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衬衫男几乎是惨叫了起来。这间三米多高的牢房里,正有一个位于高处的小小的窗口。刚才乌云密布众人都没注意到,这会云散月明,竟然有一段月光洒了进来。
“快!脱衣服堵住那个洞!”衬衫男一蹦老高,随即发现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件事,顺手一拉身边的中年男“搭人梯!踩我肩膀上那衣服把那洞堵住!”
“哦哦!”也不知道是真的求生需要还是仅仅被对方的气魄给震住,中年男很听话的踩上了衬衫男的肩,脱下衣服揉成一团就去塞那个洞。
衬衫男低头托人什么都看不见,心里大急只希望事情不要功亏一篑。但世事往往这样,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只听得自己头上的人凄厉的惨叫一声,其他人随即也发出了各自所能发出的声调极限。衬衫男只觉得心里一凉,完了!
中年男面对所见早已肝胆俱裂,根本没胆子和洞里爬进来的那东西对峙。那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它还是影子,十分模糊的影子!影子正在从那个洞口往里爬,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中年男哪里还敢再上边多呆一秒,鬼叫着从衬衫男身上连滚带爬的跌了下来,然后拼命的往离影子最远的那个角落跑去。看他一拐一瘸的样子,肯定是崴了脚,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恐惧所侵占。
其实不止他,谁又不是呢?就算是衬衫男,也同样是两腿颤抖的慢慢后退,以昨天的经验看来,打击的方式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影子鬼,可要塞住洞口的话就非两人不可,现在哪里去找一个人来配合自己?
衬衫男一个一个的叫着,但凡叫到的人却是都用惊叫回答自己,没人敢往这个方向踏一步,昨晚的“表演”已经打倒了所有人。
牢房虽大,但也不是无限的空间,影子鬼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目标。这次的影子看轮廓明显是个结实的男人,他找上的却是中年大姐。大姐飞快的从影子旁边蹿过,可她走了,她的影子却被那鬼一把拉倒。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男鬼把大姐的影子按到了一个浴盆也似的东西里,大姐的影子手脚都在不断挣扎扑腾,虽然只是很模糊的二维黑白,却是活灵活现的表达了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活活溺死的场面。
所有人咽着口水,目光转向了受害影子的主人,大姐的脸色已经比死人还要白。传说中女人的精神抗压要胜过男人,真假不知,但此时她确实表现出了比男人更强的担当“你搭人梯,我去堵洞!”死到临头,她如是对衬衫男说。
现实中的人在死中求存,影子世界里的戏目也在继续上演。大姐的影子显然已经被淹死,现在男人的影子正持一把尖刀在将她分尸,一快快皮肉,一滩滩血迹,整个恐怖场面深入每个人的心里。
尸未分完,知音男已经崩溃。他猛冲上前一把将堵洞的大姐拉倒在地“你疯啦!要是把洞堵上这鬼回不去难道要他和我们一起过夜吗?”
“你他妈才疯了!没看鬼在杀人吗?”衬衫男大怒,一脚将知音男踢开。可被打之人这个时候却体现出了从未有的顽强。
“反正大姐已经死定了,何必还要搭上我们!”平日里的虚伪面具此时已经赤裸裸的剥下,知音男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衬衫男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因为他看到,剩下的人,竟然都和知音男一个表情。“不管你个猪脑想什么,我只知道,救不了大姐,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我!耍白痴一边去,别来碍我!”
衬衫男狠狠将知音男扔到一边,又重新搭起了人梯。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大姐再没有堵上那洞的机会。她的影子已经被分尸成了几十块,鬼影子则持着还在嘀嗒落血的刀,诡异的看着她笑着。
淹死,然后分尸!
