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她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他嘘了口冷气,神情不满地望着她。这丫头变了,以前捉弄她,她总哇哇向韩姨告状。现在不知吃错了什么,见到他总剑拔弩张,一股硝烟味。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过来。”他的语言含有一种命令的成分。
她缓缓地抬起头,她不敢仔细看他的眼睛,那里有一种她惧怕的威严。
“过来!”他加重了语气。
她倔强地立于原地。他只好自己走过去。她惊恐地望着他。他在心里无奈地投降。这丫头已经把他视于洪流猛兽,惟恐避之不及。
“走啊。”
他提醒道。她茫然失措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人家都去捡材火了,我们等下空手回去吗?这可是集体活动,吃白食可不雅。”他凉凉地提醒她。说完话,他径直往深林里走,也不搭理她了。老半天她才回过神跟上。
肯定是基于刚才的报复吧,他拾的材火都往她手里塞。她恼怒而又倔强地抱着。大概明白她的表情,他凉凉地说他的手被她咬伤了。意思很明显,是她自找的。当她抱着一大捧材火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后面跟个帅帅的闲闲的打背手的徐靖宣时,九双眼睛聚焦在他们身上可当一百度白炽灯光。徐靖宣的人气指数大跌,原来是一个不会心疼人的大男人而已,于是相貌不如徐靖宣而嘴巴比他甜的李微倒成了几个即将步入大学的青春少女追随的偶像。徐靖宣一点而也不感觉到这明显的冷落,反而悠闲自得地守在不太抢风头的紫宜身边。当肉烤熟时,男孩们纷纷为心仪的女孩割烤肉。他不紧不慢地为紫宜割了一块。紫宜本来想争口气不吃,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她不想又惹出什么事来,等会儿又是自己下不了台。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捉弄。
当她吃完一块时,他又递给她一块。她红着脸说她已经饱了。他却讥笑她身上没几两肉。她脸涨得更通红。“我身上有没有肉你怎么知道?”她小声抗议。
“我是不知道啊,那我来试一试。”说着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际,不安分地摩挲。
天啦!她的脸像喝了高容度的白酒,刷地炽红。“你干吗?”她伸出一只手暗暗探到后面阻止他,同时暗暗观察别人的表情,好在那些少男少女们都兴奋不已,没人注意他们两之间汹涌的暗潮夜幕降临,他们搭起了帐篷,架起了篝火。大家轮流唱歌跳舞,气氛很好。紫宜惊讶地发现平时在她家谈笑风生的他,一反常态不太表现自己。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握着啤酒,慵懒地斜靠在一棵树下。他一直守着紫宜。她好几次想挪过个地方,可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驿动。内心总感觉有一团火苗在燃烧。不知是从初中还是高中起,每次看到高高大大帅气的他跟在姐姐背后进来,她的心有莫名的感伤。慢慢地,当他扯她的头发,拉她的小手,捏她的脸蛋,她总心慌意乱。直到有一次在学校的操场上上体育课时,她们一群女孩在锻炼后躲在树下休息,她们当中有个女孩开另外一个女孩的玩笑,说她暗恋她们班上的一个男生。而且还绘声绘色地描绘她暗恋的感觉,什么一见到他就心跳如鹿,手心出汗。可没见到时却又心神不定。她感觉自己对徐靖宣也是如此。她忽然有点发慌。从小在每个人的眼里,出众的他是属于姐姐的,不是属于毫不打眼的平凡的她。后来她一见到他总绕道而行。就连他对她熟捻的捉弄也不再大惊小怪。
最先感觉她的变化的肯定是徐靖宣,他喜欢每次受了他的捉弄张牙舞爪,哇哇反击的她,不喜欢她垂眉低眼不配合他的样子。岁月悄悄流逝,转眼他和姐姐都上了大学,唯一让人惊讶的是本以为他和她姐姐铁定要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的,没料到他却考到很远的北方去了。她很少看到他在她家出现了,她却总是莫名地想他的音容笑貌,甚至是他无聊的捉弄。
“你不进去,站在干吗?”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在她身后。
她一阵紧张,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今夜的他非常帅气,刚从国外回来的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她感觉有些呼吸紧张。
“快毕业了吧?”他温柔地问道。
“恩。”她呼吸急促应了声。
他别有一番滋味地望着她。“院子里凉,进屋吧。”
“你进去吧,我想在这儿透透气。”她找了个借口。他无声地笑了,虽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她却感觉到了他的表情。
“你的头发长得很长哦。”他笑道。
“不关你的事。”她有些急噪了。
他在凉凉的初夏夜里无声地笑了,而且眼里的感情她看不到。他想起她上初中时有一次他扯她的头发玩,她恼了,一气之下拿剪刀把乌黑发亮的头发剪了。后来他好多次讥笑她是最丑的女孩。直到上高中时,她才把头发重新蓄起。
