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中世纪过后,为什么是困顿的西方而不是富强的东方主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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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中世纪过后,为什么是困顿的西方而不是富强的东方主宰世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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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使欧洲人开始海外冒险事业的动机很多,为上帝服务和寻求黄金可能是其中最强烈的动机。达。伽马抵达卡利库达时,曾向当地惊讶不己的印度人解释说,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基督教徒和香料。同样,征服者伯纳尔。迪亚斯在回忆录中写道,他和他的同伴去美洲大陆,〃是为了象所有男子汉都欲做到的那样,为上帝和陛下服务、将光明带给那些尚处于黑暗中的人们和发财致富。〃因此,西欧的传教士总是紧跟在远征军之后,积极向被征服的地区居民传播基督教。他们的传教士身份也因此一再地被扭曲;中国人就一再地把他们看成是侵略者的〃间谍〃。 
基督教的好战性和努力改变异端信仰的精神显然是欧亚其他宗教所缺乏的。诚然,穆斯林用刀剑征服了地中海周边的辽阔地区;在这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好战的;但总的来说,他们对自己臣民的宗教信仰漠然置之。通常情况下,他们更感兴趣的不是自己的臣民是否信奉伊斯兰教,而是向自己纳贡了没有。穆斯林缺乏基督教徒那种必须将异教徒的灵魂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压倒一切的热情。同样,佛教为印度以外地区所接受,与其说是因为僧人尽心竭力地从事传教活动,不如说是由于爱好和平的旅行者和移民使印度文化逐渐传播开来的缘故。彿教的传播不是倚仗武力,而是凭借其教义和仪式的吸引力。 
中国是一个功利主义的民族,国人的宗教感情也许是世界上最最淡漠的,因此对各种形式的宗教也是最最宽容的。早期去中国的基督教传教士对他们在那里所遇见的宗教上互相容忍的态度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1326年,佩鲁贾的安德鲁主教曾这样写道:〃实际上,在这幅员广大的帝国,普天之下所有的人,包括每个民族、每个教派的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信念自由自在地生活;因为他们持有这样一种看法,或者更确切地说,持有这样一种错误观点:人人都能够在他自己的宗教中得到灵魂的拯救。不过,尽管如此,我们仍可自由地、毫无阻碍地传经讲道。〃基督教传教士对中国人允许他们自由地传播福音这一点又惊又喜;同时又对伊斯兰教在中国西部自由传播耿耿于怀。 
和基督教的扩张和好战精神不同,在中国流行的儒教和佛教是主张和平的宗教,忍让和知足常乐的精神的教义中随处可见。。。。。。 
正是基督教义中的扩张主义和好战精神,使西方的基督徒率先踏上了征服世界的旅程。 
二、面向大海的开阔胸怀 
我在研究中国史和欧洲史时,对欧洲和中国的差别留下了两点极为深刻的印象:一是欧洲国家大多是忘于外族之手;中国的历代王朝则多半亡于自已人之手。这点可以解释中国人不团结好内斗缺乏民族内聚力的原因。二是欧洲早在几千年前的古典时代就建立了强大的海军,海战也是对外战争的主要战场;古代中国虽然也有所谓的〃水师〃,但直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前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军〃,海战在战争中也无足轻重。。。。。。 
和有着强烈〃土地情结〃(传统中国人的〃土地〃意义仅限于陆地)的中国人相比,西洋人对〃海〃的感情也是不可思拟的。一八四二年中英签订〃南京条约〃时,得胜的英国人对中国的大片国土没有兴趣;而对珠江口的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蛮荒小海岛〃香港岛〃情有独钟,令中国人大感意外(也令失败的清政府如释重负,他们以为英军会开出〃天价〃)。 
西欧人的〃大海情结〃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的古希腊罗马时期。欧洲文明的前身是〃希腊文明〃和〃罗马文明〃,希腊和罗马则都是濒临地中海的国家,都曾仰仗地中海提供的便利水上通道和外界通商成长壮大;并从海路进攻经济军事对手成为超级强国。自那时起,欧洲人就和大海结下了不解之缘,目光一直盯着大海,不断地做着从海上找出路,摆脱被围困被攻击局面的〃海洋梦〃。西罗马帝国覆亡后,西欧成了〃黑暗世界〃,除了应付来自东方欧亚大陆游牧民族的入侵外;还得面对从海上前来的〃维金人〃的入侵。因此欧洲的敌人不仅来自陆上,且更多地来自海上。正因为敌人来自海上,欧洲人才目不转睛地关注着大海,直到他们的眼睛成了和大海一样的颜色蓝色。 
