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热水瓶,竟没有提起的力气,勉强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感觉好些,便在抽屉里找了些感冒药吃了,又回去睡觉。
手机的震动声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她,她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柜去拿手机,却感觉全身无力,举臂艰难。努力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清晰,医生的本能提醒她,她病了,而且是重感。手机声停了一会儿又猛烈地震动起来,一定是他的。她咬牙把自己支起来,靠在床头,去拿手机。天!他一共打了七通电话,她却只听到两个,原来她如此昏沉,难怪他如此着急地call她。
“喂——。”她发了个音,却发现音质沙哑,声带滞痛,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不畅通。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他在电话里的语气无比急噪和慌乱。
“好象有点儿。”她虚弱地笑了。
“什么好象是,分明就是病了,你现在还在床上,对吗?”他急急地说道。
“恩。”她应道。
“我说怎么回事?打你电话没人接。”他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埋怨她:“这么大个人连生病也稀里糊涂。感觉怎么样?很难受是吗?我给你姐姐打个电话,叫她来照顾你。”
“不能告诉姐姐。”她不顾难受,慌忙阻止他的话。
“为什么?”话一出口,他就已经明白她着急的含义。在这种情况下打电话给她姐姐不是很明显地向她昭告他们之间的关系吗?该死的丫头一直不允许他向外界公开他们的关系,她喜欢这种地下游戏,他只好依着她。反正她还小,刚毕业,谈婚论嫁也早了些,等她再长大些,成熟些,独立些,再挑明他们的关系也可以。
“那就叫小南过去吧,叫她送你回家。”他无奈的建议。
“没什么大问题,我得去上班,打几针,吃点药,马上就好了。”她掩饰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装出很自然的样子,可她的声音出卖了她。
“你这丫头,说话都有气无力死撑着,还说没事。”他苦笑道。“今天不许去上班,乖乖打针吃药。我打电话给小南,叫她过来监督你,一定要注意按时打针,吃药,好好休息。”
“知道了。”她撒起娇来。
她看看时间,其实早过了上班的时间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她上班迟到了。正准备起来,有人敲门。她挣扎着起来开门,是办公室的同事小朋,她一见紫宜的脸色便明白一向遵时守规的韩紫宜为什么迟到了。她赶快把她扶到床上,安顿她躺下,然后帮她去请假,而且提了药箱过来帮她打针,并给她吃了药。
紫宜感动地望着她:“谢谢你,小朋。”
“甭提谢字,都是同事啊。上次我小孩生病,你还帮我顶夜班呢。”
小朋安顿她之后,陪了她一会儿,也好,小南来了。够义气的小南一接到徐靖宣的电话,立马把摊位交给别人,生意也不做了,飞快赶到她这儿。一生中有这样的朋友,什么痛苦和烦恼皆减退了好多。男人的心琢磨不透,平时没事时他不段问候,信息也如雪片,温暖她空荡的心田。如今她生病了,除了上午给她发了一个“照顾好自己之外”便没了音信。中午她打完针后,给他发了个信息,却发不出去。她一急直接拨他的号码,却是无法联系的回音。心情指数大跌,晚饭只喝了几口粥。连小南亲自炖的红枣排骨汤也不给面子,她昏沉睡了。迷糊中听到小南在和别人说话,努力睁开眼睛,感觉她在和别人通话,便又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身子在腾空。有一种冷飕飕的风上身,刚有了感觉,又有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自己。她头疼得厉害,索性不睁开眼。贪婪地靠近某种温暖。
她在哪儿?翌日她睁开眼时却着实唬了一下。还是在她那陋小的单人宿舍。一动身子,却碰到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胸膛。天!她重复睁开眼睛的动作,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是梦吗?他明明在美国,怎么一夜之间从天降吗?她伸出手去抚摸他含笑的眼睛,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紫宜,我的宝贝!”
