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感情何等的好,到如今不也走到末路了么?
岑子吟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微光中观察着唐沐非的反应,只见唐沐非
笑,一会儿摇头,只觉得唐沐非这是生自己的气了,是想不明白,她也有她的为难之处,唐沐非虽然救了她,也不该这般对她才是,有些负气的道,“唐五叔这是在怪我么?你的酒还在我家的庄子上放着,你的女儿也随着我娘一道下了广州……”
唐沐非闻言瞪了岑子吟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脾气还是没变?都为人妻了,还是这样。我不过想起些事儿罢了,你不必想那么多。”唐沐非这语气是真将岑子吟当做自家的侄女儿了,虽是责备,岑子吟却是听的眉开眼笑,如今极少有人这般的对她说话,方大娘偶尔如此却都不在道理上,倒是唐沐非的话中听些,唐沐非瞧见岑子吟的表情,只是觉得不解为何自己说岑子吟,她反倒是开心,只得转移话题道,“如今你是怎么打算的?”
马车渐渐的慢了下来,那车夫跳下车来,将马蹄上的布条解开,又放了车辕上的布条,这才重新赶着车往前走。
岑子吟瞧了瞧外面,穿过这条巷子就到比较热闹的正街了,后方依旧不见追兵,这才道,“先出城,这长安城我是不乐意呆下去了,那高力士整天的要我变着花样儿哄皇上开心,你说我要真答应了这么做不就成了祸害大唐的元凶了么?”
唐沐非闻言淡淡的看了岑子吟一眼,像是将她心中的想法看穿了似的,只是道,“你既然决定了那便如此吧,不过要出城怕是还要等两天。”
岑子吟只觉得沐非其实是知道的,毕竟这人貌似能看懂简体字,自然,她这会儿不会以为能看懂简体字的人是妖孽了,草书可比简体字还要简洁都有人能看懂呢,她那字比起草书来虽然不见其美只见其~草,有人识得也是正常的。
不过,此人什么都不说却甚合她的心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问题。
马车很快就了一座陌生的院落,岑子吟识趣的不去问这院子是何人的,只低着头戴上帽子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随着唐沐非走了进去,刚走进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快马疾驰而来,高声叫道,“五爷!”
两人略微顿了顿,停下,那马背上的管家翻身下马三两步跨上台阶走到唐沐非身边低声道,“那丫头被人抓回去了!”
……
阴森的大牢内,案前坐着的是一脸阴森的高力士,而案下趴着一个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女子。
一个卫上前在女子的鼻尖试了试,抬起头道,“报将军,昏过去了。”
“浇醒!”冰冷的言辞从高力口中吐出,显示着主人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他虽然将王府继续看了下来,却也不敢再动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还好运气还算不错,在路上抓到了这个倒霉的丫头,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查岑子吟的下落。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高力士的脸便越发的阴沉,一个侍卫拿水泼到地上那个女人身上,女人哆嗦了一下,那是疼的痉挛的表现,好歹,她还是醒了过来。
媚儿睁开眼,方才一阵黑暗,让她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本以为自己的运气足够的好,一出门就遇上一个人说是岑子吟的旧识,随即她跟着那人离开,在自以为逃出生天之际,竟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一队侍卫给抓了个正着,前后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功夫,她便从希望到希望破灭。
“岑子吟到底到哪里去了?”看见她醒来,一边的侍卫迫不及待的问道。
媚儿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任谁也承受不了刚才那样的痛苦,她想尖叫,只是没有力气,断断续续的低声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三娘子被人陷害,动弹不得,她以为是你做的所以装傻,又让我替她逃跑,至于我逃出去以后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还嘴硬!”那侍卫喝道,目露凶光的又要指使旁边的人上刑,媚儿闻声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全身充斥着畏惧,那疼痛,她宁愿死也不要再尝试一次了!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让她尖叫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杀了我吧……她是这么对我说的,也许她连我也在骗,可是,你们想想,若她真跑出去了,你们搜遍了所有的地方会找不到人么?也许有人背叛了高将军呢?何况,我若是真有那么重要,她会抛下我一个人跑掉么?”
“住手!”高力士突然喝道,打断了正欲再次上刑那两个人的动作,眯着眼瞧着媚儿,想了想突然问道,“今天留在院子里的有哪些人?”
