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元
什么主我也不能陪你在这儿耗一宿吧。
刘会元说完扬长而去，吴胖子慌慌张张地往下跑……
8
北京一家有名的浴池前，人来人往门庭若市，门前停满了自行车。李白玲搀着高洋，方言背着冯裤子，卓越和高晋跟着他们，众人跌跌撞撞进了浴池。浴池里被蒸气笼罩着，高洋趴在池沿儿上，方言在给他搓澡，卓越和高晋在水里不停地打闹，冯裤子仰面朝天躺在池台上睡着了。
高 洋
（侧脸看方言）你怎么不像以前那样爱说话了？
方 言
（腼腆地一笑）大概是看破红尘了吧。
高 洋
（撇嘴）操，什么人呀，你才多大就看破红尘了？
方 言
那没辙，谁让我过早的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呢。
高 洋
别逗了，我发现咱们院这帮人里，就你早熟。我还不知道你……一有女孩儿在，你准特装深沉。
方 言
（脸红了，拿毛巾抽他）谁……呀。
高 洋
你！你还不好意思了？
方 言
哎，真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高 洋
在冰场拍的。
方 言
好拍吗？
高 洋
（咧了下嘴）挺难的。
方 言
那你是怎么拍上的？
高 洋
一次不行两次，反正照死了拍呗。
方 言
那你脸皮可够厚的。
高 洋
拍婆子就得脸皮厚。
方 言
那要万一拍不上呢？
高 洋
没有拍不上的。
方 言
不可能。
高 洋
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着过拍不上的呢。
方 言
哎，那你拍上她以后都干什么了？
高 洋
你说李白玲呀？（方言点头）没干什么。
方 言
谁信呀。
高 洋
嘿……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方 言
（笑了）不是，我就是好奇，真的，你就跟我说说怎么啦。
高 洋
那你可不许瞎说去啊。
方 言
我向毛主席保证！
高 洋
其实也没怎么着，就是每天约她出来滑冰和吃饭来着。
方 言
（失望地）没劲。
高 洋
我骗你干什么呀。
方 言
哼，你可不能做负心人，把人家玩儿完了给抛弃了啊。
高 洋
我们又没有海誓山盟，谈不上谁抛弃谁。
方 言得了吧，我看你们俩那亲热劲，可不是一般关系了。高 洋（倏然坐起）你什么意思方言？方 言没什么意思，我就觉得你不应该那么轻浮。高 洋哟，你怎么跟我爸似的教育起我来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要是喜欢她，我就把她让给你。方 言（不以为然地）操，怎么可能呢，再说，我也不喜欢这种特轻浮的女孩。高 洋假正经，你怎么知道人家就轻浮了？方 言你自己心里最明白。高 洋（大笑）方言，你少跟我来这套。
冯裤子睡在池台上，一不留神轱辘到了水池里，慢慢沉了下去，高晋要去拉他……卓 越别理丫的。
片刻，高晋见冯裤子沉在水底还不上来，他和卓越面面相觑……高 晋别给淹死了。
卓越和高晋扑腾过去把冯裤子从水下捞了上来，把僵硬的冯裤子托出池子，放在池沿儿上，冯裤子脸色铁青，身体笔直地躺着一动不动。高 晋（大叫）哥，坏了坏了，冯裤子可能给淹死了。
卓越把耳朵贴在冯裤子的心口上听，澡堂子里的人全围了过来。高 洋（过来扒拉开卓越）我还是头回听说澡堂子里能淹死人的，让我瞧瞧。
高洋先摸摸冯裤子的呼吸，又把脸贴下去听。方 言赶快做人工呼吸呀。
高洋去掰冯裤子的嘴，怎么也掰不开，方言伸手去掐冯裤子的两腮，冯裤子的嘴里突然像喷泉一样，喷出一股污七八糟的汤汤水水来，高洋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高 洋我操，这孙子也忒脏了。
众人哄堂大笑……
高洋一生气，抬脚把冯裤子给踹下了池子，冯裤子在池子里拼命挣扎着……
一个五大三粗的胖汉子服务员冲进来……胖汉子（恼羞成怒）你们太不像话了，这是公共浴池，不是游泳池，都给我出去！群众甲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群众乙把他们赶出去。方 言凭什么呀？卓 越就是，这又不是你们家，我们是花钱来洗澡的。高 洋我们还没洗完呢。胖汉子洗个蛋！方 言（嬉皮笑脸地）就是还没洗蛋呢。
众人全乐……
胖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方言的耳朵往外拖……胖汉子你给我回家洗蛋去吧！方 言（疼得嗷嗷叫）哎哟……太君，你的轻点儿……卓 越（在池子里幸灾乐祸地起哄）拉出打，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胖汉子又踅回来揪高洋，高洋一躲，胖汉子用力过猛，四脚朝天摔了出去，高洋乘机跑掉了，高晋和卓越赶快拉着半迷糊的冯裤子朝外跑。
9
