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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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15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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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滴海水,一小滴发蓝的海水,你纯洁得像一颗珍珠。
  你,一小滴海水,一小滴普通的海水,你本身却又是个小小的世界。……
  ——柯蓝《海水》
  “小滴海水”是基本的复沓单位,但诗人接下来加入了“发蓝的”,正面赞美海水之晶莹;加入了“普通的”,反面展示海水之独特。
  变量复沓可以在增强散文诗的旋律时显出丰富性,对散文诗的诗美创造具有一定助益,因而在散文诗作品中出现较多,还由此出现了一些新的复沓方式。比如同类物象的重叠,这些物象没有相同的重叠词,但几个连续出现的物象具有同类性质,如色彩、情绪等等。顾城的《自然的回声》中的一段:“前面是草、云、海,是绿色、白色、蓝色的自然。这洁静的色彩,持去了闹市的浮尘,使我的心恢复了自己感知。”这里的“草”、“云”、“海”是自然物象,而“绿色”、“白色”、“蓝色”是颜色意象。它们的相继出现,与复沓一样,可以形成作品的旋律。当然,这种方式与并列排比等手段有些近似了,我们也可以把它划归其他的手法之中。
  
  二、散体对仗
  
  对仗是中国诗歌特别是旧体诗所常用的表现手法之一,由两行诗构成,结构、语义等方面都有准确的对应,由此构成有规律的音律变化。
  散文诗在建构语言的时候,也采用对仗。但不像传统对仗那么严谨,一方面,散文诗的对仗不像旧体诗的对仗那样以诗行为单位,而是以相对完整的情绪为单位;另一方面,散文诗语言依托的是现代汉语,具有舒放性、自然美,它所采用的对仗往往不是字字相对,句句相对,只要在表达方式上大体相同即可。因此,散文诗的对仗是一种散体对仗。散体对仗是对两种大致等量的情绪的符号化。
  就这样朝朝暮暮地过去了。
  就这样年年月月过去了。
  被你折残地玫瑰,抗御着寒风地吹过,度过一个个冬天。再残枝上,玫瑰花儿一次又一次地映红春园。
  
  被你踏毁地那一片片地青苗儿,在来年春天里,种子又在泥土中发芽、生根;一次又一次地染绿大地。
  蓝曼《蔷薇丛里》
  散体对仗的确是“散”的。散文诗语言要在尽量保持语言的自然结构的前提下表达诗意。但诗人利用这种方式抒写了相同、相似或


诗人自选诗
■ 马永波
  马永波,1964年生,现为某出版社译文编辑,文艺学在读博士,有诗集及译著30余部。
  
  松 下
  
  孤松。石径。潮湿的草地
  木凳上满是松针和积水
  刚用纸擦干净,风又从树梢
  刮下一汪水来。长凳上躺一下吧
  开个会,讨论一下严肃的问题
  当然还有爱情,这“人性的尺度”
  阳光在鸟儿弓起的背上滑落
  蜂巢里蜜在滴响。我还要关心什么
  那“昨日之悔和明日之畏”
  都如斧柯在花丛中腐烂、还原
  阴影落在眼睑上,远远的山路上
  敲石子的人也在灯下敲过棋子
  松风带来树脂的清香,做个梦吧
  醒来,已是一生虚度
  
  蝴蝶
  
  山中寂寞的蝴蝶,薄薄的
  像一小片凉水落在雨后的砂石路上
  它们展开黑色的翅膀,无声地滑过
  阳光和阵雨,滑进更幽暗的林中
  它们曾经落下,落在我杯中泛红的酒渣上
  我们是否来过,在空空的山谷采集蝴蝶
  把它们微弱的呼喊装在透明的瓶子里
  蝴蝶又在飞过,杂着几只混迹的蛾子
  总是那同一只硕大的黑蝶
  飞过松树的树顶,拖着阳光的金线
  它随着石头落向山谷,但总也听不到
  那落地的声音。蝴蝶飞过之后
  我们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林中小溪
  
  忽远忽近的水声把我们诱到
  这一片闷热的林中,一座腐烂的木桥
  把我们从白昼渡到野花的膝头
  枝叶掩藏的小溪清澈见底
  从容地流过我的脚面。“刺骨的冷
  将变成火焰一样的烧灼……”
  我只能尝试着走出五步
  时高时低的水声测试着溪床的坎坷曲直
  水底游动细小如针的黑影
  溪水在转弯处冲击出一个小潭
  就在我们打算沿溪走上一里的时候
  潭水上一阵嗡嗡的黄蜂让人却步
  它们围绕水中一根断桩不停聚散
  仿佛在争吵。这时,最好从上游
  漂下来一件村女杏黄的衣裳
  和一顶插满野花的草帽
  对于溪水通向哪里,我们一无所知
  正如我们对事物的爱,只是冰冷的火焰
  
