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刊 2006年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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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 2006年第22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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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本溯源 
  尽管一步一个逆浪 
  尽管一步一个艰难 
   
  哈拉哈河漂流 
   
  夕阳的辉映下 
  我们漂流在 
  哈拉哈河清洌的河水上 
  静听红色河水的诉说 
  和历史的回响—— 
   
  一位勇敢的青年 
  为救出狼嘴里的弟弟 
  豁出性命杀死恶狼 
  母亲为救活死去的儿子 
  挤着自己滚烫的乳汁 
  直到挤尽满腔的热血 
  直到乳汁流淌成河流 
  直到鲜血染红了山冈 
   
  从此,哈拉哈河 
  早晨,漂流着晨曦 
  夜晚,漂流着月光 
  夏天,漂流着绿草和鲜花 
  秋天,漂流着枫叶和白杨 
  时时刻刻漂流着母亲的乳汁 
  时时刻刻漂流着母亲的血浆 
   
  今天 
  我们漂流在 
  夕阳的余辉里 
  狼嗥声虽已远去 
  可母亲失血呼喊 
  却依旧在河水里喧响 
  撞击古老的河床 
   
  我们的小船向下漂流 
  可我思绪却逆流而上 
  看到了那血染的山冈 
  看到了成吉思汗、铁木真充血的目光 
  这一切都在河水中漂流 
  让我们的心驰向远方 
   
  留下这条哈达 
   
  在古老苍茫的呼伦湖畔 
  热情质朴的呼伦湖人 
  用三杯烈酒和沧桑的歌唱 
  为我 
  披上一条洁白神圣的哈达 
   
  披着这条哈达 
  披着草原人目光里的朝霞 
  我满眼是远方的山冈 
  满眼是激动的泪花 
   
  这条圣洁的哈达 
  是永远属于草原的 
  我不该带走她 
   
  即使带走了 
  翻山越岭 
  或翱翔在蓝天下 
  我也担心 
  城市的多彩和奢华 
  把她惊吓 
   
  还是把她留在草原吧 
  还是把她系在古老的神树下 
  只有这棵神树 
  才有资格把她披挂 
  才有可能把她孕育成乳雨 
  永远飘飘洒洒 
   
  我们的车撞死一对蝴蝶 
   
  突然,车窗前 
  飞过来一对蝴蝶 
  不知是庄周的蝴蝶 
  还是梁祝的蝴蝶 
  也许她们正做着绚烂的甜梦 
  也许他们正准备飞入新婚的洞房 
   
  没容我细想 
  我们的车就撞碎了 
  她们的香躯 
  只有风 
  带走了那多彩的翅膀 
   
  这场惨剧 
  发生在 
  古老神奇的呼伦贝尔草原上 
  可我们的车 
  似无任何感觉 
  沿着宽阔笔直的公路 
  箭一样射向远方 
   
  此刻,收音机里 
  一条进藏列车 
  撞死几十头牦牛的消息 
  正在播放 
  车中的人却没有感到 
  一丝的悲壮 
   
  此后,很久很久 
  我的眼前 
  总是一片苍茫的血色 
  总是一片爱情的哀唱 
  那随风而逝的翅膀 
  始终在眼前和心底 
  飞翔 
在地铁车厢里(外一首)
赵立宏 
  这么多陌生的脸 
  浮现在车厢里 
  瞬间就要散去 
  妻子靠在我旁边 
  我怀里还抱着 
  不满两岁的女儿 
  无意中我看见 
  有张女孩的脸 
  一直在默默地流泪 
  地面上是 
  已华灯初上的北京 
  谁伤害了她 
  那个人也伤害了我们 
   
  往 事 
   
  有一年深秋 
  坐车去省城 
  因山体滑坡 
  车被堵在了山中的公路上 
  直至深夜 
  蜿蜒的山路上 
  亮着车灯的各种车辆 
  排成了长龙 
  这段往事 
  之所以没有被忘记 
  主要是因为 
  那晚的月亮 
  我在车上注意到它时 
  它正好悬挂在 
  两座山谷中间的夜空上 
  这又使我看清了 
  谷底的一小片松树林 
内心的景物(五首)
汉 江 
  遥想茶马古道 
   
  叮当、叮当—— 
  铃铛晃出雨声的清脆 
  向前行进的马队 
  仿佛要把雨点顶回天堂 
   
  努力扩张鼻孔的马 
  用胯部一左一右颠簸着道路 
  路旁的石子忐忑不安 
  担心随时会和蹄声一起坠落 
  让年纪轻轻的树叶 
  被大把大把活生生扯下 
  堆成埋葬悲痛的坟墓 
  几只兀鹰凭空祭出十字架 
  缓缓盘旋沉闷的黑 
  行囊中一块融化的盐 
  迅速凝固所有的泪…… 
  雨水淹没了草根 
  马咀嚼着孤独的风声 
  突然,它们齐刷刷竖起耳朵 
  谁,晃响了出发的铃铛? 
   
