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兄。”一个年轻刑警跑过来。“找到凶器了!”
“真的?喂,片山,去看看!”
片山带着一起出来的福尔摩斯,跟在年轻刑警后面。
“掉在那条柱子后面。”刑警说。
片山困惑不已。
那边是防火门的外侧。
“这么说,凶手往外逃了。”根本说。
“说的也是,可是,干吗丢在那里呢?”
“而且,血都擦干净了。如果在这里找到,肯定这便是凶器,凶手为何特地把它接干净呢?”根本摇着头说。
片山沉吟——从丢弃凶器的地点看,凶手显然是无意藏起凶器。
倘若真的要扔掉它的话,不如就这样扔掉,然后可更快逃离现场。把血擦干净的含意何在?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什么?”
回头一看,福尔摩斯面前,有了条纹巴巴的手帕。
拾起一看,血渗透了,但量不多。
“是擦凶刀的手帕吧。”根本摊开来。“这东西好象到处都有出售,我去查查看。”
根本走开了。
“福尔摩斯,在哪儿找到的?”片山问,福尔摩斯蹑足迈步。
片山跟着去看,来到现场隔壁的房间,即胁本所到过的房间。
“在这里找到的吗?”
原来如此。垃圾桶打翻了,里面的东西滚落满地,手帕好像是从这里面找出来的。
“这条一定是胁本用来按住伤口的手帕啦。”片山失望地说。“有血黏在上面也是理所当然的嘛。不像你的作风呀。”
片山见到福尔摩斯走到凌乱的垃圾堆中,一屁股坐下。
“是吗?即是说,在胁本之后。没有人使用过这个房间吧。”
可是,有血的手帕,必须如此到处翻找,才能从垃圾桶中找到——换句话说,手帕是故意被塞进垃圾扔底下去的,是不是?
“喂,福尔摩斯。”片山坐在原地。“你不可能认为——是胁本做的吧?”
福尔摩斯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于点头的意思。
“那是不可能的。”片山说。“第一,他为了保护雅代小姐不受伊豆岛伤害,自己受了伤哦。他怎会杀雅代呢?”
福尔摩斯没反应。
“你也这样想的,对不对?第二,他的腿被刺伤了,怎么可能跑去隔壁,刺死雅代,打开门,把刀扔出外面呢?”
福尔摩斯依然木无表情。
“还有……没有了吧。总之,不可能是胁本的。”
福尔摩斯沉默。
“懂吧?我也好不容易才打开那扇门的呀。”片山有点光火了。“你想,脚受伤了的胁本能打开吗?”
旁人看来,肯定以为片山疯了。
“慢着……反过来想可以吗?”
片山步出走廊去看防火门。
不管正不正确,不妨反过来想,即是说,若是胁本做的话,又会怎样?
片山觉得,伊豆岛那样袭击雅代,有点匪夷所思。
不管醉到什么地步,他会做那种事吗?
不过,反过来说,托那件事的福,伊豆岛不会涉嫌杀雅代。
盖因其后,在警察来到之前,伊豆岛一直被保安员看守着,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太充分了些……
假如那是有计划的行动又如何?即是说,他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而故意装成要袭击雅代。
相对地,胁本因着被伊豆岛刺伤,而不会被怀疑刺杀雅代了。
两人互相替对方制造了不在现场证据!
“是吗!”片山打了一个响指。可惜打不响,只是发出空洞的摩擦声。
那是筹划的诡计!
当时,胁本大概没受伤吧!他只是按住腿呻吟,血是可以装出来的。
脚受伤了,当然马上被带去附近的休息室。
剩下一个人时,他走进隔壁雅代的房间,用事先预备好的刀刺死她,然后走出走廊,打开防火门。
跟着他自己弄伤自己的腿——不需要太深的伤口——刀口上,当然混合着两个人的血。
因此他必须把刀擦干净。
然后扔掉刀子,关好门,回到休息室,等候医生到来……
恐怕是跟伊豆岛事先串谋的。
“但是;为什么呢?”片山对福尔摩斯说。
“喵!”
“以胁本来说,被人甩了也许很难受,可是会因此而杀人吗?”
“喵唔,”福尔摩斯发出不耐烦的叫声——“还不明白吗”的意思。
片山的眼睛一亮。
“嗨,你好。”拄着拐杖的胁本走到大堂。“喜宴呢?”
“还有一点时间。”片山说。
“是吗?她真是可怜啊。”
“可不是。你的伤势如何?”
“没啥大不了的。这拐杖用两三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片山说。“若是那样,就有精神去警局啦。”
“去警局?”
“对呀。”
“可是,刚才已经谈过话了呀。”
“不是那个。是你涉嫌杀了雅代小姐的事。”
胁本一脸困惑,问:“什么意思?”
“开玩笑吧?”胁本说。“我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哦。”
“真的伤是后来才有的,而且——”
“而且,即使失恋,我也不至于杀了她——”
“问题就在这里。”片山说。“我也一直没察觉到,你说你是雅代小姐过去的恋人,这只是你说的。实际上,你根本不认识她。只是为了使我们相信那是事实,这才自称是她的恋人的。”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胁本的脸色转白。
片山说出胁本的做法。
出乎意料的,胁本相当脆弱,在片山极力追究下,他被责问得语无论次,终于招供了。
“现在,我们请新郎的好友,片山义太郎先生说话。”司仪说。
喜宴已到了最后阶段。片山僵着脸,握住麦克风。
“呃……我是,白井君的老朋友……”
不行。这种调子怎能说那种话。
假咳一声,片山说:“我只想对白井君说一句话。”
白井看住片山。片山接下去说:“一切都解决了——仅此。”
片山坐下。
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呆在那儿。白井站起来,开始鼓掌。其他客人犹豫不决地加入。
只有白井一个人热烈地鼓掌……
掌声平息后,白井说:“我要向大家陈明一件事——我的妻子雅代,等不及仪式结束,已经离开了人世。”
所有的人哑然。
白井开始平静地述说事情的经过。
“辞职?”小坂浩子说。
“嗯。没法子,我只能这样做。”泽口说。“对不起。我不在时,你会很忙的。”
“那种事……”浩子垂下脸。
“好了,今天的工作。干活干活!”
浩子目送泽口大踏步走开的背影。
他不在的话,我该怎么办?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她在大堂里愣愣地走着时,看到一只三色猫坐在那里。
“咦,你不是上次的——”浩子弯下腰摸了摸三色猫的额头。“我该怎么办才好?
哎,猫咪,你有什么意见?“
猫的眼睛充满意想不到的善意,温柔地看着浩子。
浩子一直注视着它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泽口走回来。“怎么,这不是上次那只猫吗?”
浩子站起来,说:“泽口先生。”
“什么事?”
“我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我喜欢你。我想结婚。”
泽口呆呆地望着浩子。
“你——但是——”他欲言又止。“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他轻轻搂住浩子的肩膀。
三色猫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去后,这才优雅地转身去找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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