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到,她必须清醒,必须在最后一场游戏里全身而退,因为对于许家,她有她的责任。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腰身慢慢地挺直,随即口中喃喃起来:“不可以活在记忆里,你是许娥眉,你不能任性妄为,不能!他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他只是你曾爱过的男人而已,一切都得过去,一切都必须忘记!必须!”
收起粉盒,将手机丢入手包,她迈步向前,无懈可击的容妆与高昂的下巴,再次证明她的坚持。
……
苏叶僵硬的保持着七颗牙的外露,第一次发现这种看似光鲜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真的惬意,至少现在她面对一帮谁是谁都分不清的人时,还得笑得十分热忱,一副我对你久仰大名的表情,所以此刻她的内心真心希望这种无聊的应付时间快快结束,早些开饭好了。
好不容易时间消磨到晚饭时候,莫德海老爷子的寿宴即将正式开始。
因着大家伙可送来不少礼物,照规矩是要在寿宴结束的时候打开来的,所以送来的礼物都被工作人员给搬进了宴会厅里。
莫晨海派了人专门盯着这事儿,不为别的,只想老爷子寿辰能安全平乐的度过,毕竟因着之前苏叶险些被撞,他已经认定了剧轻侯会玩些下作的手段,自然要防备周全。
礼物摆放的差不多时,寿宴开始,莫晨露扶着爷爷莫德海出现在大厅里,不少与他年龄相差不大的人相陪在后,首先入厅。
渐渐的各处垂钓,品茶,以及玩棋牌的所请宾客都赶了过来,苏叶和莫晨海不断招呼指引请大家入席,忙的不可开交,忽而门口传来了些微的争执之声。
莫晨海立刻快步走了过去,苏叶内心不安,也凑上前去,便看到在宴客厅外,剧轻侯胳膊上带着孝布,一脸憔悴的站在那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手里捧着一个包装了彩纸的盒子。
“……莫少拦着我可不应该,我与你爷爷多年的交情,而我更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可失礼了。”
莫晨海脸色淡漠:“若有失礼的地方,我可以向您致歉,不过,今天是我爷爷的寿辰,剧先生您呢,又家有白事,红白相冲不大好,所以未曾请你,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地方失礼。”
“你爷爷过寿,我来讨杯酒,去去晦气,行不行?”
“行是行,只怕得是宴会之后了,满厅宾客,总不能让大家夹在红白之中,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吧!”
剧轻侯捏紧了拳头:“莫晨海,你这可是欺人太甚!”
“欺人?我不觉得,不过是自保而已,还有,剧轻侯,你如果要和我算账,我会奉陪,但大家成年人,最好理智一点。你儿子因何丧命,还请你好好想想,不要把自己的错算在别人的身上,何况我和他之间是立有合约单的,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没计较他绑架我的妻子,更没向警署告发,恰恰是看在大家都是圈子里的,彼此留个脸面,可您要是再给脸不要脸,那恰恰欺人太甚的是你,不是我!”
“你!”
“剧先生,你可以走了,如果你不希望大家和平一点的话,大可发招,我不介意诉求出来,那时你剧家可就身败名裂,怕是想和我斗,都得不到什么人出手相助了吧!”
剧轻侯脸色发白的点点头,抬手把身后随从手里的盒子一把抓过塞进了莫晨海的怀里:“这是给你爷爷的贺礼!”说完他欲转身而去,恰眼扫到站在宴会厅门口奢华贵气美丽的苏叶,一怔之后,眼里满是愤恨之色,他冲苏叶虚空一指,点了两下,转身而去,那无声之举分明是宣告着,他的不会善罢甘休。
“你怎么跑出来了?”莫晨海眼看剧轻侯离开,那手里的盒子一把塞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继而立刻到了苏叶身边:“别理会他,玩下作手段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苏叶冲莫晨海笑笑:“有你我不怕。”说着看向工作人员手里那个礼物盒子:“你说那里面会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呢!”莫晨海说着抬手一搂苏叶:“我们进去吧!”说着两人便往厅内走,可猛然间一股巨大的气浪从后袭来,苏叶只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
☆、第八十五章 三十六小时
救护车的声音,人们的大喊声,如同卡带一般,迟缓结巴的在脑海里穿行。
吸……呼……
生命的本能,让她在痛苦中睁眼,但先前美好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而那个拥着她的男人竟然不见了。
苏叶使劲的睁着她那双迷迷瞪瞪的眼,努力的扫着身边,可除了到处乱跑的人,她根本看不到他……
“晨,晨海……”她嗓子干涸的如同枯井,却还是努力的大喊:“晨海……”
有医务人员跑了过来,将她小心的抬上担架,在给氧罩就要套上的时候,她抓住了那人的手,问着那人:“晨海呢,晨海呢?”
