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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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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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一天。跟我交手,是你毕生之中最大的荣耀。来吧。”

善柔目光收紧,激射出熊熊战意。她娇声叱喝。其声发自丹田,透过这特殊呼吸法,将身体机能催动至极致,正是稷下剑圣一脉秘传的以气御剑之法。

出手前要以呼喝来激发自身气势,对善柔来说,是生平极罕见之事。毫无疑问,她虽直爽,却非卤莽。内心之中,早将陈胜当作了足以与自己师父同一水准的绝世高手对待。

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激斗血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忽然之间,只听见阵阵吆喝声从人群之中传出。围观的老百姓们闻声之后,纷纷自动向后避让,让原本水泄不通的围观圈子,赫然被打开了个出入口。紧接着车马辚辚,一辆装饰得豪华之极的马车,在十多名骑兵拱卫之下驶了过来。

那马车在近处停下。在外人眼里尚且不觉得如何,但田邦和善柔夫妇等几人都非普通百姓,故此一见那马车上的装饰花纹,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田邦面色铁青,狠狠哼了几声,更不说话。善柔则撇撇嘴,显得不屑一顾。解子元眉宇间流露出喜色。他上前向着马车长揖行礼,大声道:“解子元见过二王子,二王子安好。”

笑声响起。虽然乍听似是爽朗,但细意品味的话,仍能分辨得出其中的做作之意。声犹未歇,马车门帘就被揪开。一条人影站起走出。只见此人锦衣华服,中等身材。虽然五官端正,却也只属平凡,未见有何过人之处。然而在场众人却都知道,此人乃是不折不扣的天潢贵胄,当今齐国国君齐襄王的次子田建。

历史之上,这位二王子田建,正是齐国最后一位国君。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将他流放于“共”地。所以后世的历史学家,一般将之称呼为齐共王。

当然,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此时此刻的田建,非但还不是国君,甚至连太子都还不是。为了争夺储位,他向来总是表现得十分礼贤下士,以此来笼络人心。而解子元不但是他的心腹,更是他的好朋友。见这好朋友上前问安,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子元不必多礼。这里好热闹啊。究竟出什么事了?咦?解夫人怎么手拿利剑?难道是要威胁解大才子,不许他纳妾不成?呵呵~~”

解子元这位夫人实在太过厉害,解子元又是出名的怕老婆。故此即使他身为齐国司库大夫,算得上是朝廷重臣之一,却也从来不敢纳妾。朝野上下说起此事,往往引为笑谈。此刻二王子当面提起,众人皆为之哈哈一笑,弥漫于现场的那股紧张气氛,亦随之舒缓下来——只有善柔是唯一例外。

善柔面色发黑,随手“呛啷~”将长剑丢到脚边,一言不发,连眼角也不抬,拉起丈夫转身就走。片刻之间,两夫妇已然消失于街道上的人流当中,再也不见影踪。

目送善柔和解子元两夫妇离开,二王子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只因为他和解子元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深知对方性格,更明白对方绝不至于因为这种小玩笑就和自己产生什么隔阂。他顿了顿,迈步上前,和颜悦色地道:“田邦兄,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东山兄……哎呀,东山兄怎么死了?难道是突发急病不成?可是东山兄向来身体健壮,不至于如此吧?莫非是瘟疫?这可不得了。他自己死了还不要紧,假如传染了田邦兄你,那可就麻烦了。田邦兄,安全起见,不如赶紧找两位找御医来替你瞧瞧?”

三十年前,燕国联合三晋及楚卫等诸国,合纵攻齐。齐国几乎全境沦陷,只剩余莒和即墨仍然坚守不降。田单因缘际会,成为即墨守将,以火牛阵大败燕军,收复所有失地,并且迎接太子田法章回来即位,即是当今齐国国君齐襄王。田单因其功大,受封安平君,拜为丞相,从此执掌齐国大权三十年。直至今天,其权势地位依旧屹立不摇。

功高震主,历来是大忌。齐王因此长期以来皆对田单极为不满。只是忌惮其势力太大,又有复国之功,深得民心,所以才勉强没有将彼此矛盾公开化。然而近年来,双方冲突却越演越烈,几乎无日无之。原因就在于两个字:立储。

齐王的儿子不少。但有资格接任王位者,则只有大王子田生和二王子田建。田单按照立嫡立长的惯例,支持大王子。但这大王子性格懦弱,比较无主见。一旦他接任齐王,则可想而知,未来齐国朝廷之上,必然仍是田单只手遮天的局面。甚至再进一步,田单极有可能废了齐王,自己来即位。

另一方面,二王子就也明确表示过对田单大权独揽的不满。同时身体也比他那沉溺酒色的兄长来得健壮。综合各种原因,齐王便比较倾向于立二王子为太子。但废长立幼这种事,毕竟不占道理。故此双方不断为之明争暗斗,纠缠不休。