乔乔家是一套老式的三居室，家里的大人均被下放了，只有一个乔乔在留守，她长得不算漂亮，但那张总是带着甜蜜笑容的脸十分生动可爱。汪若海俨然一个主人躺在客厅的老式沙发上。许 逊（围着屋子瞎转悠）哎，咱俩可是要交桃花运了啊。汪若海你别高兴得太早，没准儿这是一美人计呢。许 逊（不以为然地）不会的，过去我老从书上看到英雄救美，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美人救英雄的啊。汪若海（一撇嘴）歇了吧，她算什么美人呀。许 逊我发现你的审美标准跟我不一样，反正我就喜欢这样的。汪若海（忽然想起什么）她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回来？不会出卖咱们吧？
许 逊不可能，她心眼儿没那么坏。汪若海哟……你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许 逊西施是谁呀？汪若海真笨，西施都不知道是谁。
许逊发现里面墙上挂把吉他，他摘下来给汪若海看。许 逊这是什么乐器呀？汪若海吉他呀，这都没见过呀？（许逊摇头）你没看过电影《宁死不屈》呀？许 逊看过。噢……我想起来，那游击队战士不就老弹这个给女的听吗。汪若海他那是臭显呢，想拍那俩女孩儿。许 逊（胡乱扒拉了两下）挺好听的啊。汪若海你别乱动人家东西。哎，你快到窗户上去看看。
许逊放下吉他，进里屋去窥探……与此同时，乔乔进了单元朝楼上走，路过吴胖子家门口，乔乔偷听里面的动静，她见没动静便朝楼上走，她没留神脚下，被一个破脸盆给绊了一下，发出了巨大的响动，乔乔听到吴胖子家有了动静。吴胖子（旁白）谁呀？（停顿一会儿）操，刘庄主，你丫不带这样的啊，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啊。你老开这样的玩笑，我心脏病要是发作了可是要抽最少一星期羊角疯的啊。
乔乔忍住笑朝楼上跑去。
10
乔乔家，汪若海和许逊听到有轻微的敲门声，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汪若海（竖着耳朵听）是三长两短吗？许 逊好像是吧。
汪若海躲到门后，示意许逊开门，许逊慢慢打开门，乔乔笑着溜了进来。汪若海怎么那么半天呀？乔 乔（天真地笑着）哎呀，别提多逗了。许 逊（跟着乔乔屁股后）怎么啦？
乔乔往沙发上一靠，笑个不停，许逊过去胳肢她。乔 乔（躲闪着）哎呀……痒痒死我了……许 逊（不停手，继续胳肢乔乔）你说不说呀……你？
汪若海看着许逊的举动两眼直发呆。乔 乔（摆脱他）哎呀，你别闹了。（许逊还要继续，她打了个手势）嘘……
许逊和汪若海屏住呼吸听动静，乔乔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到门口去观察。汪若海哎呀，没事儿了，你怎么老是那么大惊小怪的。
汪若海又躺回沙发上。乔 乔（朝他们摆手）什么叫大惊小怪，我这是提高警惕性，吴胖子那人可狡猾了。许 逊你吓唬谁呀。
许逊又要去胳肢乔乔，乔乔躲开了。乔 乔哎呀，你还没完了？汪若海就是，许逊，你就不能老实呆会儿。许 逊（不乐意地）怎么啦？汪若海什么怎么啦，这是敌战区，咱们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呢。许 逊不是，有什么呀，老子现在就大摇大摆地出去，我看他们丫的敢怎么着。乔 乔（拉住他）你这是白白去送死，那个叫刘会元的手可黑了。许 逊（有点犹豫）哎呀……你放开我。汪若海乔乔，你让他去。（冲许逊）你要是想当叛徒出卖我们你就尽管去好了。许 逊（踟蹰不前了）说实在的，我也就是怕连累乔乔。要不然……乔 乔我才不怕他们呢，我是替你们俩担心。汪若海（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胆小呀？乔 乔不是，是怕你们吃亏。许 逊哼，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汪若海（突然蹿起来）走，咱找丫吴胖子去。
乔 乔（拦他们）哎呀……你们可千万别在这儿惹事了，这要是让我们院儿大人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突然，门外有响动，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吴胖子光着脚捂了件军大衣，屁滚尿流地跑下来险些绊倒，跟耗子似的溜回了家。汪若海和许逊全愣了。乔 乔坏了，准是吴胖子偷听来着。汪若海走，许逊，咱俩上他家去。乔 乔你们可小心啊，吓唬一下就行了，他可真有病。
汪若海和许逊已经出门，乔乔刚要关门，许逊又踅回。许 逊哎；我忘了问你，你为什么跑我们男厕所去了？乔 乔（大红脸）你管着吗，我愿意。许 逊（嬉皮笑脸地）你不怕我们拿你当流氓抓起来呀？乔 乔（嫣然一笑）讨厌。
她往外推许逊。许 逊（撑着门）我们呆会儿要是碰上麻烦，你还得来救我啊。乔 乔（噘起嘴）我再也不管你们的破闲事儿了。许 逊（严肃地）好好孝敬妈，你等着我们胜利归来啊。乔 乔（认真地）你们俩不许回来了啊！许 逊别别，我还没……
许逊话没说完被不耐烦的汪若海给拉走了。
11
浴池休息室里，高洋、方言、卓越和高晋一人叼了根烟，四个人盘腿坐床上在玩扑克牌。高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