“莫先生已经被抬上另一个车,先送去抢救了,等你到了医院以后就能看见他。”医生说着把给氧罩为苏叶带上,她呆滞的望着车顶,听着那刺耳的急救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
无尽的黑暗里,她伸着手想要找到一条出路,也不知爬行了多久,才看到一扇小门,她努力的向前爬着,每进一步似乎有声音在她的耳边擂动,却偏又让她分不清那是什么。
终于当她费尽力气爬行到小门时,她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什么,砰砰砰,是心跳。
陡然间,病床上的苏叶睁开了双眼,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继而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爸?”她张了口。
“叶子你醒了,太好了。”苏安国双眼红肿,一脸激动:“你可把爸爸吓坏了。”
苏叶瞧看到父亲如此,便想抬手去拉他,可一动,才发现全身上下酸疼无比,她的痛楚神色令苏安国急急地说到:“别乱动,爆炸气浪的冲击,让你摔的不轻,身上可不少的淤青,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轻微脑震荡?
苏叶眨眨眼,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是有些晕而已……等等,我摔的时候,晨海正拥着我,爆炸,他……
她的眼一抬,不管疼痛的猛然坐了起来,一面承受着疼痛一面呲牙咧嘴的急问:“晨海呢?爸,他呢,他怎么样?他有没事?”
苏安国立刻拍着苏叶的手:“别激动女儿,别激动,他好着呢,他和你一样都是被气浪冲击给摔晕了,医生也给他检查过了,和你一样都是身上淤青不少,只是他胸部肋骨处本就有伤,这一摔不轻,这会儿还没醒呢!”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苏叶说着就要下地,但浑身的疼去无力,却让她完全没了先前那股子猛劲了。
看着女儿这个模样,苏安国心疼不已,叫苏叶等着便跑了出来,很快他推了轮椅过来,把苏叶抱上了去,继而推着她出了病房。
轮椅推到了楼层的另一端,上面巨大的“重症监护”四个字,让苏叶的心狂跳。当她被推进一间病房时,她看到了坐在床边上抽泣的许女士以及病床上躺着的莫晨海。
纱布抱头,脸上青肿,胸口处是厚厚的固定器,他的胳膊上还挂着点滴,怎么看,都是伤的比她重。
父亲推着她到了床边,许女士这才看到了苏叶。
“你醒了?”许女士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她不等苏叶发话,就立刻捉着莫晨海的手:“儿子,你瞧,苏叶都醒了,你可不能再睡了,你得赶紧醒来啊,你这么睡着,妈妈快熬不住了。”
苏叶闻言歪了脑袋:“我们,睡了很久吗?”
许女士只顾流泪无言,苏安国上前轻答:“你们已经睡了二十六个小时了。”
苏叶惊讶的张了张嘴,继而死死的盯着莫晨海那沉睡的脸。
此刻他的脸上旧的淤青依然存在,颧骨处又有了新的淤青,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看上去叫人心疼,她便抬手去抓他的手:“晨海……”
“滴滴滴”电话忽而响起,许女士从手包里翻出电话接听:“喂,晨露,怎么样?好,嗯……嗯,那就好……你哥他现在还没醒,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轻微脑震荡是有的,还有你哥胸口处的伤……我知道,我在等他醒,苏叶都醒了,他没道理不醒的,是的,她没事。”许女士看了一眼苏叶,继续说到:“晨露,你要照顾好爷爷,千万别让他再激动,这边有妈妈在,你放心吧,你哥一醒来,我会立刻给你电话的,嗯,嗯,好,你在美国也照顾好自己,爷爷那边就靠你了,好,那就先这样吧,好,再见。”
许女士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苏叶的声音有点抖:“美国?照顾好爷爷?”
许娥眉看了一眼有点茫然的苏叶说到:“发生了这个事,你们两个都被炸昏在地上,爷爷怎么受的了刺激?当即就吓得心脏病发作了,这边虽然抢救下来了,但病危并未解除,我们只好用私人飞机把他送到美国那边接受治疗,晨露来电话,说人已经平安入院,开始进行搭桥手术了。”
苏叶闻言这才放下了悬吊吊的心,她和莫晨海能平安是不足够的,爷爷也必须没事,否则,她的内心负罪会压得她无法抬头,毕竟炸弹的出现和剧轻侯有关,而剧轻侯会这么做,又和自己有关……
“叶子,坚强点,一切都会好的。”父亲的手掌轻拍在她的肩头,她努力的冲父亲微笑点头:“会的,一切都会好,都会没事的。”
门被敲响,随即斐泽一头汗水的跑了进来。
“怎样?”许女士回身便问。
斐泽一脸郁色的摇摇头:“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警方也只能扣留他四十八小时而已,何况剧轻侯自己也受了轻微伤害,人又在现场,作案动机被降低。”
许女士闻言攥紧了拳头:“降低?哄谁呢!难道那些化验的人,还找不出一点与他相关吗?”
“证物科和检验科,我都有联系过,他们说炸弹残片上根本没有剧轻侯的指纹……”斐泽正说着,电话响起,他欠了下身,急忙接起:“喂,我是,嗯,什么?谁?哦……好,我知道了。”斐泽挂下了电话,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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