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泰普洛王宫呢?”戴眼镜的先生问到。
“因为,”伯利的口气严肃起来。当一个人必须坚持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时,口气自然会严厉一些。“鲁珀特认为我们是在另外一个星球,不能再往前走了,这就是原因。他总是富于幻想,他认为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也能存在。现在;他想像他自己是在一个科幻的世界里;同我们的现实社会相差甚远,是在另外一个星球里。我有时想,如果鲁珀特能把他这些浪漫思想写下来而不是仅仅生活在这些浪漫之中,这对我们大家都会有好处的。如果你,他的秘书,认为你有能力把他按时送到泰普洛王宫并能同温德塞的人一起吃午饭的话……”
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词表达他的观点,伯利只好做了个手势。
巴恩斯坦波尔注意到,一个行动缓慢,脸色红润的人正全身贯注地查看大轿车附近花丛发生的混乱。这个人头戴一顶镶黑边的灰色大礼帽,形象很像役画家笔下的人物。他的职务远比他的名字鲁珀特·凯思基尔响亮得多。他就是英国的陆军大臣。顷刻之间,巴恩斯坦波尔发现自己已完全同意那位善于冒险的政治家的观点。这里是另外一个星球。巴恩斯坦波尔走下车对伯利先生说:“我认为,先生,如果我们仔细查看一下旁边那座正在燃烧的房屋,我们就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我想,我刚才看见在紧挨着房子的山坡上,躺着一个人,如果我们能抓到其中一名戏弄我们的人………”
他的话还没有讲究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相信有人在戏弄他们。在这最后的1分钟里,伯利先生已近乎完全同意他的观点。
四个人把脸转向还在冒烟的废墟。
“太奇怪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戴眼镜的人一边说一边朝四周环视。
“不管怎么说,我看,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燃烧对我们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伯利说着便举步朝位于被炸毁的树木中间的破房子走去,面部表情看上去非常沉着、冷静。
但是,没走出几步,他们就听到仍坐在车里的一位女士发出的叫声,这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3
“真是太不像话,”,伯利先生这次真有点发火了,“应该用法律来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它是从马戏团里逃出来的,”戴眼镜的先生说,“我们应怎么办?”
“它好像被马驯服过,”尽管嘴里这么说,但巴恩斯坦波尔不敢有丝毫冲动去验证一下他的观点。
“它很容易把人吓着,”伯利说。然后又提高嗓门喊到:“别害怕,斯特拉!它完全可能是被驯服过的,对人不会有伤害。别用太阳伞把它激怒了,它会扑到你身上的,斯特拉!”
“它”是一只长有漂亮花纹的豹子,慢慢悠悠地从花丛中走出来,像只巨猫一样,紧挨着大轿车坐在玻璃路中间。当这位女士用最传统的做法不停地把太阳伞打开,折起来对付它时,它神色迷惑地把头很有节奏地左右两边转来转去。司机早已躲在车后。鲁琅特。凯恩基尔站在膝盖深的花丛中,注视着这只豹子。他用同样的尖叫声来吸引豹子的注意力,这些叫声同样也吸引了伯牙这帮人的注意力。
凯思基尔是第一个采取行动的人。他的行为表现出过人的勇气,既谨慎,又文明。“斯特拉女士,别再翻动那把太阳伞了。”他说,“让我——“我将遮住它的眼睛。”
他绕过车以便能面对这只豹子。一瞬间;他又停了下来,好像在展示这位身穿灰色礼服大衣,头戴镶黑边灰色大礼帽的小个子是多么不屈不挠,智勇双全。他很小心地伸出一只手,以防动作大快会让豹子感到惊奇。他说了句“小乖乖”。
豹子摆脱了斯特拉太阳伞无休止的骚扰,好奇地看着他。他慢慢向豹子靠近。豹子喘着粗气,把头朝前伸了伸。
“能让我摸摸它就好了。”此时,凯思基尔与豹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豹子用怀疑的目光闻着伸向它的手。突然,它打了喷嚏,把凯思基尔吓得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它又打了个喷嚏;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凯恩基尔,然后,轻轻跳过花坛朝那排白黄相同的树林跑去。巴恩斯坦波尔注意到,在田间吃草的牛群看着豹子的身影,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凯思基尔气喘吁吁地站在路中央。“没有任何动物,”他说,“能忍受住人眼睛长时间的注视。一个也没有。这对你们唯物主义者是个谜。……我们到塞斯尔先生那去,好吗,斯特拉女士?他好像在那边发现了什么东西。那位驾驶黄色轿车的人可能知道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对吧?”
