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引以为傲地判断力。
岑子吟被高夫人身边的丫头亲自送到书房,丫鬟们送上茶点地时候根本不敢看她,即便是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大管家也是陪着笑脸,就是不知道他们为地是岑子吟的手段,还是为了高力士地一句话。
这会儿高府中的下人才喘过气来,纷纷私下议论着,“这岑家三娘子到底有怎样的神通?怎么会伸手扔出个小小的黄色纸包便能造成如此大的响动?”
便有能耐的要显摆自己的学识,“合该是她使的什么道法吧?据说这位三娘子精通各种奇技淫巧,便是知道些其他的旁门左道也未必!”
马上便有人反驳道,“旁门左道?什么旁门左道能有如此大的威力?那声音震的我这会儿还耳朵嗡嗡作响,便是雷母下凡怕也只能做到如此,你们说说,天上的雷公劈下来的雷,能把地砸这么大个坑不?我见过的大不了就是劈坏了一颗千年老树罢了!”
两方人马各说各有理,从前面的议论岑子吟的能耐,到最后的妖魔鬼怪神仙的猜测,险些个便要大打出手。
外面的纷纷扰扰岑子吟不知道,她只是安静的呆在高力士的书房里,欣赏着墙壁上挂着的书画,心中犯着嘀咕,为毛人家一笔出来便是一颗树,她一笔出来连一横都划不端正。
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高力士还不过来,今儿个先是在刑场折腾,又在家里乱哄哄的闹腾了一圈,后来再来高府,半日时光费力又费神,这会儿已是午时,该用饭的时候了。
岑子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拈着盘子里精致的点心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高力士进门的时候恰巧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让思绪沉淀下来,好容易理清了思路,过来便瞧见岑子吟舒适的如同在自己家中的表现,露出笑容走过来道,“三娘子久候了,方才我已是问过下面,确实是追捕一名逃犯,才误打误撞的闯入三娘子的家中,谁让三娘子家中恰好有浓烟呢!”
岑子吟闻言将手中的点心放下,细细的咀嚼了口中的点心,用一口茶冲了下去,又使手绢擦去嘴角的渣滓,这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高将军既然派人来杀我,何必再为这点儿小事做遮掩?”
高力士闻言低声笑了起来,并不做回答,他在等,等岑子吟说话,看岑子吟有什么打算,冒冒失失闯入他府中的这个女子,他决不信她是无备而来的。
自然,他可以抓了岑子吟来审问,可是,当有人这么建议的时候,他犹豫了,到底眼前这个女子还有多少手段是没有使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就像是无所不能一般,上天入地,每每让人惊奇。
岑子吟拍拍手道,“今儿个我来,倒不是为了骂你!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你若是需要杀我的理由的话,我可以给你成千上万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高力士不由得一愣,随即苦笑起来,“三娘子此言何出?”
岑子吟没有回答,反而是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起自己的家来,“我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母亲,一个性格有些偏激的大哥,一个爽朗地过头地二哥,一个被母亲抛弃自怨自艾的妹妹,一个被父母抛弃,不得不寄居在我家中的义妹,两个性格还不分明的嫂嫂,岑氏、方氏乃至燕氏这三大族人,一个没人照顾就照顾不好自己地未婚夫,还有一个复杂到让人头昏眼花的婆家。”
“我这十来年的时间都花费到那些让你们惊讶地东西上了,可是,这会儿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需要我照顾的家人也很多,实在没空和你们玩那些勾心斗角乃至暗杀的游戏!你要想杀我,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范阳县主带给你的东西,我看过!”
高力士抿着嘴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岑子吟像是还不放过他一般,“不光如此!我还掌握着可以飞跃城墙直达皇城的工具的技术,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到达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还掌握了可以毁掉整个城市地东西,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整个城市片瓦不存!包括那座皇宫!”
岑子吟伸出食指指着皇城的方向,仿佛那便是她地囊中之物,高力士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如焦炭了,他丝毫不怀岑子吟地话,方才,岑子吟只是用了小小一块,便将那大石头整个炸出一个深达半米的坑来,若是再多一点点地话……高夫人说,岑子吟说过,那些东西都极为简单易制!
若是有人怀岑子吟的话,高力士绝不会怀,因为他曾见识过岑子吟所创造的那些东西,都是极为简单易懂材料易寻好制作的。
“你敢!”