齐王和田单两个人斗归斗,总还因为顾全大局而有所收敛,不至于公然撕破脸。但下面的人可就没这么客气了。此刻二王子看见了田单的儿子,双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了。边东山是田单的心腹,他被打死了,二王子欢喜都还来不及。此刻他笑眯眯地问田邦要不要找医生,其幸灾乐祸之意,根本已不作丝毫掩饰。

田邦本来已经一肚子火了。此刻看见二王子那副嘴角含笑的模样,更加当场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气冲冲地叫道:“多谢关心。本公子没病没痛,与其关心我,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大王任命你负责管理临淄城的治安,你却尸位素餐,任由匪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肆意行凶。哼,连一个临淄都管不好,你还指望能治理整个齐国么?二王子,这一生一世,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二王子洒脱一笑,道:“治不治得了齐国,那是本王子的事,倒不劳田邦公子费心了。听说相国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呵呵,田邦公子,最近本王子才得了条上好的老山参,回头就给相国送去滋补滋补,如何?相国年纪大了,田邦公子可千万要小心些才好啊。”

这几句话,分明就是说田单时日无多,更隐隐暗含威胁,蕴涵有一旦田单去世,就要对田邦抄家灭族的意思。虽然说得隐晦,但田邦如何听不懂?他咬牙切齿,喝骂道:“废话少说。二王子,现在有人胆敢当街行凶,不但打死了我的马,打死了我手下这些武士,更打死了边东山一。一句话,你管不管?你若不管,就是私纵凶手,阴谋陷害本公子。本公子定要回去禀告父相,将你狠狠治罪!”

二王子面色变了变。虽然田单未必能够因此就将自己拉下马,但至少总是个大麻烦。他呵呵一笑,道:“本王子既然得父王委以重任,则地方治安之事,本相自然责无旁贷。田邦兄,你指出凶徒所在,本王子定将此僚捉拿归案,明正典刑。”

田邦几乎没被这番话气炸了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田建,你是故意装瞎子吗?凶徒就在你身后,难道你连这个也看不见?”

二王子哂然道:“田邦兄说笑吧?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居然还不赶紧逃跑,反而站在原地不动?天底下哪有这么笨的凶徒了?”说话之间,他转身过来,向陈胜打量了两眼,笑眯眯问道:“这位壮士,这些人和这匹马,可都是你……”

说话才刚刚讲到一半,二王子忽然面露惊愕诧异,“咦~”地脱口低呼着。快步上前,伸手探向陈胜。

对二王子这行为完全不明所以。但无论如何,陈胜没可能让个初见面的人贸然摸上身来。他背负双手,剑眉轻扬,双眸内精光四射,直是凌厉如电!二王子视线与这精光一触,登时浑身剧震,如遭雷击。额头上当场便冒出了无数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他不敢造次,连忙讪讪地放下手来,勉强笑道:“这位壮士,你腰间这块玉佩,可否借我一观?”

“玉佩?”陈胜随手拿起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向二王子问道:“你说这块?”

这玉佩做工粗劣,兼且仿佛曾经被人一刀劈开,只剩余半块,看来哪怕拿去当铺也当不了几个钱的。陈胜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来头,本来还以为只是纯粹的装饰品。但现在想来,其中应该另有玄机。

二王子接过这半块玉佩,双手微微颤抖,竟是十分激动的模样。他轻轻摩挲着此物,良久良久,赫然一声长叹。随即问道:“壮士,请问高姓大名?这玉佩是你的?”

虽然不知道玉佩的来路,不过自己既没偷也没抢,玉佩自动出现在身上的,那么说是自己的东西,应该也不算说谎。陈胜点点头,道:“陈胜。这是我的。”

二王子身躯明显一震,喃喃道:“陈胜……陈胜……”重复念叨了几回,随即回手入怀,拿了件物事出来,叹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胜凝神观望,禁不住登时瞪大了眼睛,心中随即又是一阵好笑。原来二王子拿出来的东西并非其他,同样也是半块玉佩。从手工与花纹,还有切口处的痕迹来看,和陈胜自己那半块,恰好就是一对。

第四章:合纵连横(上)

把好端端一块玉佩切开,然后两个人各拿半块,这种事情到底代表了什么,那还用得着多说么?只是陈胜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狗血的事,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二王子轻轻抚摩着放在掌心的玉佩,语气中带了浓烈怀念以及不胜感慨。道:“三十年前。以燕国为首,五国合纵攻我大齐,导致临淄失陷。无奈之下,父王惟有连夜带着我们逃亡出城,往别处避难。当时兵荒马乱,危险可想而知,要不是父王的堂兄兼亲卫统领田广叔叔多次舍命相救,我们一家人早就死了。

后来齐国复国,父王本来想让田广叔叔回来担任大将军一职的。可是田广叔叔却在乱战中受了重伤,以至于落下终身残废,所以坚持不肯担任大将军,执意退隐山林。父王多番挽留,始终无果。无奈之下,惟有将自己随身佩带的玉佩劈开,将其中半块交给田广叔叔,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

二王子第三次重重叹了口气,五指收拢,将两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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