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瑜强自镇定,握住沈露白冰凉颤抖的手,问着:“我是屋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说:“你们认识那个歌手赵月明吗?”
成怀瑜点头。
警察接着说:“他闯进你们家里,用刀捅伤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
沈露白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如下坠的落叶,成怀瑜连忙搂住她,连忙追问着:“那妇人是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说:“已经送外医院了,从那个伤势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见她一面吧。”
成怀瑜心中一凉,问明在哪个医院,连忙抱起沈露白,飞奔着上车,奔驰而去。
路上,沈露白悠悠醒转,眼神涣散,茫然四顾,急切的问着:“我妈呢?”
成怀瑜不发一言,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
这一段短短的路,长的就像是漫漫长江水,成怀瑜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沈露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虚弱而萎靡的蜷缩在椅子上,抖成一团,任由一串串的眼泪滑落脸庞。她希望很快到达医院,但又希望永远不要到达,奇…'书'…网那样她就可以像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永远不会听到噩耗。
医院终于到了,成怀瑜把沈露白搀扶下来。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腿上软软麻木的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成怀瑜身上,被他半抱着走进去。
成怀瑜拖住她的腰肢,快步的往前走着。经过一间病房时,几个护工推着一架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家属们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会不会骂我,好吧,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死亡
医生已经停止了抢救,因为,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必要,整个心脏已经被刺透了,即使大罗金仙在这里,也束手无策。
医生给刘香梅注射了药剂,延续着以秒来计算的生命,让她有机会和家属见最后一面。
成怀瑜抱着沈露白进来,刘香梅眼前一亮,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竟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妈,你没事对不对?”沈露白一喜,扑到妈妈身边,以为妈妈她没有生命危险。
“露儿,你冷静的听妈妈说。”刘香梅握住女儿的手,贪婪的看着她,说:“妈妈就要去找你爸爸了,以后就剩下你自己了。”
“不……不……”沈露白使劲的摇着头,眼泪如瓢泼的雨瞬间倾泻下来。
“我死之后,你不要难过……妈妈这一生,有个……好丈夫,有个好……女儿,值了……只是苦了你。”刘香梅的气息开始不稳了,苍白色的脸上越来越暗。
“妈,你不要说了,好好养着,你不会死的,不会!”沈露白死死握住妈妈的手,胡乱的揉搓着,想将那冰凉得如同冰块的手捂热。
刘香梅的开始涣散的眼神飘向成怀瑜,他赶忙蹲下。
刘香梅将沈露白的手搭在成怀瑜手上,说:“你是好孩子……我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好好对她,永远……都不会……辜负她!”这一句话,说得异常艰难,歇了好几起才说完。
成怀瑜紧紧握住沈露白的手,连忙说:“妈,我向您保证,这一辈子都只爱沈露白一个人,永远的疼爱她,守护她,代替她的父亲和母亲。”
刘香梅又缓缓的看向女儿,脸上满是灰败之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露儿……我的好……女儿,愿你……以后的人生里……再没有坎坷。”
说完,身上抽搐了一下,眼睛缓缓合上,头软软的歪在一侧,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妈……”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沈露白柔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每一滴眼泪都像是她心中流出的血。
她的妈妈,她用身体和尊严挽回的妈妈,终究还是被自己害死了。
沈露白悲恸欲绝,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使劲的推着妈妈渐渐冰冷的身体:“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能死,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任由她怎么喊,刘香梅都闭紧了嘴,再也不会张开了。
成怀瑜心中亦是难过至极,脸上一痒,顺手一摸,竟全是泪水。他搂住沈露白的肩膀,柔声的劝慰:“露儿,妈她已经过世了,你就让她安静的走吧。”
沈露白一听这话,陡然火气,一把将成怀瑜推开,满脸的戾气:“你胡说,我妈妈她刚做完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是坏人,你诅咒她!你给我滚!”