高力士的额头上浮现了点点冷汗,岑子吟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高力士,“喝口茶吧,高将军。呵呵,我做这些干嘛?上有名君造福百姓安居乐业
天怒人怨的事儿我可不会去干。我说过,我有很多顾。”
高力士不知怎么的,竟然信了岑子吟的话,伸手接过了茶杯,轻轻的喝上了一口,喉头不由得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已是被岑子吟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吓到了!
岑子吟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抬起头看着高力士,“我一直听十五郎说高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直到我见到那个杀手的时候才敢肯定,忧君之忧,乐君之乐,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可怕!”
岑子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不过是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这样那样的事,这些都是秘密,我一个人的秘密,若是能公诸于世的,我便献与了皇上,像这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自然不能留着,我已是付诸一炬了。
”
高力士仿佛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艰难的道,“你说我是弄臣?”仿佛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一般。
岑子吟摇摇头,“你是忠仆!”
高力士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骂我奸佞,不想一个小娘子竟然能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想,真真是难得!往日倒是我有眼无珠,竟然没瞧见眼前的三娘子竟然是我的知己。”顿了顿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你所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留不得你!”
岑子吟挑眉,高力士沉色道,“你必须死!否则任由你这个眼中无君无主的人掌握了这样危险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日后皇上都难以安寝。”
岑子吟道,“你以为我会空手而来!”
高力士道,“即便你已将全城都埋下了这个东西,我也不会放你走!毕竟,你能制造出来的那个东西该是有限的吧!随即再抓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人,这世界便该清净上许多了。”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高力士!
岑子吟露出好笑的表情来,斜着眼瞅着高力士,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一句让高力士赫然色变的话,“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无师自通吧?”伸出一根手指,“只要我这样的人,有一个活下来,你以为整个大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岑子吟偏着头笑问,“高将军,你敢赌吗?”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了上去,高力士无力的将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上,面如死灰。
他如何敢赌?
拿皇帝的性命去赌?高力士想都不敢想,他的一生最重要的人只有两个,第一是皇帝,第二便是那位青梅竹马的高夫人!
岑子吟起身扶住高力士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着他坐到凳子上,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再是笑的云淡风轻的表情,换上一副沉重的面色,“高将军,想必皇上在封赏我家的时候便已经将我祖上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的了,我岑家世代务农,倒也出过几个书生,到了这一代,子孙不肖,唯有经商糊口,可我岑家世代可曾出过半个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高力士不知道岑子吟要说什么,在外面的时候他以为已经消除了看见那个大坑的阴影,不想,岑子吟几句话便直指他的内心,他便有些不知所措了,竟然拿出皇城内的皇帝来威胁他!
若是其他人,他大可笑人异想天开,面对岑子吟的时候,面对岑子吟说的明明白白的计划的时候,他却是依旧觉得无力,其实,无需再有人懂得这个,只要有一个人,乘上热气球,带上足量的那个东西,便可以将整个长安毁于一旦。
而这一切,对于岑子吟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高力士没有动,岑子吟也不管他到底听进自己的话没有,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轻轻的放在桌上吩咐道,“轻拿轻放,不要放在高温的地方,也能放在潮湿的地方,高将军不妨找个人研究研究其中的成分,日后攻城略寨的时候,也好为我大唐虎将添些助力!”
高力士闻言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望着岑子吟,岑子吟苦笑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自然要拿出个说法来,谁也不愿意与一个国家为敌的。何况,当今的皇上还是十五郎的叔父,若是在民间,我过了门,便该唤他一生叔公。”
王!高力士的眼中射出一抹精光!
岑子吟摇摇头,“他们不知道,何况,那位若真是有心,何必将一干儿女都养成了废物!”
高力士闻言点了点头,王之心再也没有比他看的更明白的了,一直伴在君侧,王有才却是苦苦压抑,只做当今圣上的好哥哥,皇上投桃报李,对王府上下宽厚到让众多不明就里的朝臣快要忍不住了。
若是岑子吟嫁入其他人家,皇帝也许就要再次大义灭亲,王么,高力士摇了摇头,伸手拿过那个包裹,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一股爆竹里面填充的药味儿窜入鼻中,高力士不解的望着岑子吟。
岑子吟道,“便是改变了爆竹的配方,人人只拿那东西来做耍,却不知道那东西实有杀人放火的大用场。”
高力士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岑子吟笑,“家宅平安,母慈子孝,夫君健康,儿孙满堂。”
高力士闻言片刻之间便做下了决定,“成交!还有没有?”
岑子吟道,“自然是岑氏母老虎发威,高将军门下小将倒霉。”
高力士闻言噗的一声将喝到一半的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岑子吟,鹦鹉学舌,“岑家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