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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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尼+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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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尼曾经拥有一家小型的投资公司,最后他发现资金被挪用一空,而挪用者正是他最信任的生死之交。后来东尼想角逐环球电视公司的董事,他的父亲拒绝为他背书,他又与父母反目了。
  这些更激起了他旺盛的企图心,他努力接近权利的核心,就是为了获得力量。在他的潜意识中,神就是力量。他的成功,就足以证明他有“神”的恩宠。
  有一天,他深爱的妻子,突然满怀怨愤,要弃他而去。任何一位圣徒,在执行他神圣使命时,都难免把各种阻扰视为魔鬼的挑□。东尼与其他圣徒的分别,就在于他反应太快,魔鬼怎么会选上他的妻子呢?他试着用一向成功的技俩,设法挽回颓势,待他发觉金钱之神也有技穷的时候,他又惶然了。
  他的自尊因而受到严重的伤害,他试着去了解妻子,以求挽回婚姻。他却不知道,神与魔原是一体的两面,当金权君临人间之际,魔道就已铺设好了自由放纵的康庄大道。妻子所追求的,是另一种自由的挑战,正好是他个人权势的梦魇。他由拒绝而压制,因压制而失去一切,包括他所追求的信念,以及生存的意义。
  尼奥适时的出现了,另一个新生的契机,在他消耗不尽的精力中,再度崩发出来。他无法忘情于心目中那座超然的万能主宰,不管是什么形式,他都要将之迎回人类的圣龛中。可是尼奥所能提供的,只是他个人的信念,东尼虽然在尼奥的身上,看见了这个信念。可是却无法把这种力量,转移到自己的血液中。
  所幸,这一群无助的羔羊对他的依赖,也满足了他一部分的自尊。他精神上的空虚,也在尼奥坚定的信念下,获得安定的寄托。但是,他的精力实在过于充沛,仍然不断地追寻那股神秘的力量。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又在哪里?他永远背着随时可以爆炸的、沉重的包袱,一任尼奥对他催眠。
  尼奥则刚刚相反,他是宇宙神教的它实信徒,博学慎思,头脑冷静。他很了解他与东尼的配合对彼此有利,却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经常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在屡次的争论中,东尼逐渐怀疑这个收获所付出的代价。
  秀子和甘格在这里只是陪衬,维系秀子力量的是她对尼奥的爱。甘格则是本性使然,他没有理想,也不追求什么。当然,可能是他已经得到了,或者是他还没有找到生活的目的。他对任何环境,始终是随遇而安。
  严格地来说,我们所做的,不过是一场认真的儿戏。我很想看看将会如何终场,只是在我知道了必然的结果后,这场戏就不值得再看下去了。
  我曾一再地把禅的观念介绍给他们,最初,大家都若有所思。不久,我发现思想的根源严重地影响了认知的结果,禅原是觉悟之道,他们却视为可以卖弄的知识。人生的无边苦海,他们在其中却是其乐无穷,禅机竟成为大麻与性的笑料。或许这就是机缘吧,我一心不动,一念不生,静候下一刻的变化。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九节东尼带着我们去艾灵顿家,他住在红河区的一个小山顶上,景色优雅。但房子外表很诡异,深黑的油漆,钉钉补补的痕迹,却又采用了上好的高级建材。一进门是个不小的庭院,墙壁上爬满了葛藤。最醒目的,则是长得有半个人高的杂草。
  艾灵顿衣冠不整,满身汗渍,开门一见我们这一群,吃了一惊。尼奥劈口就问:“螃蟹呢?你一个人在吃?”
  尼奥的螃蟹说得含糊不清,艾灵顿没听懂,问道:“我一个人在吃什么?”
  尼奥看看东尼,东尼佯装不知,吵着要艾灵顿拿酒来招待大家。尼奥见说不清楚,便手脚并用,在地上横爬,艾灵顿恍然大悟,他说:“当然是我一个人在吃,你们到底来干嘛?”
  尼奥说:“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的吗?”
  东尼撑不住笑了,艾灵顿有点莫名奇妙:“怎么能给你们吃呢?”
  秀子倒是明白了,她对尼奥说了句悄悄话,尼奥便向东尼道:“准是你撤谎。”
  东尼笑着说:“至少螃蟹打架可有得看。”
  不待艾灵顿答应,他便硬闯进门去。艾灵顿急得叫饶:“东尼!你们先出去一下,等一下再来好不好?”
  “等一下螃蟹就回水里去了。”
  艾灵顿不得已,抢上前去关卧室门。不料,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娇滴滴地说:“是谁呀?”