中国虽然有着极为漫长的海岸线(长达一万八千公里);但中国面临的大海是世界上最为辽阔的大洋〃太平洋〃。和地中海相比,太平洋在经济和军事上的价值要低得多。太平洋因为过于辽阔的缘故,在远洋舰船发明之前是无法横渡的,不但不能提供交通上的便利,相反是对外交通上的一个不能逾越的障碍。因此古时的太平洋对中国的商业经济无多大益处。太平洋上和中国隔海相望的岛国要么微不足道(如琉球);要么是中国的〃学生〃(如日本),对中国的〃敬意〃多于〃敌意〃,对中国都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近代以前中国的敌人主要来自陆上,很少来自海上(十五世纪日本倭寇的短期骚扰是个例外)。正因为如此,海洋对中国既无多大益处也无多大害处,对中华文明的影响无足轻重。中华文明在很大程度上是和陆地紧密相连的,中国输出文明的〃丝绸之路〃也是陆地上的通道。正因为陆地对中华文明的作用比海洋大得多,中国人才把眼光转向内陆,目不转睛地盯着黄色的土地,直到皮肤染上了土地的颜色黄色。 
地球上的海洋比陆地要大得多;海洋也没有象陆地那样阻隔视线的山川屏障。西欧人面向大海的直接后果是:他们的眼光变得远大,心胸变得开阔,血液中涨满了积极上进的骚动,永远也不满足现状,永远都在梦想从茫茫大海中开辟一条通往东方神话般国度的新航线。 
三、新的科学视野 
近代史上同样令人困惑的又一个问题是:西欧人的宗教意识很浓,几乎每个臣民都是基督教徒;可他们重视科学,对科学的迷恋和对宗教的迷恋一样强烈。两种互相否定的东西在一个人身上和谐地融为一体,是中国人至死都无法理解的一个事实。中国是一个功利主义的民族,国人的宗教感情极为淡漠,只要被认为有利可图,他们可以随时信奉一种宗教,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而随时舍弃另一种宗教。在中国人心目中,宗教已贬职为国人追求眼前利益的工具。一个如此漠视宗教的民族,居然也同样地漠视宗教的否定对象科学。西欧人笃信宗教但不迷信;中国人漠视宗教但又极为迷信。西洋人信上帝但不信鬼神;中国人心中没有上帝,却有数不清的鬼神。西洋人信上帝也信科学;中国人不信上帝也不信科学。如此异乎寻常的怪现象,真是世界文化史上的一大奇观。 
中世纪末期,西欧人在热诚地信奉上帝的同时,一个全新的科学视野也展现在他们面前。与海外扩张至为重要的地理学知识,这时已取得了惊人的进展。〃地心说〃虽然依旧没有受到挑战;但〃地圆说〃则日益为越来越多地欧洲人所信奉。不少地理学家在〃地圆说〃的基础上绘出了一张又一张臆想中的〃世界地图〃,在为远洋航行提供了极大帮助的同时,也因为荒谬的错谔误导一批又一批探险家(哥伦布就是被一张把地球直径缩小了几十倍的地图的鼓舞,错误地认为分割欧洲和中国的海洋不到3000哩,才敢于一直向西航行的)。到了十五世纪后半期,整个欧洲上层社会的公民大多相信地球是圆的,从自已居住的地方向一个方向前进可以回到当初出发的地点。 
和欧洲人相比,以中国为首的东方世界的科学知识,尤其是地理学知识则可怜到近乎白痴般的程度。这时中国人的天文地理知识仍停留在三千年前的水准上。中国人深信宇宙分为三大层:最上面的一层是天堂,是神仙居住的一个极为美好的地方,只有极少数德高望重的君子死后才能升入天堂;中间的一层则是凡人居住的人间;最下的一层是地狱,是由阎罗王统治的鬼神栖身的所在,作恶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受到残酷的折磨。。。。。。每一大层又可细分为许多小层,如地狱可分为十八层,越往下越恐怖,作恶越多的人坠入的层次越低;天堂则分为三十三层,越往上越美好,道行越高的人占据的层次越高。至于我们人间,则分为四个大洲,上面由四根大柱子支撑的象锅盖一样的〃天〃覆盖着,中国理所当然地位于世界的中心。。。。。。 
不仅仅是天文地理知识,在其它科学领域,中世纪末期的欧洲人也比中国人高出好几个水准。如医学领域,中国人继续用〃阴阳五行〃学说和野生动植物治病的同时,西欧人已发现了血液循环,发现了〃心脏〃的〃动力〃作用和大脑的〃思维〃作用,从而把〃心〃和〃脑〃的作用分开。中国人则继续把〃心脏〃当成〃思维〃器管。西欧人不仅用野生的动植物治病,还人工合成了许多药物,从而大大地促进了〃化学〃的进展。中国人在〃化学〃方面的知识比西欧人落后得更远,仅有的一点可怜的化学知识用于为帝王练制〃长生不老〃的〃仙丹〃(其实是一种毒药,因为仙丹含有剧毒的铅和汞)。西欧人还发现了〃维生素〃的作用,知道远洋航行时易患的疾病〃坏血病〃是因为缺少一种〃元素〃,这种〃元素〃在新鲜蔬菜里含量很高,从而进一步发明了食物保鲜术,并在出海前储存尽可能足够的蔬菜。 
正是基于科学知识的这种极为悬殊的差别,使哥伦布,麦哲仑等航海家敢于迈开大步向深不可测的未知海洋进军。中国人则不敢踏出国门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四、实用技术的优势 
与轻视科学相呼应的,中国人对实用技术的轻视要更深一层。实用技术与科学不同,科学是拥有知识的学者在实验室或较为体面的办公室里冥思苦想的成果,不用从事与学者的高贵身份不相称的体力活。实用技术则离不开体力劳动,有时甚至是繁重和低贱的体力活。十八世纪〃技术革命〃(中国史学家称之为〃工业革命〃)的先驱不是纺织工就是钟表匠,极少是脱离体力劳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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