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时光:青春爱恋的诗性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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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蓝时光:青春爱恋的诗性书写-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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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没你胖,她不想听他贫了,直奔主题,你是得减减了。
  他感觉出她已走到生气的边缘。做出一副幼稚的表情望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很听笑笑的话的。
  第二天他们花四十块钱买了一台秤。尽管笑笑不乐意,他还是硬把她抱到秤上。指针一甩,他俩都愣住了。
  这秤不准。她为自己开脱道。
  我知道你上次是在月球上称的,但在这你得遵守地球的万有引力。他说他建议两个人一起减十天,然后输了的人负责做三个月的家务。
  可是你更胖,也就更好减,她不同意,应该按比重来。
  睡觉前他们按比重,小天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笑笑做了三十个。之后他们各自饿了二十四个小时,晚餐他们在相互鄙视的目光下吃了几倍的盒饭。入睡前,他们实在做不动仰卧起坐了。
  我做十个你做六个怎么样?
  好!笑笑头一回发现她找了个又体贴、又聪明的男朋友。
  结果是他做五个,笑笑做了三个。
  第三天他赶在笑笑回来前去饭店把肚子填饱了,装出一副痛苦而又下定决心的样子建议笑笑继续节食,不吃晚饭了。
  我能撑得住,就怕你虚脱,笑笑摸着他关心道。她是撑得住,她在下班的路上比小天吃得还多。
  入睡前,两个人尴尬地靠在床头,看谁先打破坚冰。
  三和五乘以零都是零吧?见她不明白,他再往前解释一下,我们都做零个好不好?
  好!她欢快地揉了揉小天的脸,从没有任何时刻像今天晚上这般爱他。
  第十天夜里过十二点,两个人庄重地把秤从盒子里捧出来。小天踩上去之后就不说话了。
  怎么啦?笑笑跳到前面来看指针。
  我重了五斤。
  这十天对你真是太有效果了,笑笑说着踩上去。他们俩又愣住了。
  你长三斤半,亲爱的。小天抱着她安慰,其实没什么家务的,你别难过,只是我没想到这也可以赢。
  笑笑走下来,一个人躲到洗手间里,两个月前的烦恼终于要摊牌了。
  小天对F1完全没有兴趣,他,包括他所有的朋友憎恨这一项赛事。假如分个车轱辘给我们,我们的日子也要比现在好上十倍,他说。他认为这种奢侈的运动早就该遭天谴。
  星期日笑笑陪体育版的朵朵去嘉定看车赛。天气阴冷而且比赛乏味,每隔几分钟便有十几辆车如疯抢降价商品的中年妇女一般蜂拥而过,之后车道再次寂静空寥,人们在看台上死守着几分钟后下一圈的到来。
  多亏来之前我就把稿子写好了,朵朵吐着舌头说。
  可这是现场报道啊,笑笑不明白。


