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市漠然道:“他强行把我变成了女人。是六年前,我刚满十二岁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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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菱遽然剧震,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道:“当时你只有十一岁?可是……为什么?”
阿市摇摇头,声音宛若梦呓,徐徐道:“我不知道。就是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苏姐姐,你能够想象得到吗?一个你向来把他当成兄长般信赖,当成父亲般依靠,当成神佛般崇拜的人,忽然间就变成了好像从地狱来的恶鬼一样扑在你身上,发狂般撕扯着你的血肉,然后……”
“别说了,阿市妹妹,别说了。”苏紫菱也是女人。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那一幕情景对于女人来说,究竟是多么的可怕和恐怖。爱怜之心油然滋生,她幽幽叹息,将阿市紧紧搂进怀里。
肌肤相触,苏紫菱马上就有所察觉。阿市浑身都在发冷,而且还不住微微颤抖,那胴体上每分每寸,赫然都因为恐惧而变得无比僵硬。显而易见,失明少女表面上的冷漠,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而已。事实上,多年前那恐怖的一幕,至今仍牢牢扎根在她灵魂深处,始终缠绕不去。
在苏紫菱的温暖怀抱中,阿市僵硬的身子逐渐软下来。原本一成不变的语气声调,也开始出现了变化。她瑟缩在苏紫菱怀里,凄声道:“他之后就走了。我想要留下来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可是不行。很快,瞽女屋敷里的前辈们,都发现了。
按照规矩,我这样的人,就只能被赶出去独自流浪了。那一天下着大雪。好冷,好冷……我想回去,可是无论怎么敲门,怎么叫喊,怎么哭,都没有用。她们不肯开门,到最后,我只能一个人走,一个人走……
风雪实在好大。开始,我觉得冷。可是很快之后,我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不知道风雪什么时候停止,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连自己算活着还是算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然后忽然有一天,又有男人扑过来,想要对我做那些事。于是我拔剑,杀了他。
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可以杀人的。所以我就不断地去杀,然后不断地变得更强。我走过了大半个日本,为的就是要把梦十郎再找出来,然后杀了他。今天,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可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忽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彻底崩溃。尘封多年的血淋淋伤口一旦被重新揭开,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只会比当初更强更烈。然而与此同时,在她心底深处也发出了“喀嚓~”一下清脆破碎声。再没有像先前的抗拒,阿市伏在苏紫菱肩头上,无声地饮泣起来。黯淡无光的双眸之中,随之淌下泪水。开始仍然冰冷,但很快,那泪水便逐渐拥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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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阿市她……经历过这样的事啊。”
另一个房间内,陈胜关闭了团队通信频道,叹息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劲的了。但那时候,我却被她的天赋吸引进去了,以至于把其他事情都完全视而不见。亏我还好意思说要当人家的师父。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嘿~~我是个不合格的师父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杀孽罪不饶(上)
“古语有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就是个嘴上没毛的,所以事儿办得这样糙,也是情理之中嘛。”蒲观水哈哈一笑,随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小事而已,没什么值得烦恼的。论道灭神的时候,梦十郎应该会上场吧?到时候让阿市出阵斩了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问题在于……阿市未必能够斩得了梦十郎。”陈胜皱眉道:“其实单说剑术,阿市并不比梦十郎差。问题在于心。今天你也看见了。对上那个人的时候,阿市根本稳定不了自己的情绪。十成本事,她顶多只发挥得出一成,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帮得了她啊。”
“这个么,蕾妮雅或许可以帮得上忙。”蒲观水沉吟道:“神圣魔法之中,有一个叫做‘静心’的法术,可以帮助别人稳定心情的。所以应该对阿市有用。阿市出阵之前,我把蕾妮雅叫出来让她施展法术吧。”
