思,片山也不加理会。
总之,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然后……睡了多久呢?当片山翻了个身的时候,似乎碰到“什么”,因而睁开眼睛。
当时还在半睡眠状态,只喃喃地说声“对不起。”
嗯——刚才是什么?
难道福尔摩斯钻过被窝来了?不,如果是它,似乎“反应”太大了些。
片山伸手探索一下。出奇的软绵绵、暖乎乎。
“晤——”传来呻吟声,片山清醒过来。
霍地坐起来——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照进了房内。
躺在片山的被窝里的是——中尾千惠。
片山拼命地甩头使自己清醒,千惠也睁开眼睛。
“片山先生……”
“你在这儿——干什么了?”
“睡觉。”她作出理所当然的答复。“不过,已经醒啦。”
“可是……你是何时进来的?”
“不知道。”千惠慢慢坐起身来。她穿着衬裙,叫片山瞪大眼眨个不停,然后慌忙将视线移开。
“池田君来了。然后——他叫我躲进壁橱中……”
“那么,你一直在壁橱中?”
“嗯,可是——酒精的关系吧,我在里头睡着了。醒来后出来一看,谁也不在,于是重新铺好棉被,再睡一次。”
“怎会这样的?”片山喃喃地说道。
“呃……”千惠有点不安。“我和片山先生……做了什么吗?”
“没有的事!我是天亮才回来的!”片山气鼓鼓地说。
“是吗?好极了。”千惠说。“不过……若是片山先生的话,我不介意。”
“别开玩笑了,池田中枪啦。”
“池田君?”千惠的脸唰地转白。“——怎么办?一定是我丈夫干的!”
“听说你接到他的电话?”
“嗯。他打电话到这里来了。”千惠点头。“听到‘喂’一声,我就知道是他了。
因为实在是很意外的缘故,我不由喊了一声‘老公’,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现在来接你‘……”
“晤……”片山在棉被里盘腿而坐。“我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呢?”
“为何你不跟你丈夫分手呢?现在不是一直忍受丈夫暴力的封建时代了。”
“那个——”千惠垂下眼睛。“我——不能说。不过,我有苦衷。”
“应该是吧。不过,现在那叫池田的年轻人被枪击成重伤,另外还有个男人在大浴场被杀了。”
“那个人是……”
“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