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找人时,如果对方走动着而自己也走动的话,两边都会找不到对方的。但若其中一方按兵不动,总有找到的时候。
石津带着那个信念继续坐在大堂。
因为其中一杯可乐请户川若子喝掉了,所以现在可以两手各拿一个纸杯,拿起来轻松得多。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两杯给谁和谁喝……
到了开演时间了,石津还一个人孤零零地拿着两杯饮品坐在大堂里,打扫的婶婶不由好奇地望望他才离去。
有座位坐,石津本来想趁机睡一觉,又怕纸杯掉下,为了晴美只好忍耐忍耐。
突然,石津皱了皱眉。除了自己以外,又有一个人走到大堂来。
“好不识趣的家伙,”石津喃语。自己留在大堂的理由是因为手中拿着可乐杯。但那男的什么也没有拿,而且,样子有点古怪。
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想上厕所?若是的话,他走的方向不对。
那人完全没发觉石津,穿过大堂,往大堂对面的通道走去,然后消失了——也许对体积太大的东西反而不留意。
石津觉得耿耿于怀。
然后——咦?他瞪大眼睛。
就像跟踪刚才那男人似的,福尔摩斯也穿过大堂走过去了。
这事必有蹊跷!
石津站起身,两手仍旧握着纸杯,跟在福尔摩斯后面。
“凶器呢?”片山问。
“啊?”户川若子吃了一惊。
“凶器,你用什么刺死南条先生?”
“啊——那个——是——刀。嗯。”
“刀?丢在哪儿了?”
“我气昏了头脑,忘记了。”
她以为什么都说气昏了头脑就能讲得过去。片山叹息。
“你懂吗?太太,即使你随口胡诌——”
“真的是我杀的!真的——”
“总之,请你留在这儿。”
片山把若子留在房间里,自己来到走廊。
“怎么样?”晴美问。
“不是她。话不对劲,她在庇护着什么人。”
“庇护谁?她丈夫?”
“大概是吧。即是说,她去到那个房间见到尸体,大吃一惊,以为是丈夫做的,于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她放意把手帕掉在那儿的呀。”
“是吧。怎会那么凑巧掉了手帕呢?咦?”片山瞠目。
“嗨!两位!是名探猫君叫我来的。”
来者是南田验尸官。
“南田先生?你怎会在这儿?”
“你不知道我喜欢古典音乐?广播说延迟十五分钟开演,我便到走廊抽烟,这猫君却跑到我脚畔‘喵喵’叫。”
“南田先生,你也听‘玛拉’?”晴美一脸难以置信地说。
“老实说,票是人家送的,听说是免费的,我就想来听听了——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命案,我正想联络你。”
“是吗?好,让我看看。”
“在这里。”
片山把南田带去发现尸体的房间。
晴美对后面慢慢地走过来的福尔摩斯说:“你呀,眼睛好锐利。”
“喵呜”——福尔摩斯优哉游哉地叫了。
“哎,福尔摩斯,这次遇到杀人事件,你倒十分悠闲呀——知道凶手是谁吗?”
福尔摩斯不作答。
“那个叫南条的人写下的‘=’字,叫人好生猜疑——你认为呢?”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闭起眼睛。
“还有,令人在意的是那件捣蛋的事。朝仓先生认为那个叫宫原的人做不出来……
但我却认为为他可能会……“
可是,如果那不是令演奏失败,到底石怎样的妨碍呢?是指挥台调转了放,还是指挥棒喷火之类?
“怎会呢?”
不会是那种孩子气的恶作剧。大概是使身为音乐家的户川受到伤害的事吧。
“不懂。”晴美喃语,蓦地抬起脸来。“咦,外面发生什么骚动?”
从大堂那方传来声浪,好像是对骂的声音。
“过去看看!福尔摩斯!”
晴美率先跑过去。
在大堂正中央,有两个男人在扭打。一个是事务所的松木,另一个是——宫原!
然后,站在一边观望的,是不知何故两手握着纸杯的石津。
“石津!阻止他们!”晴美奔上前。
“嗨,终于见面了!”石津眉开眼笑。
“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帮你拿杯子,快去阻止他们!”
“嗯。一杯是给晴美小姐的,还有一杯,不知怎办,正在苦恼——”
在那期间,松本和宫原还在继续吵架——“你这王八!”
“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户川若子闻声而来。
“啊,这是——”
“嗨,太太。”石津说。“上吊之后,没事了吧?”
“你说什么?”晴美呆呆地问。
石津把纸杯交到晴美手里,用力拉开宫原和松木。
“这个神经病!”宫原恶狠狠地骂。
“到底发生什么事?”晴美问。
“这个松木把我叫到舞台走廊,我一出通道,就突然捱揍——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待会我会好好还礼的!“
宫原走开后,晴美向松木:“干吗做那种事?”
“我听朝仓先生说了。他说这家伙要向户川先生做出怄气的事来妨碍演出。我一时怒上心头——”
“全是容易生气的人,真伤脑筋。”晴美苦笑。“虽然我也想揍他一顿。”
“在团员之中,许多人都这样想哦。”松本说。“他恃着自己是‘老大’,频频逞威风摆架子。居然想对户川先生这般有望之士作出怄气的事,无法饶恕!”
“他打算怎样做?”
“那个我不晓得。我正想设法逼他讲出来。”
户川若子噙着眼泪说:“给大家添了麻烦,万分抱歉。”
“总之,请你说出真相吧。”晴美说。“你并没有杀南条先生,对吗?”
迟疑一会,若子点点头。
“那么,到底是谁……”
“我一直以为事外子做地,于是想到如果我自杀了,大家就会以为是我做的,那位石津先生及时救了我。”
“哦,石津,你好伟大呀!”
“不。谢谢。”石津莫名觉得难为情。“是托可乐的福。”
晴美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这时,片山、朝仓、户川、南田等人前后来到。福尔摩斯也在一起。
“哥哥,如何?”
“我没话好说。”片山说。
“怎么啦?”
“那不是谋杀!”
“啊?可是——”
“是咯出来的血,扩散到衣服的胸部啊。”南田悠闲地说。“因受到这个刺激,他本来衰弱的心脏就撑不住了。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说他是被谋杀的。”
“哥哥!”晴美狠狠瞪住片山。
“有啥法子?当时看起来好像是被刺死的嘛。”
“你还算是刑警吗?”
“喂,在众人面前……”
朝仓笑着说:“总而言之,这样子说谁也不会为难了。”
“户川!对不起。我以为——”若子欲言又止。
“算了。这样一来,我可以放心指挥他们演奏‘玛拉’了。”
户川拥吻若子。朝仓在旁嬉笑,片山和石津慌忙移开视线。
晴美和福尔摩斯呢?当然眼睁睁地盯着户川他们。
管弦交响乐团的成员们,早已齐集在舞台上,只欠首席演奏者和指挥家。
观众席的骚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那个‘=’字,总是令人耿耿于怀。”晴美说。
“是的。不过,也许没什么特别意义。”片山说。
“若是那样,那个叫南条的人,为何跑进那个房间?说不定,他是打算跑去告诉户川先生,关于宫原准备怎样做出怄气的事呢。”
“那我就明白了。”朝仓点点头。“换句话说,那个‘=’字也是——”
坐在晴美大腿上的福尔摩斯,突然抬起头来,在朝仓的手掌上慢慢地写出一个好像是字母的东西。
朝仓有点困惑地看看福尔摩斯,然后喃喃地说:“是吗?我知道了!”
“怎么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