“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陈胜微觉放心,随即笑了笑,转过话头道:“说起来,今天经过这么一场大闹,伊贺、甲贺、鬼门等三派忍者,可谓死伤惨重。那么在论道灭神的时候,他们究竟还能派什么人出阵呢?真让人觉得好奇啊。”
蒲观水哂然一笑,随手拿出个大小长短,约莫和手电筒差不多,表面微微透发出幽蓝光芒的卷轴。托在手上展开来看看,只见在洁白宣纸之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弯弯曲曲的古怪文字,陈胜和蒲观水两人对此都是一字不识,有目如盲。
其实这也理所当然。因为那些其实都是忍者之间使用的秘密文字。不同派别的忍者,所用文字往往也各有不同。甚至很多时候,同一个文字在两个敌对派系之中,所代表的意思根本就南辕北辙。所以除非本身就是他们那一派的,否则休想可以辨识得出这些文字究竟记载了什么内容。
假如是识货之人,那么他立刻就可以知道,卷轴上这些文字,其实正记载了一门特殊忍法的修炼方式。按照文字记载去进行修练,便能将之修炼成功。不过,陈胜他们却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把卷轴卷好然后拿在自己手上,再集中精神注入意念,那么立刻就能把上面记载的忍术施展出来,效果完美得就仿佛他们已经花了一辈子时间去钻研这种忍术一样。
唯一美中不足者,就是使用此术的次数有限制。用完限定次数之后,这卷轴就变成耗干电力的电池,彻底没有用了。不过要充能的话,倒也简单。在有忍术存在的世界里,通过神域纹章缴纳一定数额的通用点,已经消耗的次数马上就能补充回去。当然,价格绝对不会便宜。
一个卷轴,又是一个卷轴,然后再一个卷轴。不过眨眼工夫,陈胜和蒲观水两人之间的榻榻米上,整整齐齐,合共排列了十五个忍术卷轴。蒲观水把它们分门别类,划归三组,笑道:“今天咱们收获不小。甲贺十人众的室贺豹马、鹈殿丈助、风待将监、霞刑部、如月左卫门等以上五人。伊贺十人众的药师寺天膳、雨夜阵五郎、萤火、筑摩小四郎、小豆腊斋、蓑念鬼等以上六人。然后,鬼门八人众的无言、红里、石榴、虫蔵等以上四人。统统都被咱们干掉了。三派合共二十八名上忍,剩下还不满一半。他们的精锐,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论道灭神之战……至少前面几场,咱们可以过得很轻松才对。”
“二十八减十五,就是十三。再减四,等于九。伊贺和甲贺两派,还有九名忍者未曾出场。”陈胜叹口气,道:“人作死就会死,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下好了。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论道灭神之战上,看来我们不用指望伊贺和甲贺两派能够再有什么高手派得出来了。”
“九名?不,只是七名而已。”蒲观水随手一挥,把这些卷轴都统统收回团队空间。面色变得有几分阴冷,缓缓道:“因为很快,又有两个人要死了。”
陈胜双眉一挑,道:“伊贺和甲贺,还有人留下来没有走?是谁了?呃……难道是……他们?”
蒲观水右手晃了晃,把“真实之镜”拿出来,凝声道:“无论过去抑或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得过它的监视。而只要我想要知道,那么它就一定可以把答案给我。以前,我只是想要多保持一点未知的乐趣,所以才没有动用它而已。但是现在……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当作傻子来耍。”
陈胜皱眉道:“怎么了,是谁把你当傻子耍?”
蒲观水面色阴沉,并不开口回答。可是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房间外由远而近,传来了脚步声。灯光投影下,两条人影走到门外,齐声道:“失礼打扰了。两位大人,晚饭送来了。”
蒲观水眯起眼睛,冷冷道:“进来吧。”话声才落,纸门开启。朱娟和阳炎两姝,毕恭毕敬地向他们行了一礼,这才捧着食盒入屋。阳炎服侍陈胜,而朱娟则服侍蒲观水,分别在他们面前把食盒放下,然后将饭菜铺开。只不过和往日相比,两姝眉宇间神情都显得恍恍惚惚地,心不在焉,宛若梦游。
蒲观水冷冷看着朱娟,忽然之间,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朱娟的手腕。这妖艳美女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登时失声低呼出声,强笑道:“蒲君。请不要这样,好么?这里还有别人啊。”
“别人?别人又怎么样了?”蒲观水冷冷道:“身为伊贺十人众之一的朱娟,连色诱敌人,安排陷阱刺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难道还会害怕被拉拉手么?哈哈,那可真是笑话奇谈啊。”
蒲观水一句“笑话奇谈”,立刻把窗户纸捅破。朱娟蓦然一惊,情知自己身份已经败露。惊慌恐惧之下,她更加不假思索,左手一缩一伸,赫然把整条臂膀连同大半酥胸,都从衣服之中挣脱出来。粉肌玉肤,饱满雪峰,甚至一点殷红蓓蕾,全部坦荡荡地裸呈人前。勾魂蚀骨,美不胜收。然而,朱娟这样做可不是因为想要色诱蒲观水,而是要使用她的独门忍术以图脱身。
说时迟那时快,殷红鲜血从那雪白肌肤的每一个毛孔当中同时汹涌喷薄,形成了大片血雾。彼此距离只在咫尺,蒲观水根本无从闪避,立刻就被血雾笼罩。那无数比尘埃更加细碎的血雾纵使离体而去,却仍与朱娟本身心意互通。一个念头下来,血雾凝聚成针,刺向蒲观水双眼。
猝不及防之下,蒲观水登时感觉两目激痛欲盲。他下意识断声急喝,抡起手臂大力一甩,把朱娟向外摔除去,同时紧闭眼帘仰首向后,藉此摆脱血针攻击。朱娟凌空扭腰翻身,轻轻巧巧落地,尽显其伊贺十人众之一的灵敏身手。右臂随之屈伸,将勉强挂在右侧肩膀上的衣服也给争脱下来,无限美好的上半身无遮无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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