他扶女士下了车,然后两个人跟在巴恩斯坦波尔这几个人后面一起朝正在燃烧的那座房子走去。司机很显然不愿在这个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世界里一个人留在车里,在礼节允许的范围内紧跟了上去。
第三章 漂亮的人
1
石屋的火势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猛。现在从房子里冒出的烟比巴恩斯坦波尔第一次看到它时少了许多。当他们走进房子时,在砖石堆中发现了大量弯曲的金属和玻璃碎片。这完全有可能是实验爆炸后留下的瓦砾碎片。几乎同时,所有的人都看到废墟后面躺着一具尸体。他看上去很年轻,身上除了一对手钧,一条项链和一条腰带外,几乎是全裸的。嘴和鼻子正往外淌着血。巴恩斯坦波尔畏畏缩缩地蹲在平卧在地上的尸体旁边,摸了摸他的脉搏。这个人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脸,这么好的身材。
“他已经死了,”他轻轻地说。
“看!”一个戴眼镜的人尖叫着,“又一具尸体。”
他用手指向那具尸体,一堵墙挡住了巴恩斯坦波尔的视线,他无法看到那具尸体。巴恩斯坦波尔不得不站起来,爬过一堆鹅卵石才发现了第二具尸体。那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同那个男子一样,几乎也是全裸的。她显然是被巨大的力量抛出去后又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当场死亡的。尽管她的头颅已经裂开,但她的脸部却完好无损;她的樱桃小嘴和灰绿色的大眼睛微微张着,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她看上去好像在思考某个既难解决又十分有趣的问题。她看上去并没有死,仅仅是面无表情而已,一只手还紧握着一把带着玻璃柄的铜制工具,另一只手柔软地下垂着。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好像都在担心;怕打断她的思路。
巴恩斯坦波尔听到背后传来那位貌似神父的先生轻柔的说话声。“多么完美的身材啊!”
“我承认我的判断是错误的,”伯利先生很慎重地说,“是我错了。很明显,他们不是地球人,而且我们也不是在地球上。我现在想像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在足够的证据面前,我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收回我的错误观点。我们现在所在的星球不是地球;而是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它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星球。”
“看来,”凯思基尔毫无遗憾他说,“温德塞聚会的午宴是没有我们的份儿了。”
“可是,”貌似神父的先生问到,“我们现在是在什么星球?我们是怎样进来的?”
“啊,这里,”伯利先生温和他说,“你所提出的问题远远超出了我的判断能力。我们现在所处的星球同我们的地球既非常相像又遇然不同。它肯定同我们地球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联系,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来到这里的。但是这两个星球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坦白地说,对我来说这完全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也许我们所处的空间已经超出我们能想象到的空间范畴。我的笨脑袋一直在围绕着这一空间旋转,我的脑袋——我的脑袋一片糊涂——一片糊涂。”
“爱因斯坦,”戴眼镜的先生插了一句,他的话很简练但又充满自信。
“完全是这样!”伯利说,“只有爱因斯坦才能解释清楚。或许亲爱的老霍尔丹能利用他很有说服力的黑格尔哲学来为我们拨开云雾。可我既不是爱因斯坦也不是霍尔丹。实际上,我们要面对现实,要明确我们这次周末聚会的意义。我们不是在古希腊的神话中,而是在乌托邦。我现在还找不到任何能逃出这个星球的出路,我们人类是有智慧的,我想,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要面对现实,充分利用每一个机会,我们要等待和寻找时机,乌托邦确实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它的美好之处远远要超出它的神秘之处,这里有人类存在——有思想和头脑。我根据周围的物质判断,这里是一个化学实验基地,而这些实验是在风景如画的田园般的环境中进行的,结果实验失败。酿成了今天这种悲惨的结局。他俩从进行化学实验开始——到暴尸于野外。我个人认为,不管我们把这两个自我摧毁的人看成是希腊神还是赤裸的野蛮人,这不过是个人的看法。而我则倾向认为他俩是希腊神和希腊女神。”
“查清这两具死者的身份确实有点难度,”戴眼镜的先生信心十足地说。
伯利先生正要开口反驳,从他很不高兴的表情可以判断出他的反驳一定会是非常严厉的。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相反,他惊叫了一声,把身体转过去,注视着两个新来的人。与此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两个新来的人身上。这两个表情严肃的年轻美男子站在废墟上十分惊奇地看春我们地球人,就像我们地球人对他们也同样感到惊奇一样。
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巴恩斯坦波尔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听懂对方的话。
“天啊!”乌托邦人大叫一声,“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怎样进入我们这个星球的?”
(他们竟然说英语!要是他们说希腊语的话,大家就不会如此吃惊了。他们能使用地球人所使用的语言,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可恩议的事情。)
2
塞斯尔·伯利是这伙人中最沉稳老练的一个。“现在,”他说,“我希望能面对面地同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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