大姐突然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更准确的说,是想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扳走,可无论她如何努力,掐到的都只有自己的脖子!眼看她就要把自己掐死,衬衫男抢上一步死命抓住了她的双手。可大姐并不领情,她的眼睛里,衬衫男此举无疑是和那些人一样,想剥夺自己反抗的力量,让自己早死。
衬衫男的努力并未延缓应该到来的东西。大姐的头猛的往前一冲,几乎把稳住她的男人都带一趔趄。凭空的,所有人看见大姐张大了嘴巴,作出大口吞咽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和肢体的动作也竭尽挣扎之能。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所有人都知道,大姐溺水了!鬼影子“预言”的未来,正在一点未改的发生着。
一个人被淹死需要多少时间?牢房里的这几个人是不知道的,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本能的觉得,未免太长了!因为大姐从溺到死,经历了整整一个分尸的过程。从四肢开始,一截一截的被砍掉,不是利落那种砍法,而是更近于刀子不很锋利而需要用“锯”的那种砍法。大姐显然还有知觉,每割一刀的效果都体现在她脸上,她身上,她无言的惨叫和无用的挣扎颤抖将她所受到的每一分痛苦都完整的送到了观众的心里。没人不怕,但没人能转看眼睛。
四肢切完了,地上的血已经把大姐光秃秃的身子浮了起来,她的脸不知道是被水溺的还是失血过多的,已经完全白得像个死人,可是,她还活着,她的眼睛肯定的告诉了众人这一点。最后一刀,利落的剖开了她的肚子,所有的五脏六腑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散乱的滚了一地,滚到了每个人的脚边。久违的惊叫声终于再次响彻整个牢房。
大姐终于死了,她的肠子在她的脖子上如围巾一样盘了好几圈,她死不瞑目的眼睛里不再有对死亡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怨恨。
而此时的牢房之外,前来救人的蛮洲队员在暗处看着吸血鬼V组的人走进警署。
咒怨二 前迹
“发现了一些计划外人员,有必要来硬的吗?眼下的小猫三两只倒是没什么问题,怕的是引出后面的老虎增多变数!”龙帅成了临时四人小组的指挥正与章刑联系。
“我也发现动静了,是吸血鬼!和我上次在咒怨一里干掉的那个一样。”章刑在追踪人肉卷的地方也发现了和这边类似的情况“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你们可以把剩下的人偷偷弄出来吗?”
“如果运走第一个人的也是这批人的话,那按他们的作息规律是可以的,不过今天的这个倒霉鬼肯定就只能放弃了。而且既然这些吸血鬼对这批被诅咒的人另眼相看,那就算我们把人偷偷捞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手尾终究是要了结。”
“话是这样,但能赢出一些时间总是好的。你们就明天行动好了,我留在这里,把这些东西到底在搞什么摸清楚。解除诅咒的事就完全交由你和易天行了!”
镜头转向另一个四人组,小面包车里青奋仍旧基本处于废人状态,只是不断的吃着女友喂来的食物,身体表面的黑色硬壳已经褪去,剩下又结起一层颜色略粉的硬疤,显然要伤势好转无碍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办到的事。
正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易天行和旁边的苏厄德正在闲聊。说“闲”字却也有点不恰当,因为谈的内容都是正事,只是两人的语态才让人觉得“悠闲”。
“说起来的话,我对那个诅咒其实有另一种解释!”
“哦,愿闻其详!”
“在东方道法里被归结为诅咒,但在猎命师看来,这其实也只是一种命格!一种使宿主离奇惨死,并从中得到能量成长的凶命!虽然彼此的体系不同,但既然可以归结为命格,那我同样也可以用对付命格的方式来对付这样的诅咒!”
“等等,既是诅咒又是命格?什么意思?”青奋身体受伤严重,但思维和说话已经不成问题。
“这不奇怪啊!”回答他的是开车的易天行“不同的理论体系对同一事物会产生不同的解释,就像东西医一样,都是治病,但却是完全不同的发展系统!不但可以解释为命格的一种,如果林森林和双双在这里,我保证他们还会作出另两种角度的解释。”
“呵呵,易兄真是明理!”苏厄德轻夸一句接上了自己的正题“是命格就可以转移,我看过章队长和龙兄当时被付上的凶命,确实将他们本身的命格挤到了角落,但那命自身并非很强,我完全可以把它们抽出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
“也没那么简单!命格不能凭空扔大街上,必须是从一个宿主到另一个宿主的转移,如果这样的话只是救一人同时杀一人罢了!生死关头应急到是可以,却对解决问题的源头根本没有任何益处。
这次任务是要解决产生诅咒的根本,而非救助一两个倒霉鬼!在这方面猎命的能力远不如东方道术,所以我敲边鼓还行,要我顶大梁就力有未逮了!”苏厄德微笑的如此为自己解释。
睁眼瞎话!这连青奋都看得出来。既然可以归入命格体系,那猎命师又怎么会没有解决源头的方案,顶多只是难易有别而以。这家伙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想做,危险的事情交给别人,自己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打算。虽然在空间的时候他已经说得明白,但在任务中真的看他那么做了,还是难免令人生出厌恶感。以苏厄德的智商当然不难猜出众人的想法,但他对自己有信心,就算是走钢丝,看似凶险,其实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四人要去的地方正是唯一一个在那酒店房间住过却又活下来的人当时登记的家庭地址,近二十年前的时候,酒店还在采用人工记帐的方式,其帐本根本不可能留到现在,如非撬开了老板的嘴,只怕还得不到这点消息。而且说来有缘,据老板回忆,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日本人,留名却是留下了一个中国名,只记得姓俞。
有姓有地址,找人不会很难!先按地址索人扑了一空,二十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再问周围的邻居,在现代生活的强大人口流动之下,竟然没一人认识二十年前这屋的主人。连碰几个钉子,易天行也有些心烦了,让苏厄德再次换上如沐春风的催眠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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