  露水雨
  
  你顽皮地跑到前面,等待我靠近
  你突然踢了树一脚,哈哈
  扁豆大的雨点洒了我一头
  为什么偏偏是你,而不是一只松鼠
  从一根树枝窜上另一根树枝
  或者无故受惊的鸟突然飞起
  用带花斑的短翅,碰落这一阵稀疏的雨
  雨点落在路上,像卵石镶在沙子里
  草丛也一阵瑟瑟,然后
  林中的寂静水一般愈合
  偶尔有阳光旋转着透进来
  请屏住呼吸,如果有隔夜的露水
  落在头顶,那是树在梦中流下的泪
  它梦见了因露水而沉重的空空鸟巢
  
  秋千
  
  秋千高过了树顶,垂着咿呀作响的
  星光的长链。闭上眼睛,任长发飞扬
  秋千的吱哑声响彻童年的群山
  高些,再高些,摆脱大地的束缚
  你的血液忽高忽低
  你的耳中灌满了风声
  秋千高过了午夜,高过了星光
  两极短暂的停顿是生死两忘
  荡着荡着,秋千上就空无一人了
  荡着荡着,黑夜中就空无一人了
  秋千自己荡着,星轴似将断裂
  满头白发的我,站在星空下
  任空空的秋千从眼前反复经过
  
  瞬  间
  
  这个瞬间如一粒沙子落入水中
  消失在其他的沙子中间
  你先是看见水面和水底的双重波纹
  然后是树木的倒影渐渐清晰
  黄昏辽阔起来。在你之前它一直如此
  天空缓缓旋转,一张幽蓝的唱片
  时间的唱针划过粗糙的群星
  你还要恐惧什么,你就是沙粒
  风和星空,你一直是部分
  也是那永恒存在的整体
  水声使黄昏的山谷向明月之杯倾斜
  你可以听见沙子渗出石头的声音
  人世的灯亮了起来。生命孤零零的
  我们离开后,黄昏将继续
  我们从永恒中抽取的这一束湿润的枝叶
  沉甸甸的,带着树脂的芳香
  
  湖与夜
  
  夜晚从比喻开始:月影似换气的鱼
  躺在水面上,尾巴因为引力向黑暗处弯曲
  ——首诗也是这样,它和夜和湖一样
  寂静而宽广,当星星将夜晚收起
  它收起自己的无限。久违的蛙鸣
  像二十个老妇搓洗泥泞的衣服
  我看见倒塌的山间酒肆和半户人家
  我看见午夜垂钓的人反穿雨衣
  然后我看见暴雨从山顶急泻而下
  我睡在动荡的屋顶下,鱼睡在
  安宁的水底,有人摸黑上来
  像鱼泼溅着水声,像心跳升到树端
  
  中午的土路上
  
  中午的土路上,一个老妇踽踽独行
  在两个若隐若现的村庄之间
  灰尘在汽车后慢慢弥漫到林子里
  两个褐色的村庄几乎一模一样
  这使道路丧失了方向
  但她踽踽独行,拐杖戳着事物的裂缝
  我疼痛的心脏。她要去哪里
  大地缓缓旋转一张密纹唱片
  大河闪光,通天的大路也在闪光
  那老妇像唱片上经年的一粒灰尘
  沿离心力抛出,她仿佛已是
  时间本身,固执地追随着我们旅行
  
  崖  葬
  
  远远的,那片褐色的悬
  下面是平静的河水,朝南的崖壁上
  有许多半圆形的岩洞,类似于陕北的窑洞
  每个洞口都立着一块碑
  河水拐了一个弯继续向城市流去
  而村庄就蘑菇一样散落在河湾的草丛中
  不远处一个废弃的采石场
  像山的一个灰白色伤口
  那些被阳光照亮的悬崖
  和阴暗的松林交替出现,越来越多
  河水始终平静地映照着它们
  把生和死隔开,又同时把二者灌溉
  
  在初秋的阴影中
  
  阳光陡峭。一个父亲
  背着两个孩子的书包
  两手还拎着满满
  黑色白色的塑料袋
  从后面看去
  他应该和我同龄
  或者更小。他的双胞胎女儿
  一个在他前面,从一个阴凉跳到另一个阴凉
  一个懒懒地落在后面,踢着树叶
  那父亲始终没有看她们
  他走在中间、始终没有说话
  他们就那样走在楼群和阳光之间
  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诗讯一则·
  
  《沉默的约会》刻成诗碑展出
  
  爱情诗人董培伦的代表作《沉默的约会》一诗,已经刻成诗碑,并于2005年4月11日,竖立在北宋大画家张择端出生地岔道口公园内,作永久性展出。
  这首写于1983年12月5日的短诗,是作者回忆在诸城一中读书时唯一一次约会的诗意写照,该诗发表后,著名爱情诗人汪静之先生著文说:此诗写初恋的心情,细致而深入,不同凡响。
  诗碑背面除了作者简介外,还刻有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给董培伦先生的题词手迹:
  培伦先生:
  情人老去
  而爱不朽
  诗人老去
  而诗年轻
  余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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