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重新安置了座位,众人要与王妃新添碗筷,王妃却是拉着岑子吟的手坐下笑眯眯的道,“不必麻烦了,大家都休要拘束,我今儿个便是无事出来走走罢了,你们都是大郎二郎的长辈,日后也算得上是亲戚不是?我本寻思着错过了饭点过来略坐坐便是,没想到你们还在用饭,坐着继续吃吧,休要因为我来了连饭都用不好了。”
王不争气,王妃却是个厉害的人物,人人皆是知道这点儿的,瞧她宠爱岑子吟的模样,众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各自的心思又是不一般,卢家人寻思着这位小姑子日后即便嫁人了,怕是也要在娘家插一手,这门亲攀地错,却是狠是麻烦,恐怕王府这个无底洞也盯着岑家这一块肥肉,他们怎么争的过?吴家人却是巴不得岑子吟与那卢家的媳妇斗的死去活来,他们家的孩子才能站稳了脚跟。
众人心思各异,那饭便用不下了,又不时地拍上两句马屁,功夫到家的自然引得王妃和岑子吟笑笑,功夫不到家的却是冷场半晌,将一切收入眼底,王妃只拉着岑子吟小声的问话,不过是近来可好,家中的事务如何,岑子吟细细的答了,将时间磨蹭过去了两炷香,只见是没什么话好说了,王妃这才笑着起身道,“我在这儿诸位怕是都用不好饭,还是走了罢。”
岑子吟起身去送,众人见主人不开口皆是不好挽留,出得了门来,随在王妃身边在回廊穿行,王妃身边两个丫头离的远远的,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今儿个你家里事忙,我便不多坐了。珉儿非要我来走上一趟,说是怕你受了委屈,瞧着那几位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什么事虽没露在脸上,那眼神儿却是瞒不了人,日后你见得多了,便知道了。”
岑子吟闻言点了点头,王妃又笑着道,“我是真心疼你这孩子,日后入了王府怕是有些人更让人头疼,今天这般做却是极好的。
平日里你也有些太谨慎了,你地身份即便张扬些,还有我在呢。在外面行事低调谦让些没错,可也要瞧人的,像这次宫里这件事,那人不过就是瞧着你处处隐忍,才会步步紧逼,若是你让她吃点儿苦头,她日后要来招惹你便会好好的思量思量后果。外人如此,家宅内院里的人也差不离,何况即便是你错了,仰仗着你地那些人怕是也不敢乱来。”顿了顿,又道,“这也不怨你,你本是市井出生,家中的人也是极为单纯地,我倒是羡慕能这般无忧无虑。”
岑子吟笑了笑,点点头道,“王妃,我省的。”心中却是在揣测王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张扬些?
迎面张书玉走过来,瞧那模样怕是才从那边儿脱身,岑家方家的亲戚可不少,只她一个人照应着,额头上还有许多的细汗,呼吸急促,合该是方大娘怕岑子吟照料不周去唤她过来的,与王妃请安的身后,听她声音有些微微地沙哑,岑方两家的亲戚大多都是些农妇,说话像吵架,这样倒也正常。
张书玉笑着道。“王妃怎么才来便要走?前面道是不少人要来与您请安呢。”
岑子吟连忙与王妃介绍道。“王妃。这是我七舅婆。我七舅公如今在源大人府上。今儿个特地过来帮忙地。”
王妃见张书玉尽退谈吐皆不一般。身上地打扮也是极为合适。笑容和善地道。“请安就不必了。我一来便折腾地你们不消停。早知道还不如不来。怕是李那些狐朋狗友闹腾起来地。告诉他们。今儿个要是在这儿乱来。我必不饶他们。”
张书玉闻言笑了起来。“便是有人在外面嚷嚷瞧见了王妃地马车。一股脑地都想涌进来请安。道是入了内院即便瞧不见王妃。也可以偷偷地去瞧瞧两位新妇子。”这话便是玩笑居多了。
王妃闻言笑道。“你派了管家在那边守着。谁敢拜堂前去。使棒槌一个个地敲回来便是。”
三人一道往外走。院子里热闹非凡。哪一处也都有人影。瞧见了这边便施礼请安。走了好一阵才到了门口。岑子吟与张书玉使了个眼色。她还有些话要问王妃。张书玉连忙道。“王妃。今儿个事忙。不能远送。三娘送您一截。我还得回头招呼客人。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王妃点点头应了,岑子吟扶着王妃上车,低声问道,“王妃,那这次的事情我当如何?”
王妃在车上坐好了,淡淡的看了岑子吟一眼,笑道,“今儿个来的人,你心中都该有数了,不是么?”
岑子吟心中恍然,宫里面的事儿,
这样机密的事儿,能知道的有几个?当日被李珉抓壮么便是李珉那帮子狐朋狗友,这些人身份非比寻常,自然得知消息不难,可要他们去干这种偷东西陷害岑子吟的事儿却是不太可能,一个个精的跟鬼似地;另外的便是那些不得志只有才学的,这些人的消息不灵通,如今见了岑子吟也是唯唯诺诺,怕哪儿又不小心得罪了岑子吟,将他们撵出去,岑家的喜事自然少不得要备上一份厚礼,若是不来地,怕就是心中有鬼,知道岑子吟有可能出事的人了!
