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这群黑衣人来到寺中最宏伟的主殿之前。殿门虽然紧闭,但透过窗户,却可以看见殿内灯火通明,更有阵阵诵经声不住传来。那黑衣人嘿声轻笑,又是一拳挥出。这次他刻意留了五分力气,故此拳风到处吗,殿门并未粉碎,只是“嘭~”地猛然向后撞开。
顷刻间,只听得诵经声顿止,几百个光头和尚同时转身,满怀诧异地望过来。事出突然,以至于这几百名和尚个个都为之目瞪口呆,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黑衣人则旁若无人,昂首阔步地率领一众下属进入大殿之中。并且动手脱下身上蓑衣。
冰冷雨点随着他甩动蓑衣的动作四下飞溅,沾上了附近一些僧人的头面之上。那几名和尚登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挺身站起,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擅自闯寺,又干扰法事进行,难道不怕佛祖谴责吗?”
“佛祖?嘿嘿~佛祖就在这里。”为首的黑衣人扯下自己的蒙面黑巾。却见他鼻直口方,细目长眉,相貌甚为英俊。头发刮得精光,还烙了六个戒疤,俨然也是个和尚。他举目向殿内扫了两眼,喝道:“本宗乃天神之长,万佛之宗。故此法号:天神宗。谁是主持,出来!”
“天神宗?你就是千人斩魔王?”一声惊呼,来自殿上坐在众僧最前方,衣着打扮也最为华贵的一名老和尚。他神情惊恐,显然也曾经听说过当年天神宗在伊势国,独力斩杀一向宗僧兵千人的丰功伟绩。不过善光寺却并非属于一向宗,也和鱼和尚曾经与之辩论的比睿山诸宗没有关系。这老和尚自扪没有得罪过对方,或许好好应对,不要激怒了对方,自己这寺里诸僧还能保下一条性命?
心念及此。那老和尚当即强打精神,向天神宗合什行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含糊过去,道:“师兄大驾光临,小寺蓬荜生辉。在下是本寺主持泷秀。不知道师兄有何贵干呢?”
天神宗哈哈一笑,道:“也没什么贵干。不过看你这寺院不错,本宗恰好又缺处地方落脚。不如你就把善光寺送给本宗,如何?”
此言一出,登时人人侧目。殿上几百名和尚个个又惊又怒,忍不住就有人想要开口咒骂。幸好他们也都知道“千人斩魔王”的威名,故此并未敢真正骂出声来。那主持泷秀和尚则颤声道:“师、师兄怎么说这样话?这寺庙是祖师传下来的基业,我们……”
“不用多废话了。换言之,就是你不肯,对不对?”天神宗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说话,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好,本宗就自己拿吧。阿幻婆、弹正、玄马,给本宗——杀!”
一声令下,天神宗身后那群黑衣人当即齐声答应着,反手抓住自己身上黑衣猛地用力向外一扯。“唰~”整齐轻声之下,这群黑衣人纷纷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虽然同为天神宗的下属,但他们却俨然分成三股不同力量,彼此泾渭分明,绝不混淆。
左首侧者,身材矮小,满面皱纹,是名皮肤活像风干橘子皮也似的老太婆。乍看似乎并不起眼,实质她正是天神宗麾下三将军之一,统领伊贺忍者的伊贺锷隐众大将,伊贺阿幻。
右首侧者,驼背白须,也是名至少已经五六十岁了的糟老头子。然而同样人不可貌相,他也是天神宗麾下三将军之一,统领甲贺忍者的甲贺卍谷众大将,甲贺弹正。
而站在正中者,则是一名几乎能够和天神宗相媲美的高大男子。他身穿无袖紧身衣,右臂处套上了特别打造的钢铁护甲。粗壮脖子上则有着一条极明显的伤疤。就仿佛他的脑袋曾经被人一刀斩下来过。但以常理推想,这当然不可能。所以这条伤疤的来历究竟是什么,唯有天神宗一人得知。他就是天神宗麾下三将军之首,统领鬼门忍者的暗黑鬼门众大将——冰室玄马。
暗黑鬼门八人众、伊贺锷隐十人众,以及甲贺卍谷十人众。这合共二十八名上忍,每一人都有非凡本领。哪怕仅有二十八人,却足以力敌千军。此时此刻,在天神宗命令之下,这群生活于黑暗中的异形怪物,当即暴露出獠牙利爪,各施奇技,向大殿内众僧展开疯狂杀戮。
惨叫声、求饶声、哀嚎声、骨断肉裂声……种种声音登时齐齐爆发,更不分青红皂白地相互混杂在一起。合理演奏出一曲无比残酷血腥的交响乐。鲜血活像阴沟污水一样肆意泼溅,瞬间积聚为潭,汇流成河,更自然而然地向大殿之外流淌出去。再过片刻,竟与雨水相互混合起来,将大殿外方圆数百步的地面,尽数染成一片通红。
没有人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一切杀戮声彻底停下的时候,整座大殿之内,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名活着的善光寺僧人了。站在这遍地尸骸之间,天神宗愉悦地轻笑两声,吩咐道:“玄马,带人好好打扫一下这里。阿幻婆,去寺里四周围好好巡一巡,若有漏网之鱼,一概杀无赦。弹正,到寺下町里面去,把所有町民都控制起来。办完这些杂事之后,便依照先前拟订的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三将军率领众部属弯腰躬身,齐声领命而去。天神宗则双臂交抱,仰望着供奉在大殿之上的“西方三圣”佛像,嘴角微微牵动,流露出一个教人为之不寒而栗的笑容。只因为……他的鸿图大计,千秋霸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二百二十章:逆手一文字(上)