  断流时节 
   
  断流时节,一条船 
  侧身躺在岸上 
  用桐油一遍遍疗伤 
   
  船的背影里—— 
  烟火一明一灭 
  抽亮启航鸣笛的信号 
   
  河床开阔得寂寥 
  大自然裂出的这条伤痕 
  需要多少水去治愈? 
   
  烈日下,船是巨大的熨斗 
  但怎能熨平 
  河床渴望的波涛! 
   
  最后看到的叶子 
   
  最后看到的叶子 
  是树上唯一剩余的那片 
  焦黄的叶茎是爪子,在风中 
  紧紧抓住颤抖的树枝 
  成了即将跌落的鸟 
   
  除了风能让它侧身而动 
  它只能保持一种姿势 
  令人想到英雄暮年 
  紧紧抓住的只有床沿 
  生命的叶子——那滴在他眼角 
  颤颤欲坠的泪! 
   
  台风之夜 
   
  暴风用重金属的手指 
  演奏城市交响乐。电线柔弱 
  在一阵颤音后 
  像二胡的弦线戛然断裂 
   
  雨,乱了针脚 
  缝不好黑夜的衣衫 
  烛光让门窗紧闭的屋子 
  成了灯笼,朦胧地 
  点亮欲说还休的八月 
   
  风雨中,树叶如鱼游弋 
  它们是否看到——有个诗人 
  在屋子里举烛而走 
   
  夜·船游西塘 
   
  桥洞圆了明月,一支桨 
  是游人遐想的翅膀 
   
  船娘是今夜的嫦娥 
  船,是她修行千年的月 
   
  两岸,屋檐的每根椽木 
  提着迎亲的大红灯笼 
   
  水鸟在暗处清了声嗓子 
  一对花窗熄灯睡去 
   
  迟来的雾是一床水被 
  湿润了朦胧的情节 
   
  此时,哪条小弄竖成天梯 
  让人抵达九霄云外…… 
梅里河边的女人(外一首)
刘 季 
  站在窗前,所有的目光都在夜晚的天空 
   中飞翔 
  梅里,一条以一个女人的名字命名的河流 
  在今夜,走向我的心灵 
  那是一条过去的河 
  河水清澈 
  梅里,旧时的一个乡村女子 
  在这条河边遇见了一个男人 
  在水一方的梅里看见水中的自己 
  面若桃花 
  一声鸟叫,河水就微笑着乱了方向 
  光脚的梅里向河水里走去 
  她想着自己的将来和幸福 
  肯定是要这么走下去的 
  河水开放着 
  梅里开放着 
  现在我怀念的手指在这个暗夜里抚摸着 
   记忆深处的花朵 
  在离这条以梅里命名的河水的不远处 
  触景生情地想着这个连回忆起来都遥远 
   的故事 
  爱情和水相约的昨天在若干年后 
  已干涸成一片土地 
  梅里河,因一个叫梅里的女人命名的河流 
  早已经成了一个传说 
   
  有鲜花的生活 
   
  有鲜花的生活就像有爱情的生活一样 
  鲜亮的芬芳缠绵在手指间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夜晚和黄昏 
  爱情也就因此而轻舞飞扬 
  可是在此时我们渴望的东西总是不屑和 
   我们相携到老 
  于是等待和想象就变得高贵起来 
  鲜花纯洁得有点弱不禁风 
  这表达我们今天的生活和昨天的日子是 
   一样的 
  仍需小心轻放 
  我经常怀疑自己 
  我到底是一把钥匙还是一朵鲜花 
  我究竟是歌声还是水声 
  我是如此地亲近鲜花如同亲近我喜欢的 
   文字 
  这一年因为有了这鲜花 
  我的四季所以都充满灿烂和芬芳 
几个片段组成的诗(外一首)
绿 叶 
  爱是一种感觉 一种 
  不知怎样接近 
  却拥有了的奇怪感觉 
   
  蝴蝶有 
  蜜蜂也会有 但是爱 
  却是手中的鸟 
   
  别握得太紧 
  它会只剩下躯壳 
  放得太松 它会飞走 
   
  距离 可以让一棵幼苗 
  如大树那样成长 
  幸福 才能够开花 
   
  我常常幻想着 
  花开的日子 
  其实 它离我很远 
   
  心痛连着最隐秘的血脉 
  所以 在甜蜜的边缘 
  有着尝试放弃的念头 
   
  爱 真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来和去有时并非对立而循环 
  幸福和痛苦那么接近 
   
  夜,在江堤 
   
  蓝蓝的夜空 今夜 
  从母亲童话的梦境中并起 
  点点繁星 洗涤串串渔火 
  依偎得最近的两颗 
  如你 如我 
  如堤岸和江水 
   
  你的初恋 始于江边 
  真的在昨夜 
  在星光和渔火中走失? 
  穿过月光 你找到的是我 
  隔着十八年时光 
  夜风将生命中的波浪 以及 
  一切骚动的事物吹得格外平静 
  平静得只剩下真实和幸福 
  听任那些闹夜的鱼儿 
  欢腾 跳跃 
我和我的一些日子(外二首)
西 可 
  一只燕子飞临屋檐之下 
  我和我的孩子 
  从窗口,静静地看着它 
  筑巢、做爱、飞翔、鸣叫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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