正文 第七部 拐一个李家郎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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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好久没有这般的肃杀夜色,早已习惯了宵禁开道往往只能听见远远的打更声,夜幕之下除了虫鸣便是万籁寂静,也许在好几年前还习惯街道上夜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两年却是渐渐的消停了。(千&载中文…》
开元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今夜却是有些稀罕,睡的死的人自然错过了这一幕,浅眠的则是被惊醒过来,胆小的听见这陌生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的便翻了个身忐忑不安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胆子大的则是在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以后起身来透过门窗的缝隙看看外面的动静。
夜行人面色肃杀,行走间身上的盔甲磨擦出的声音格外的阴冷,即便是在这初夏的夜里也让人不由得打一个哆嗦。
不过,夜行人却是浑身的汗水,接到上面的命令,长安城中的禁军都被调动起来了,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不小,要进行一场地毯式的搜索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上面还下了死命——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岑家三娘子给找出来!
高力士是动了怒,身边的人被人收买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的事怎么能容忍?
偏生不能拿岑子吟撒火,是身边办事的人就要倒霉了,他虽不会拿下面的人无故出气,就那浑身上下散出的寒意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谁也不敢想象办砸了差事的后果,既然岑子吟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如今如此严密的城防,肯定人还在长安城内,若是找不到人提头来见吧!
这边王府是不得了,世子大了一场脾气,揪着高力士进宫去评理——我家弟弟的媳妇儿傻了,你要帮忙是好事,可也没把王府的人拿来瞎折腾的道理,外面随便你怎么折腾府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是姓李的。这事到了皇帝面前也没的异议,毕竟皇帝也管不到人内院去王府的人有什么异动,在外面总是能查出蛛丝马迹的,若是找不到合理的证据,那就别来了。
岑子吟这边失踪,倒也好应了这桩事儿高力士也不乐意真跟王府结下什么仇怨,这次的事是他做的过火了皇帝办事黑锅也得由他背,趁着这个机会从王府里撤出来也算全了王府的面子。
只是夜三军惊动,久不见血腥的长安城又要风起云涌。
啪啪!
急促地敲门声在夜深人地时候格外地刺耳。这小院不算大。因此前面传来地声音清晰可闻。
有士兵在门口大声嚷嚷道。“开门开门!”
岑子吟这会儿还没有睡沐非自然也没有睡。花厅里两人皆是坐在客座上个面白无须地中年男子悠然镇定地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下方。是从前面赶来汇报地管家“杜爷。咱们开还是不开?长安城里咱们家地产业家地产业还有岑家地产业都被重兵包围。与岑家稍微有些干系地人家也不能幸免。”
岑子吟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不过一下午时间高力士就能有如此手笔。这高力士还真个是不拿到她誓不罢手了。虽是不太甘心放弃即将到手地自由。却是不忍心连累到身边地众人。抿抿嘴道。“还是把我交出去吧。”
唐沐非闻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看岑子吟道,“这会儿把你交出去,岂不是承认了咱们便是收买了高力士手下的人的幕后真凶?这般得罪高力士的事不能做。
”
“可是!”岑子吟道,“他们就在门口,让他们进来我走么?外面追兵处处都是,我怎么躲得掉?”
坐在主位上的杜康摆摆手笑道,“三娘子不必惊慌,坐下说话。”
但凡成功的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有这样一种气势,那语调和神态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从而服从他的命令,杜康作为大唐屈一指的商户,自然也有这样的影响力,岑子吟听他说话以后竟然冷静了一些,顺从的坐在了位置上,再看唐沐非,笑而不语。
岑子吟呼出了一口气,是她太着急了,毕竟唐沐非的女儿还在她娘身边,唐沐非自然没有害她的道理,她是没有面对过这样兵戎相见的场面才会慌乱,瞧面前这两个男子都丝毫不露畏惧之色,想必是有法子的。
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只听杜康如何说话。
只见杜康挥挥手道,“你去开门就是,他们要进来拿人可以,别碰坏了我屋子里的东西。”说完便闭口不言,那管家领命而去,岑子吟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直勾勾的望着杜康半晌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我呢?”
杜康道,“你随我来就
外面片刻间就听见许多的人涌进来,随即分散开来,岑子吟左右看了看,莫非这院子哪儿还有密道之类的东西不成?不像呀?
不过杜康一脸的沉着镇定,岑子吟也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不想,杜康哪儿也不去,偏生向着前面走去,听见越靠近的脚步声,岑子吟开始头皮一阵阵的麻——若是有密道,杜康早就该带她过去了,何必放了人进来才往前面走?
这家伙,不会玩一出空城计吧?还是打算把她跟唐沐非一块儿交出去?
瞥了一眼唐沐非,唐沐非也是一脸的镇定,他与岑子吟不一样,与杜康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秉性,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这人胆大包天,怎么疯狂的事都是敢做的。
既然唐沐非也半分惧色,岑子吟这是不怕烫的死猪,反正都这样了,要死也不会是她死,也就大胆的往前走了。
无意之间瞥了一眼身上衣服,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