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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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15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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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科书里也不允许提及战争
  
  钓鱼台列屿*
  
  钓鱼屿
  黄尾屿
  赤尾屿
  橄榄山
  他们是一些安静的孩子
  安静而孤独  寂寞时
  他们在海边戏水
  他们没有语言
  全部的眷恋和乡愁
  掩埋在心中
  星光灿烂之夜
  风浪汹涌之时
  他们在黑色的冰凉的海水中眺望
  他们看到福州和台北的灯火
  看到陆地港湾中的帆桅
  明澈的瞳孔里含着泪光和期盼
  
  他们是沉默的
  他们是谦卑的
  他们羞涩木讷
   如我所熟识的每一个渔夫兄弟
  他们从未接受过拥抱抚慰
  在时间中
  在历史的潦草笔画间
  他们被遗忘
  又被重新发现
  他们裸露的身影和面容
  常使我看得眼里疼痛
  心中悲哀
  
  我无法像塞弗尔特①
  那位捷克的狂热思念者一样
  用双脚亲吻他们中任何一个
  因此只能为他们献上这首歌
  
  *即今天习惯所称的“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位于台湾东北、福建以东中国海域。
  ①捷克诗人,有诗句“亲爱的布拉格/我要用双脚重重地亲吻你街巷里的每一块石头”。


宝塔山(外一首)
■ 柯 平
  一排窑洞在革命的中心  目睹了旧世界死亡
  而无数枣树把自己成熟或不成熟的心贡献给
   黎明。
  我,一个后来的崇拜者,
  看见置弃的纺车,
  水杯里晃动的三八大盖,
  延河边幽暗的油灯  它的光亮
  正在努力照亮它自己。
  
  最强大的山峰是年轻的山峰
  最有力的武器是简单的武器。
  最高的人在山下,在沦亡的国土上写作。
  他的诗篇里有两千五百公里长的火焰与雷电
  他曾经是你的儿子。
  是你全部宗教、哲学、力量、智慧和爱情的总和。
  
  周围是他朴素的同志,穿着旧军装  打着绑腿
  在饥饿与杀伐中谈笑风生。
  膜拜旗帜上的铁  并学会将有限的生命
  怎样投入到无限的斗争中。
  他们帽子上的红星是你光的来源。
  有如灾荒中的一把粮食。
  有如雪线下面的秘密火种。
  我在许多年后观察它们  眼中噙满热泪。
  我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吗?宝塔山
  你的果园、炭窑、山药蛋和人民政府。
  你的镰刀铁锤的圣洁光芒。
  现在你叼着旱烟袋  站在杨家岭的窑洞前
  回忆往昔的光荣。而我的泪水
  能洗净你脸上时间的蒙垢吗?
  
  我不是1942年出生的人,我只是看到这一切
  战争。封锁。识字课本。动员大会。
  月光下的英雄主义和浪漫。
  马蹄深夜踏过延河  惊飞梦中的鸳鸯。
  在配给制与野百合花之间
  在毛瑟枪与恋爱的嘴唇之间
  在穿士兵服的领袖
  与赞美暴力的进步诗人之间
  我歌唱自由和民主。
  
  然而。我的歌声为什么会又一次让忧心的剑
  砍伤它明亮而单纯的形体?
  矗立在我心中的宝塔山啊
    你岩石的身体所凝聚的真理和信念
  曾是一个政权力量的源头。
  你的王贵李香香们用羊肚肚毛巾扎头
  用伤口掩护革命  用家里最后一点地瓜干
  喂养希望和火种。
  他们曾是自身命运的反抗者和救赎者。
  如今他们因何在暮色中叹息  宝塔山你无法
   告诉我。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我的爱情
  和我的怅惘。
  像一个永不成熟的儿子站在母亲面前。
  并且重新热爱她,得到她的宽恕。
  我说出了我对战争新的认识。
  我怀旧诗篇里的镰刀也已经磨亮
  闪耀边区太阳红又红的光辉。
  啊!让我说出来吧,宝塔山
  你枣园的灯光亮过了天安门城楼上的明灯
  
  这就是我所迷惘的,和我所企望的。
  在南泥湾的
  永远的粮食中  在延河水的
  不朽的源泉里。
  但我最终仍旧选择沉默代替了表达。
  是的,一个火焰图腾的迷恋者
  现在已经从历史剧中醒来  告别沙梁、黄土
  信天游、山丹丹花、鲁艺以及翻身道情的喜悦。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真的
  祖国这么大,而我
  是如此渺小的一个人。
  
  英  雄
  
  周身是勋带和挽歌式的光荣  当我们观察一
   位英雄。
  “我习惯站着睡觉”他说
  “喜欢谣曲与树皮包裹的女人”。
   在动手写作之前,我辨认他歌声的纹理。
  凝视武器上的锈迹
  和他胸口涌动的爱情。
  和赋予石头生命的新鲜血脉。
  我想说:“不,你应该安静躺倒。”
  但尘土与法则瞬间封住了我的嘴唇。
  