岑子吟连忙去寻人拿来今儿个送礼的名单,又让人去取了另外一份,细细的一番对比下来,不由得一拍大腿。
李这家伙,这次倒是办了件好事!
让人将卢森和李玮请到自己的书房里,岑子吟将名字写下来,递给卢森笑道,“这人你们谁熟?”
两人只看了那纸条一眼,俱是脸色大变,失声道,“是他?”卢森皱着眉喃喃的道,“今儿个好像没瞧见他!”
李玮则是跳起来道,“我去……”
卢森一把抓住他道,“李兄不忙!且听听三娘子如何说。”
两人俱是抬起头来瞧着岑子吟,对于眼前的两个人,岑子吟与李玮不熟,却是相信李玮多一些的,卢森倒也是靠得住的,此人的人品端正,卢家他们一房家风极好,何况如今也算得上是亲戚了,否则也不会叫他过来。
往日她地选择绝不会是这样,往日她相信卢森的理由绝对是因为她于卢家有恩,而不是因为大家是亲戚。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由于方重生过来便去了苏州,一头钻入做生意财的美梦之中,除了学了点儿寻常人家地规矩,便是一门心思的搞明,到头来明没搞到几个,反倒是让自己地人脉少的可怜,回到长安城,若非有人寻上门来滋事,她恐怕还在这个小家里面打转。
倒不是说在家中打转不对,这个时代还是以家族为单元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日里瞧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指不定改明儿个便犯了事,要将你一家都给抄没了,所以亲族之间的关系格外亲密,岑子吟也是后来才渐渐的想明白这个道理地,否则她的度量也许还没大到可以原谅当日错待了她地人。
岑子吟当日指的家,便是小家,岑家大房这么四口子人,如今心中地想法却是不一样,所以,即便再怎么难缠的亲戚她也会敷衍一二,说难听点儿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地蚂蚱,若是哪天被人连累了总是要知道是被谁害死的,若是哪天自己连累了人,总要知道自己都害了什么人不是?
这么一来二去的,岑子吟倒也不敢小看了三姑六婆之间的闲言闲语,顺带的也意识到舌头的长短绝对跟第二十三条染色体无关,如今在家中也算得上耳聪目明,对不上姓名总是对的上模样,人一提,心中便能有个大概的评价,顺带的通过这些聒噪程度不一的人,也意识到家族中也有些能耐之辈,而这些便是她可以依赖的——关系网。
至于外面那些人,不过是锦上添花之辈,你身后的家族能有多大的能耐才是别人判断与你结交是否有价值的根本,可以生死相托的岑子吟一根手指都弯不下来。
所以,即便岑子吟的今天是自己挣来的,可她挣来了以后也不能免俗的希望家族兴旺,只有越紧密的把家中人的利益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她才能成为这个家里不可或缺的人物,到时候那些人才会为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今的她能让李护国高瞧上一眼,怕是与王府有莫大的关系,之前送信的那人到底是谁,岑子吟还没想明白,将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过滤了一遍,竟然得出了个惊人的结论——李柔儿!
是与不是姑且不论,反正安嘉都上门了,李柔儿那个反复无常的女人干点儿这种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要做什么由得她去就是。
瞧见两人皆望着她,岑子吟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的道,“与我透露消息的第一个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是,上面到现在还没有动作,我原本以为有人替我挡住,如今瞧来却不是,合该是有人在等着我送上门去。”顿了顿,加重语气道,“这个人,咱们动不得!”
李玮闻言愣了愣便笑了,“是了,方才倒是我莽撞了,嫂子有什么想法,说来与我听听?”
岑子吟指着窗外笑道,“如今瞧着外面热闹非凡,在僻静无人地地方,谁知道有没有一双眼睛瞧着?我出什么事倒是不担心,却是怕连累了家里。你们与我之间或多或少的有些干系,跑去做这事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一开始便是我大意了,若是我,随便使点儿东西便能造出一个来,何必去偷?上面怕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这才慢慢的查着,没有惊动任何人。”
卢森皱了皱眉道,“这种事却不是开玩笑的,要争要斗都不该拿天家地安全来做耍,这般的低调却是不该。”
岑子吟淡淡的瞧了李玮一眼,李玮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外,嘴巴抿的紧紧的,想必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了,自来最难测的便是君心,坐在皇帝那个位置上,恨不得将自己用装甲给包裹起来,身边的
都是会猜上一下的,李守义府上地清客出将入相,己包装成了一个废物,可是,若是他真瞒着帝王还能有不一般的成就,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件事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在他府上清客出将入相一事上,岑子吟想通透这一层地时候也是冒了一头的冷汗,当初看来无用地举动,在关键时刻却会成为致命的一招。
如今她心中唯一的问便是,李守礼有那么重要么?那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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