  东尼一听,面色大变。艾灵顿忙把门关上,说:“东尼,对不起,是她找上我的。”
  东尼没说话,回头就走。艾灵顿忙拦在门口,哀求着说:“你既然知道了,就给我留个情面吧!这种女人多的是,我们别为她伤了和气。”
  东尼想了一想,慨然道:“好吧!可是我要喝杯酒。”
  这时,我也明白了,上次拜月(事详《巴西狂欢节》)时,他们在阿拜特各结识了一个女孩子,包括甘格在内,事后时常成对幽会。
  东尼的那一位叫莉迪亚,曾经去过危楼。看上去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平常,但是在这一刻,面子上总是不大好受。
  尼奥也主张告辞回去,东尼却说:“我们不是来吃螃蟹的吗?艾灵顿一定会请客。”
  艾灵顿一面倒酒,一面说:“你们是指海里的那种螃蟹吧?”他一时搞不清楚倒底怎么回事,扫视了我们一番,才看出这批饿鬼的真面目:“一定请,一定请!而且如果有兴趣,吃完螃蟹,我们去吊几个女孩子,来玩接力游戏。”
  接力游戏也就是西式的无遮大会,巴西青年很热衷此道,据说是由丹麦传来的。有的是一女数男,有的是一对一的轮流表演。
  东尼接过酒来,说:“何必再去找?莉迪亚正需要接力。”
  尼奥却说:“你们玩吧,我和秀子吃完了就走。”
  “何必太严肃呢?看看何妨?”艾灵顿说。
  “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事好坏只属于两个人,多一分隐秘,少一分厌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尼奥发表性观念,的确很有见地。
  “我们怎能和你比?正是因为已经厌烦得没有希望了,所以才要找点新花样。”艾灵顿对尼奥也相当敬重,只好婉转地解释。
  东尼已经干了大半杯,深呼吸一口气,立刻精神抖擞,大声叫着:“走罗!我们这就去吃螃蟹罗!”
  过了好半天,艾灵顿才把莉迪亚连拖带拉的请了出来。莉迪亚一见东尼,反倒羞意全失,她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我还是第一次看东尼喝酒,半杯纯威士忌下了肚,他仍若无其事的,淡淡地对莉迪亚道:“新口味够刺激吧?”
  莉迪亚回敬道:“你当然比我更清楚。”
  “有个人跟我说,鞋子是旧的舒服,所以我没买新鞋。”东尼这话倒有几分实情,至少这几天我没见到他胡来。
  “当然罗!你的旧鞋穿不完。”莉迪亚面无表情。
  这顿螃蟹吃得很不痛快,一出大门,莉迪亚便吵着要回去,艾灵顿一再好言相劝,她仍然坚持要走。东尼在一旁,又口口声声要用她接力,最后她哭了,也不容许别人送,一个人回家去了。
  东尼存心要呕艾灵顿,喝了不少啤酒,尽说些疯话。艾灵顿自知理亏,也不想解释,只得忍气不言。
  偏偏我们去的那一家餐馆螃蟹不好,瘦瘦硬硬的,只有壳子没有肉。我们胡乱吃了一些,眼看东尼借酒发疯,没个了局。尼奥便和我打个招呼,趁东尼和艾灵顿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我们便一一开溜了。东尼!东尼!        东尼!东尼!   第十节回来后,我一个人在娱乐间里打坐,静静的,连半山俱乐部的音乐都钻不进耳膜。
  突然,一个黑影子出现在我眼前,定睛一看,是东尼。他怕吵醒我,屋里又暗,特意把头伸到我的面前来,看看我睡着没有。
  “怎么回来了?”他的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们一走我们也就散了。”
  “不是说要去接力吗?”
  “笑话,我跟他在一个窝里快活?”
  我不了解他对莉迪亚的感情,难以判断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他接着又说:“你愿不愿意做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随便跟女孩子做爱,假如是施舍,你愿不愿意?”
  “施舍做爱?”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单方面的需要,便是施舍。”
  “你经常施舍?”
  “有时候,有时也有人施舍给我。”
  “你知道,这种施舍往往会造成不幸的后果。”
  “我保证今天不会。”
  “为什么你这样肯定?”
  “因为她们是妓女。”
  “妓女?”我惊讶得再也定不住了。
  “是的,但是妓女也是人,她们也有需要。”
  “别自说自话,妓女如果需要,她可以找客人,还有钱可赚。”
  “你错了,什么事一扯到赚钱就是交易,那是她们的职业,在职业上,她们是得不到乐趣的。”
  “不错,但她们需要的是爱情,我不能施舍爱情。”
  “不,你又不懂了,这些妓女没有我们所具有的文化程度,她们所知道的爱情,就是别人对她们的态度,只要你把她们当人看就够了。”
  “就算你对,可是万一她们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呢?”
  “不会的,她们很有自知之明,很容易知足,不会多要的。”
  他的设想打动了我,她们和我一样是人,人与人和善相处,我不认为这是施舍。
  他下去后不久,带了两个小女孩上来,看年纪不会超过十六岁。见了我,两个人扭扭涅涅地挤在一起,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知道应该采取主动,以化解她们的羞怯。便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很不好念!他们都叫我朱。”
  巴西人读CHU为“西衣乌”,如果念重了便是一种佛手瓜的名称。她们念着,觉得很有趣,一定要我说出全名来。
  因为中文是单音,变化少,为了表达复杂的语汇,便发展出四声以辅助不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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