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记得啦?有一次吃晚餐的时候,那些小孩子不是曾问到冷冻食品是什么东西吗?
那时候,竹中太太不是回答他们说:“再热一下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结果那些小孩子就认为任何东西都可以这样做了!”
“那么,色沼的事也是──”
“我想并不是存心要杀死他的。只是想要教训他,把他冻而已。那值班的老伯一看事情不得了,他们才对他说,搬到阳光好的阳台上去,太阳一照就会融化了吧!”
“那个老伯?”
“那些小孩子才几岁啊!他们是没有那个力量推台车回房间的,所以是那老伯推的。”
“刚刚你说是色沼自己爬上台车去的吧!”
“啊!那个啊!我想冷得发抖的人,大概都会缩到角落去吧!那时候手推车又在角落,他就爬了上去,我想太阳眼镜和拖鞋是在他爬上去的时候掉的吧!这样假设比较说得过去,要不然,在搬运的时候才掉落的话,再怎么慌张也会注意到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得不同意她的推理。
“这么说……这下子可惨了。”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深草刑警他会相信这种事吗?而且,也不能追究那些小孩子的责任。否则,他们妈妈的那一段过去就会被暴露出来。”
“那么,不说就让这案子悬在那儿?”
“没办法啦!”
“那么我们来喝酒庆祝破案!”
虽然心情不甚开朗,我还是跟夕子一起去酒廊喝酒。把酒往喉咙里一灌时,突然心跳了一下。
“喂!──忘了一件事啦!”
“什么?”
“威士忌的酒杯啊!竹中太太放了氨酸钾啦!那──。”
“啊!那个啊,我已经处理掉了。”
“──什么!”
“我看尸体上没有外伤,就猜到竹中太太一定下了毒,所以,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就带走了。”
“那是毁灭证据!是重罪啊!你知道吧?”
“哦?反正那跟死因也没关系,不是吗?”夕子若无其事地说着。
第六章隔天早上,我们二人到沙滩散步时,辰见也下来了。
“组长大人,那个刑警啊!”
“深草吗?”
“叫做深草,我看他连荠草是什么也不知道,从刚才就一直在饭店打转,拿着一朵玩具花在问客人呢!”
“对了,我忘了。”
夕子闻言道:“什么事?”
我告诉他们警察在色沼房间内找到一个塑胶花。夕子皱眉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会不会是竹中太太凉鞋的花呢?”
突然间,我想到。对啦!没错!
“没错,就是她凉鞋上的装饰花。畜生!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男人真没用!”夕子嘲笑地说道:“这下子惨了。居然忘掉那么重大的事情。”
“没注意到嘛!”
“这么一来,她的过去会被揭发啊!”
“──我先走一步了!”
辰突然走回饭店丢。过了十分钟后回来了,脸上神情怪怪地。
“组长大人!”
“什么事?”
“我来向你自首的。”
“自首?”
“是的,我把那件东西拿来了。”
“什么?难道你……”
“从那深草刑警的口袋中,偷了那唯一证据的装饰花。”
“在这十分钟内?”
“是的!”辰一副被伤到自尊心的样子,“你太小看我了。花不到三分钟我就偷到了。之后我打电话给我太太,告诉她我又干了这种事,说不定又会被送到牢里去关。”
夕子问他说:“你太太怎么说?”
“她说我这样做是好事一桩,好好去吧!”
“相当明理的太太。”
“所以,如果一定要被逮捕的话,我想被您逮捕,我不喜欢他人来捉我归案。”
我望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身上没有那偷来的装饰花吧?”
“当然处理掉了!”
“那你只是自白而已。只有自白无法构成我逮捕你的动机,没有证据啊!”
辰会心地一笑:“组长大人,您真有一套。小姐,你找到好人了哦!”
“我也这么想呢!”
“那么,组长大人,我在此告辞了。一定要请我参加你们的结婚典礼喔!”
夕子替我回答说:“一定会请你来参加的。”
“那么,请你们珍重!”
目送着辰离开,我说道:“真是条汉子!”
“对呀!可是那个刑警不知会怎么样呢?”
“他大概会放弃搜查吧!因为如果说证据弄掉了,一定会被炒鱿鱼的。反过来说,像我这回所干的事,被炒三次鱿鱼都不足为惜的!”
“觉得良心受责?”
“算啦!”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喂,刚刚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啊?”
“什么?”
“结婚的事啊!”
“嗯,这个嘛!”夕子流露出诱人的眼神,细声地对我说:“两晚没谈成,今晚我们好好地商量看看吧?”
“好啊!”
夕子笑着站了起来,跑向那闪闪发亮的大海。
“组长大人!您在这儿呀!”
回头一望,深草鞋子陷在沙地上,额头上的汗猛流地赶了过来。
“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组长大人吗?”
我大声地说:“什么事啦?”
“啊!有些事……。畜生,鞋子都是沙!”
“脱掉不就得了吗?”
“对哦!唉!真不愧是组长大人!谢谢!”
“这种事不需要感谢。有事的话快点说吧!”
“唉!不知从何说起是好……。事实上,丢了一件重要的线索。”
“那就糟了!”
我夸张地故作讶异状。
“对啊!可是那个重要的线索,说起来也不是相当重要的重要线索……”
“你在说什么?”
“那个……换句话说,丢掉那个是没关系。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
“那就先说严重的啊!”
“真是的。……就是那个混帐经理嘛,他居然自杀……”
“什么?”
我突然站了起来。
“死了吗?”
“没有。因为手边没有绳子,就用女孩子使用的裤袜自杀,吊起来刚好脚顶着地,死不了,只是脖子痛而已。”
裤袜?前所未闻!
“没事就好了!”我笑着说:“你也不要太欺侮胆小的人。”
他搔搔头:“是,以后改进。”
“就只有这件事?”
“不是,还有更严重的是──”
我叹了一口气,国语教育语汇真的是如此少之又少吗?
“听到经理自杀的消息之后,有人来自首了。”
“谁啊?”
“那个看守的老人。”
“──真的?”我平静地问说:“他怎么说的?”
“他说昨晚,从外头回来,看门开了个缝,也没往里头看个究竟,就合门上锁了。
后来,愈想愈不对劲,就打开进去看看,结果,发现色沼冻死在里面。……马上通报就好了,可是他害怕坐牢,就在手推车上盖上白布,将色沼运回房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他想时间一过,会因不明死因而结案了吧!真是外行人的想法。可是,一听到经理为了这件事情自杀,深感愧疚,就自动来报案了。……“
深草刑警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色沼那家伙为什么会进去那种地方呢?”
“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人嘛!说不定是听说有一个大冷冻库而想看个究竟就进去了。
说不定那时候他喝醉了,躺在里面睡着了……“
“对哦!哎呀!真不愧是组长大人……”
“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组长大人吗!”
这件事就这么定案了。那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那三个小捣蛋。大概是不想把那天真的小孩子也牵涉进去吧!可是,责任也不完全在老人身上,那经理也被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件案情就以单纯的过失杀人结案了。
在我离开饭店之前,竹中绫子的先生终于来了,还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