这只是旅途上的一段小小插曲罢了。吃过早饭之后,三人分别乘上马匹,策骑出发。临行时候,那村长并未露面送客。或许是因为羞惭不愿再见人,也或许是对三人心怀怨恨之故吧。但无论如何,【剑影魔踪】小队均未曾将之放在心上。这种小人物,并不值得让他们为之浪费精力。
七瀬村这条小山村和善光寺之间,若从卫星地图上来看的话,直线距离其实不算太长。但因为山道崎岖狭窄,兼且还要上上下下,大费周章,故此走上去的时候,便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直至正午时分,小队好不容易才翻过山岭,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谷地。
走了这么久,马儿也累了。当下三人暂且停下来歇息。苏紫菱到旁边去搭起简易炉灶,准备给自己三人做点吃的。蒲观水则熟练地取出盐巴、黄豆、还有鸡蛋等饲料来喂马,不过这么一番奔波下来,马匹都出了浑身大汗,不好好洗涮一番还是不成。
三人身上都带有水,不过那是拿来给人喝的矿泉水或纯净水,拿来涮马未免太浪费了。陈胜于是提了两个塑料桶,准备回到刚才下山时所遇到的小溪边,去打些水回来。
小溪距离谷底,约莫有两三百米远。陈胜一路向回走。差不多走到小溪边的时候,忽然之间,只听见不远外传来了粗野的咆哮咒骂声:“臭婆娘,看你还向哪里跑?”
声音十分耳熟。是谁呢?陈胜愕然一怔,随之施展轻功隐身匿踪,循声找去。片刻之间眼前一亮,只见七、八名汉子手执利刀,包围了一条纤弱身影。双方对于陈胜来说,居然都不陌生。被包围者,是那名瞽女座头市。包围她的,为首者,竟然就是那村长。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居然又在这里遇上了他们。陈胜不禁颇觉诧异。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属理所当然。村长虽然身份不高,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长。若被人砍了却不能找回场子,则颜面何存?他们不敢得罪【剑影魔踪】小队,所以在小队离开之后,就追了上来要找那失明少女的晦气。
失明少女座头市,虽然在黎明之前就离开了。但昨天晚上那场大雨,让地面变得又湿又滑,一片泥泞。不但难走,而且一步踏下,就是一个脚印。要追踪起来并不为难。再加上少女是外来人,对当地情况自然不如本地人熟悉。故此终于被追上并包围了起来。
纵使双目失明,但不能否认,她仍然是位相当美丽的少女。故而此时此刻,那七八名壮汉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垂涎之色。村长则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骂道:“臭婆娘,斩了我的手,这就想逃?没那么容易!大伙儿一起上。把她抓了回去,让她用身体来给我们赔礼道歉!”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失明少女紧抱着自己的手杖,柔柔弱弱地道:“我没有做错的事。”
“他妈的还在嘴硬?你没错,难道是我错了吗?”村长被顶了一句,益发暴跳如雷,咒骂道:“被操烂的婊子,还学人装什么清纯?大伙儿上!不过要小心。这婊子似乎有两下子,大家要小心。”
村长的兄弟轻蔑地笑了笑,举起大刀,叫道:“有两下子又怎么样?看我的。”断声震喝,突然抢步冲上,挥刀疾劈。另外两人同时从左右围上,以防止少女逃走。三者配合得居然也有相当默契。若在战场之上施展出这么一招,普通武士可还真未必抵挡得住。然而……失明少女不是武士。
电光石火之际,失明少女恰到好处地往左侧移开半步,以毫厘之差避过了村长兄弟的大刀斩劈。下个刹那,她纵步冲前,顺势反手拔刀出鞘,与左侧那名围堵自己的村人交错擦身而过。
两道身影乍合即分,登时就见有血花飞洒。失明少女冲出三步,止步站定。背后处,那村人的侧腹处赫然被杖中刀割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肚破肠流,已成致命之伤。他晃了两晃,当场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反手握刀的右臂用力虚挥一下,将鲜血甩去,令刀刃重新恢复雪白。失明少女缓缓收刀回鞘。刀刃与鞘壁相互摩擦,整整两聊之后,刀锷与鞘口方才相互接合,发出了极轻极轻的“嗒~”一下清响。
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然而,无人认为这是少女本身的实力所致。双目失明再加上清丽柔弱的外表,很容易就会令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推给“运气”。位于右侧那名村人举刀齐额,大喝着再度冲出又是一刀劈下。但他的动作无疑太过猛烈了,以至于在左侧胸腹处。暴露出了破绽。
没有任何迟疑。杖中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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