  真理也许就是这样,严肃得令人沮丧。
  从枪管的准星到纪念碑的伟大心脏
  只有一秒钟的简短路程
  和一声衷情的呐喊。
  那呐喊的高度超越宫殿的瓦檐。
  现在岩石在钢铁间浮现  那是他布满弹洞的
   前额
  要顽强抵达我们的生活
  向进程中的国家提示箴言与方向。
  
  英雄在我诗篇里死去  那是许多年前。
  如今他打算醒来  倚靠甲胄的不朽光辉。
  他的笑容里有正义的永久成分。
  我唯一说出的言词是敬畏。
  我还说第二句  但我的身体顷刻隐入暗处。
  在高于雨花台的地方  火焰的城堡开始坍塌
  我对英雄的礼赞只好默默铭刻在心。


昨天的今天(组诗)
■ 石 英
  首战平型关
  
  东渡黄河
  向同胞和敌人亮相
  愤怒的黄河在血管里流淌
  中国的土地不是无人之境
  这是个紧张而严酷的时刻
  设伏的指战员将时间咬在牙缝
  将胜利消息暂时掩藏
  
  那些嗜血成性的东洋鬼子
  正得意地拭着指挥刀的血沟
  骄横堵塞了他们的耳朵
  哪里听得见就在百里开外
  那代表四亿五千万同胞的心声
  正从十五岁的小号手胸中呼出
  
  就在这冲锋号声中
  灰色的山洪压向敌群
  何止是设伏等待了一天
  而是压抑了近百年
  冲锋的战士也许没有想到
  此时注视他们的有邓世昌
  还有佟麟阁和赵登禹
  看他们将百年的屈辱
  第一次痛快淋漓地
  洗雪和倾泻
  
  以意志对武士道
  以正气对邪恶
  以血刃对血刃
  以火舌对火舌
  以迸溅的血花
  烧毁了泪水浸泡的岁月
  在中国晋西北的山沟里
  “皇军”军旗在余烬中蜷缩
  从此,东山上
  升起的还是中国的太阳
  
  谒海阳地雷战展览馆
  
  石雷是山体的一部分
  仇恨将山石劈成八瓣
  群英的智慧填进石心
  掣出一根民族命运之弦
    
  铁雷是废铁熔化的冷却
  冷却得就像父亲们的面孔
  但冷面的内核是炽烈的岩浆
  为煅造一个个站起来的人
  
  那时石匠和铁匠都凝聚起来
  铁钻在石砧上进出火星
  于化虎、赵守福、孙玉敏他们
  敢用土雷炸出一方“解放区的天
  真的,我佩服这样一种呼喊
  喉咙生来绝不只是用来喊“救命”
  
  记故乡最后一役——攻克龙口
  
  炮声掀翻了海面
  时光被惊魂锁定
  冲锋号是打开僵局的钥匙
  爆破的火光绽开了笑容
  
  司令员的表针却仍走得很慢
  方才格斗的刺刀绞结着海风
  每前进一步都是历史的跨越
  有敌酋的“玉碎”,就有我军的牺牲
  
  拂晓,海面一片血红
  残敌与武士道精神一同殉葬
  村里的担架已回来了,插空抽袋烟吧
  谁知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出征!


又闻黄河怒涛声(外一首)
■ 朱增泉
  黄河源头
  是中华民族心头的
  一滴苦血
  被衰败的岁月浓缩得太咸、太涩
  
  在抗日烽火中
  中国人的热血暴涨成黄河怒涛
  一曲《黄河大合唱》如万民泣血
  热血洒红每一寸国土
  染成国旗
  国旗上的几颗星星
  那是黄河胎记
  
  今夏,我又听见黄河怒涛
  记忆翻卷成黄河浊浪
  涛声依旧,涛声依旧啊
  黄河只要有水
  愤怒时
  就会卷起狂涛
  
  鬼子的故事
  
  鬼子天天把小镇搅得鸡飞狗跳
  轮奸了一个女人用刺刀把她挑了
  
  他提着竹篓,低头在田埂上默默地走
  “什么的干活?!”鬼子的刺刀逼到他胸口
  他端起竹篓让鬼子看,他在钓黄鳝
  黄鳝在竹篓里扭作一团
  鬼子有些好奇:“唷唏!”
  
  他示意让鬼子跟他走,他要钓给鬼子看
  “唔?”鬼子将信将疑
  他钓了一条又一条
  “唷唏!”鬼子的手发痒了
  他笑着向鬼子示意:“你来试试?”
  “嘻嘻!”鬼子上钩了
  鬼子低下头,弯下腰
  把钓钩伸进一个乌黑溜秋的洞里
  “唷唏!”黄鳝上钩了
  
  鬼子正高兴得发狂
  他从腰里拔出尖刀,轻轻一抹
  鬼子再想“唷唏”却“唏”不出声来了
  他擦了擦手,提起一篓黄鳝走了


老兵的反思
■ 雪 川
  一个瘸腿的德意志老兵伫立在风中的莱茵河边,1944年,他21岁时,用一颗手雷,在这里炸死了三个犹大儿童……
  
  一
  
  一个瘸腿的德意志老兵伫立在风中的莱茵河边
  当年他二十一岁,用一颗手雷
  在这里炸死了三个犹太儿童
  战后,他悄悄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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