“你好象真得比原先胖了好多。”他上下打量她,像欣赏一件属于他的私人珍品。
她浑身不自在。她想起那次意外相遇的野游。他的手在她的腰际不安分地游走。
“我要进去了。”她觉得必须赶快离开他,因为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哎……”。他冲着她的背后叫道。
她进屋直接上楼,再也没有下来,也不知道徐家人什么时候离开她家。
“靖宣,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韩紫玲出来了,奇怪地问正在发呆的徐靖宣。
“吃饱了饭,想站站好消化。”他转身微笑地面向紫玲。
“那我们去外面走走吧。”紫玲娇声轻语地提议。这种语气通常是不容人拒绝的。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
当紫宜拉窗帘准备睡觉时,刚好看到他们从外面散步回来,两人都是一脸的笑容,尤其是姐姐,一脸幸福。她的心没由来一股刺痛。她把窗帘胡乱拉好,和衣蒙被而睡,想把外界一切干扰都排除。
连着几天她都睡在学校里,连一个礼拜回家换洗衣服也省了。她不想回家,也害怕回家。星期四下午她还是回了一次家。因为星期五有一个书法协会的画展,会长要她多出几幅画来,说白了,就是看得她起,至少是承认她的画比别人要稍胜一筹。家里只有妈妈,爸爸和姐姐都去上班了。她也不想在家里吃饭,取了画,匆匆赶回学校去。她站在站牌下等公车时,一辆车子无声地在她身边停下。玻璃摇下,她看见她想见又怕见的人。
“紫宜,去哪儿?”他微笑问道。
她的眼睛慌乱地瞄了他一眼,仍然是要命的帅气。整洁雪白的衣领,搭配协调的领带,高级合身的西服。
“回学校。”基于礼貌,她如实回答。
“那上车啊。”他打开车门。
“不麻烦你,你去忙吧。我自己坐车去。”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口是心非。明明在看见他的一刹那有种心跃如雀的感觉,而且听到他邀请的声音更是欢喜直上九霄云。可她小心地掩饰内心的情绪。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他径直下车,将她塞入车里。
“你准备去接我姐姐下班吗?”她没话找话。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去接你姐姐下班?我没回来之前你姐姐没人接就不会下班了?”
怎么这样说话?她不满地望着神色怪怪的他。他说话总是怪怪的,叫人无法理喻。
“你这次回来是休假还是有事?”她觉得车里的气氛有点闷,找了个话题。
“两者兼而有之。”他望了她一眼,平静地说。
“国外的生活还适宜吗?”她继续问道。
“无所谓。”他的语气淡淡的,让她觉得再问下去有点唱独角戏的感觉。索性也不说话了。
车子里一阵沉默。车子转了个弯,离开热闹的大街,拐上去她学校的街上。
“你包里是什么?”他打破车里沉默。
“没什么,一本画册而已。”她有些腼腆地答道。
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去读美术学院?你又不喜欢当医生。”
她半天没回答,然后又是幽幽地叹气。手指绕着袋子转动。“妈妈说我性格内向,不善于和别人沟通,做老师或者医生比较稳定,活动圈子和交际圈子比较小。”
“学什么专业主要取决于自己的爱好。你明明不喜欢学医,为何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而没有自己的立场?”他有些愠怒,她感觉到了。
她抬起头,奇怪地望着他。他的眼神有些严肃,紧抿的薄唇意味着生气。她有些不可思意。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把握,别让别人操纵你。”
“妈妈身体不好,我不想惹她生气。”她何尝不想念自己喜欢的专业,可打小时侯明白妈妈为了生自己差点丢了性命,她一直很听话。加上自己不太会念书,连大学也靠父母走关系,读的是母亲单位的内招名额。妈妈原来是护士,自打生下她后就在家休息。由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家里的财政状况一直不太好,这也是紫玲毕业后没有继续读研究生的原因。徐家劝过紫玲和靖宣一起去读,但韩家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由于徐父的关照,韩东名在徐家的公司担任重要职位,对徐家也是忠心耿耿。而紫玲也在徐家的公司做事,几年来,凭着自己的努力,已经做到了部门经理的位子。
他不再吭声,可凝望她的眼里却有莫名的感伤。从小他就觉察到她的乖巧和温顺。有时忍不住要捉弄一下她,想激起她的反抗精神,她却总把自己遮掩地平淡无奇。
“你带这本画册去学校干吗?”他转移话题。
“学校明天搞画展,会长要我多交几幅。”
“那说明你画得不错啊。”他夸道。
她的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邀请我去吗?”他笑道。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欢迎吗?”他含笑问道。
“你真得愿意来吗?”她的脸一阵绯红,激动地问他。“你是说你愿意来看我们的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