“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她的眼泪比雨落得还快。
“傻瓜,不是我还会是谁啊?”他怜爱的抚去她跌落如暴雨的眼泪。
“你怎么回来了不告诉我一声?”她仰起头,娇怨道。
“你病了,我在美国还有心做事吗?”他叹道。“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命啊,小宝贝。”他见用手止不住她的泪水,干脆用唇去吻干她纷飞的泪珠。当彼此的唇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担心和焦躁都融化在无语的柔情中。像在惩罚,也像在倾泻,更像在索取,他紧紧亲吻着她。暖热的鼻息,魅惑的气味。他反复舔洗着不堪折磨的红滟双唇,以青喳刺人的面颊摩挲她细致的脸蛋。在飞机上焦灼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开始栖息。她像个布娃娃似地瘫软在他强健的怀抱里,神智不清地与他唇舌交缠。她整个人宛如濒临迸裂,意识四分五裂。她只感觉到体内紧窒的张力与鲜猛的生命正激狂地与她纠结。她全身在燃烧,已经焚为灰烬,可烈焰仍凶悍翻腾。她伸手去抓他的背,他换了个姿势,把她放在一只臂弯里,自己俯身吻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淬然一股强悍的巨大热力蜷向她的手心,与她十指交集,紧紧相握,犹如想将她的娇柔融入掌心和骨节中。她几度徘徊在清醒和晕厥间。
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真实而又温存的拥有!他为她思念的心,为她牵魂的心,为她焦灼的心,所有的忐忑不安和慌乱,在见到她的时候,在拥抱她的刹那,在亲吻她的时刻,终于踏实下来。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昨天在机场,在飞机上,那种什么也掌握不到的焦虑,忙无头绪的不安和担心,在她真实地躺在他怀里的刹那,霍得烟消云散。这比什么语言都还能教他心安。他想她,想她娇柔的拥抱,想她甜美的气息,想她嘤嘤咛咛在童年,少年时在他身边的热闹和若有若无望着他的依赖。
“靖哥哥。”当她的唇终于完全属于自己时,借以喘息的机会,她娇柔而又急切地呼唤他。他喜欢她唤他名字时娇嫩的音韵,纯稚的依赖,切切的期盼。他从不知道有人会在生命中把他的名字深深唤人心坎儿,在灵魂的角落里流转。他也无法预料平时压抑的思念在彼此相见时会如此疯狂的流泻。
“你让我担心死了。”他搂紧她,无比感慨。
“所以你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她用拳头捶他。“害我昨天没能联系上你瞎操心。”
“傻瓜,手机在飞机上肯定联系不上哦。”她把头埋进他深深的怀里。
“感觉还好吗?”他摸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你先睡会儿,我去熬点粥。”
“不,我不让你走。”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她撒娇扯住他。
他眉毛笑成一团:“可以啊,我不走,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她还不知道自己已傻傻地掉进他布下的陷阱。
他把嘴巴附着她耳朵说道:“嫁给我,我就时刻陪着你。”
“坏家伙。”她脸顿时羞得像太阳,用手捶他,他哈哈大笑,起身去了。
被窝里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一切如窗外的阳光般真实。她把脸埋进枕头,贪婪地回味那份温馨。
早饭后,他带她去打针,量体温。然后把她带到海边的别墅里。端了把椅子,面向海和太阳。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冬日的阳光像一把刷子,轻抚着脸颊。海很平静,无风无波。她感觉好多了,再痛苦的病也会因心情而恢复得快些。看到他,正如看到了那缕冬日暖阳。贴心而真实,让什么漂浮在空气中的忧虑和不安都化为虚无。他从屋里取了块薄毯,温柔地披在她身上。然后依偎在她身后,让她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靖哥哥,我好幸福。”她扬起脸依恋地说。
“小丫头。”他溺爱地捏捏她的脸。
“你好过分哦,我现在是病人啊。你还欺负人。”她娇嗔道。
“这不是欺负,是惩罚。”他窃笑。
“惩罚我什么啊?”她嘟起嘴巴。
“惩罚你这个丫头自己是医生也不会照顾自己啊。”他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的头刚好埋在她的胸前。她的脸一阵绯红。
好多事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留在记忆里的经典片段偶尔浮现在脑海里。幸福仿佛来临得让人觉得不可思意。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陪她打针,吃药。晚上就住在别墅里。那儿他父母很少来,那是他爷爷留给孙子的生日礼物,一出世就入户给他了。这是他个人的天下,除了和他最要好的李微外,就是她来过这儿。连紫玲他也从来没带她来过。沿着海滩慢慢散步,说不完的情话。依偎在阳台上数星星,往事如风。从小到大,她觉得这是最幸福的时候。
可分别悄悄摆在胸口,她明白。那天晚上,他去洗澡了,手机放在桌子上,响了起来。她走到门口告诉他,他顿了顿,说了句让它响,别管它。后来洗完澡后,两人一起做饭,手机又响了,他好久没接,她觉得好奇怪。但她也不好问。
他很会做西餐,可能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吧。他动作娴熟地做了好几个精美的菜,还炖了汤给她喝。吃完饭她执意要做点事,收拾盘子碗筷,然后去洗刷。当她檫干手从厨房出来后,她没看见他。
“亨利,你再对MrJohn通融一下,我这儿还需要几天。”
隔着玻璃,她隐约听到他在和一个人通话,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也不知道对方对他又说了什么,只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他发脾气让他发去吧,反正我一时半刻也回不了。随他吧,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在寻找他的时候无意撞上。她的心一点甜蜜的忧伤。这个男人真的很在乎她!他肯定是在抛下手头一切重要的事,临时决定回来的。一切只是为了她!人生有此境界,她还有何求?抹去眼角的泪水,她退回到卧室。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