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


  冠亚军的名字上我留了空格,一会儿填上就是了,她说,看看有什么意外,再补个边条。
  后来她们像等待下课的小学生一样不时问旁边的车迷还剩下几圈。倒数第七圈两个女孩终于坐不下去了,从狂热的人群中挤出来。
  采访车回去了,朵朵说。她打电话到报社,那边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笑笑带她找到角落的长椅。里面每隔几分钟便传来一阵急驰的车轮声。还有三圈了,笑笑望着前方低低的云说。
  怎么了?朵朵问,你和番茄炒蛋吵架了?
  她摇摇头说,我把孩子给堕了。
  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这事了。她从包里掏出香烟递给笑笑,说,他知道了?
  谁?哪个?
  朵朵也一下不知道问哪个好了。两个,她说。
  不知道,她说,他们都不知道。
  没办法,一个在广州,一个只会做番茄炒蛋。
  别这么说,一是我瞒着他,二是他根本就不会把我往那想。
  就算那样也不怎么样,朵朵自己也点了一支烟,以后打算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呗,她说,主要是我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爱谁?
  我原先还以为我一直爱着他呢,直到周一我躺到手术台上我突然寒了一下。我发现我此时想抓的不是他的手,而是李小天的手。
  你想太多了,朵朵肯定道,你在作践自己。
  嗯,她点点头,我那时觉得自己内心好可怕,三个月前我还那么爱他,现在却一点也不爱他了。
  爱会转移的,朵朵严肃地分析道。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再恋爱过了。满心的爱用不上,要是上天赐给她一个男人,哪怕是转移给番茄炒蛋那样的男人也好啊。可是,她依然把疑惑问了出来,李小天哪好呀?
  说不出来,我就能说出他哪不好,像是不工作,没收入呀、嘴又贫呀、人又懒呀。
  行了,可人家是画家,朵朵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倒没怎么看他的画,她对着另一片飘来的云想了想,不过可能跟搞艺术有点关系吧,我觉得他完全是在靠才华和想象力生活。
  艺术?朵朵有些不解,你们平常都聊些什么呀?聊艺术吗?
  不聊,我怀疑他没艺术,你知道吗?他那点艺术都用到生活上去了。
  怎么用的?朵朵好奇地看着她,炒番茄炒蛋吗?
  她笑起来,问题是他这种人没安全感,谁敢走得亲近啊,他又想要我习惯他,习惯跟他一起生活。他很残忍地清楚,这样生活,哪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我会空掉的。
  他不会走的,朵朵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没那么残忍的。
  我不知道,她迟疑了一下,他冷不丁地就来一句,喜欢我,或是爱我。每次这样我就说我知道,不多说一句。他明白关于喜欢啊,爱啊,要是哪天我说了就是真的了,到那时他就不会说了,也会厌倦我的,他想占得心理优势你知道吗,他希望他想离开我的时候我会离不了他。
  啊?不会吧?朵朵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让我听听孩子吧。她俯下身,把耳朵贴在笑笑的小腹上。
  它已经没啦。
  那我就听听孩子的家,朵朵说。
  回到市区她又去了那家店喝了碗鸡汤。之后她掏出瓶高锰酸钾问老板存在这儿的脸盆还在不在洗手间。老板对她保证没人用过。她笑了笑,心想还有三天,再装再挺三天就又回到从前了,起身前她没忘再抽出一包证明月经的卫生巾,向洗手间走去。
  他们倒数第二次去家乐福的时候,两个人在那里迷了路。超市曲曲折折像一座迷宫,从七点钟他们就开始走遍每个路口寻找对方。直到十点十五分,已经关门一刻钟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才联合起来,把他们一一逮住。
  上一次他们购物状况就好多了,一进门彼此约好一个不见不散的出口,便各自进去挑选。然而还是发生了意外,出门后,他们发现两个人的购物品位并非想象中的差别那么大,光是买重样的东西就达到十余种。从此以后,家里拥有了两个拖把,两柄锅,两个吹风机,反正差不多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
  这次他们当然要更为谨慎。在路上小天做出了细致的部署,一会儿我来推车,你跟在我后面,距离不能超过一米远。
  我才不当跟屁虫,为什么我不能走到前面?
  那就你来推车,我跟在后面。


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2)


  在家乐福的情形是,笑笑走到前面,看到不错的东西就往身后小天的车里扔。
  你连衣服都不洗,干吗买电熨斗?为什么要买饼干?还有,不许买醋,那是我最讨厌的!他对笑笑的选择显然不理解。
  笑笑将食指竖在唇前,回头对他嘘了一下,将一包红糖扔到了车里。
  要不是广播里宣布关门时间将到,她真要把整个超市都买下来。小天推着两台车缓缓挤到收银台前面。他算了算,三号台有四个人排队,但是东西多,想想还是排到了四号台的第六位。
  哎呀,忘买果醋了!笑笑嚷道。
  那是什么?
  你说买苹果酿的醋好,还是菠萝的好?
  核桃酿的好,他对又进去的笑笑应了一声。他讨厌这些东西。男人不像女人,有烟抽就够了。他跟收银员招呼一声,把卡递给她。一会儿您帮我把这些结账装好。然后他就出去抽了一支烟。
  他回到那个不见不散的出口,看到笑笑正站在十三个塑料袋中间。三台车都装不下,她说。
  省点钱吧,他提起三个袋子,让笑笑守在原地,一路小跑把这些送回了家。
  至少省下了一台车的十块钱,回来时他说。
  之后他又来回跑了两趟。第四趟两个人都像回娘家一般,一人提两个袋子穿过小区沿着夜色走回去。
  这么多东西,我们永远都见不到家乐福了,他抱怨道。
  一上床他就睡着了,睡到半夜他被渴醒,赤着脚跑到客房里翻起塑料袋。
  我记得你买可乐来着。
  笑笑没理他,她睡着正香。
  这蜂蜜是你买的吗?西瓜是哪来的?
  笑笑翻个身,她正沉湎于这次购物所营造的半年幸福之中呢。
  他回去又翻了翻其他的袋子,最终确定他们错拿了别人的商品。我看看别人都能买些什么,他说着把袋子倒出来。
  时钟划过两点半,这一夜他都不打算睡觉了,他坐下来用纸笔一一加着包装袋上的价签,好看看他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整个九月都在阴郁的天空下度过,弄得小天和笑笑谁也开朗不起来。按照计划他们在十一的三天假中跑到西湖享受了改善心情之旅。从小天的策划到两人的方案实施都接近完美。十月三日傍晚他们几乎是一路亲吻着回到上海的。
  可惜明早又得上班了,笑笑躺在床上埋怨。
  不过心情会跟以前不一样的。他说出口就意识到,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得不说一些没滋没味的话。
  把灯打开,笑笑叫道,那声调仿佛家里来了贼一般。开灯后她绕着床走了一圈。小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还记得我们的床单是什么颜色的吗?她问。
  他爬到床头,揪出背面的一条商标看了看。上面说是纯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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