她的脑子混乱了,成怀瑜心中疼得要命,见她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哑了,浑身冰冷抽搐,抖做一团,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受不了的,连忙箍住她的身体,紧紧的压住她的四肢,将她送到另外一间病房了,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沈露白拼命的挣扎着,拳打脚踢,叫嚷着让成怀瑜滚出去,成怀瑜任由她打骂,就是不松手,她把手上的力气用个干净,镇定剂也慢慢的发挥了效力,不一会儿,沈露白就睡着了。成怀瑜给她盖好被子,望着她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在睡梦中仍然在抽搐的嘴角,红肿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叮嘱护士好好看着她,自己便出来安排刘香梅的后事。
霍承志和成若瑾也闻讯赶来了,也不免大哭一场。
他们帮着成怀瑜将尸体推到太平间。
拿到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成怀瑜看了好一会儿,坐在长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心头的那阵酸疼,冷静的掏出手机来,给刘香梅的兄弟姐妹们打电话。
“哥哥,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这儿我们先看着。”小瑾看着哥哥憔悴又疲惫的样子,很担心。
他既难过刘香梅的突然辞世,又担心突然收到的打击,还要兼顾关于办理后事的方方面面的问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成怀瑜揉揉眉心,说:“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着露儿,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找医生。”他担心护士不能尽责,怕沈露白在清醒后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成若瑾依言去了。
霍承志做到他身边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说赵月明杀人的事是警察亲眼目睹的,判死刑是板上订钉的事儿,我又去加了把火。”
成怀瑜点点头,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都怪我,是我低估了他,没想到他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霍承志摇摇头,说:“这不能怪你,谁都没想到,你不用自责。”
成怀瑜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露儿了,本来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却没想到让她遭受怎么打的打击。”
一向都自信满满,从来不会对自己丧失信息的成怀瑜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心中实在自责的厉害,看到发小受到这样苦痛的煎熬,霍承志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尽量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儿来减轻他的负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成怀瑜说:“我家里暂时不能住了,你安排好小瑾的住处,另外,露儿家的亲戚可能一会儿就都到了,你也帮他们安顿一下。”
霍承志说:“你放心吧,都交给我。”
沈露白的阿姨舅舅们都焦急万分的感到了,蓦然听到刘香梅去世的消息,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不是过来享福的吗,怎么连命都没了?满腹的怨气便都发泄在成怀瑜身上,一边哭着,一边骂他,成怀瑜只是默默的听着,一句也不反驳。
霍承志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这是个意外,你们不能骂他,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成怀瑜连忙拉住他,说:“别说了,这样骂我,能让他们心里好过些,我心里也舒服些。”
他们本也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时被悲伤冲蒙了,也就不再谩骂,二舅过来,开始跟他讨论办理后事的事,人都已经死了,入土为安才是总重要的。
“你们那里的习俗我不太懂,还是您操持吧。”成怀瑜说。
二舅说:“我姐没儿子,缺一个披麻戴孝摔瓦罐的孝子,你能来吗?”
“当然,我就是她儿子,没能给她养老,却这么快就给他送终了。”成怀瑜说着,话语中透出浓浓的伤感。
“妈……”沈露白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可笑又可怕的梦,梦里,她的妈妈死了。幸好只是个梦,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醒了。”小瑾关心的问,她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沈露白的床边。
沈露白揉揉干涩肿胀的眼睛,茫然四顾,声音沙哑难听,问着:“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瑾一愣,说:“医院呀?”
“医院?我怎么到医院来了?”沈露白苦苦的回忆着,忽然,脑子仿佛被劈开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梦竟然是真实的!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到割着,每一刀都带来尖锐的疼痛,牵动了每一根神经,全身无处不疼。
“我妈呢?我妈呢,小瑾?”沈露白哀戚的问着成若瑾。
成若瑾面容一黯,说:“已经送到火葬场了。”
沈露白“嚯”一下子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头,挣扎着爬了起来 。
“你干什么呀?你看,手上都流血了。”小瑾慌忙来阻止她,叫嚷着:“护士,护士快过来。”
沈露白眼前一黑,虚软无力的软倒在地,无数金星在眼前闪动,她狠狠的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等待着眩晕过去。
“小瑾,帮帮我,带我去,我要亲自去送我妈妈。”沈露白喘息着说。
“你这么虚弱,根本就走不了呀,他们就是怕你看见伤心,才没有叫你的,你就在这儿休息好吗?”小瑾赶紧的劝阻她。
这支镇定剂的药力本有12个小时,成怀瑜本想着,趁她睡着的的时候,将刘香梅火化完毕,不管沈露白是否会怨他骂他,他都不管了,只要她不用硬生生的看着亲人被焚化的过程,不用去承受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好,可是没想到,沈露白现在就醒了。
“求求你,帮帮我,小瑾,求求你!”她哀伤的恳求着小瑾,眼睛里蓄满了泪,那样的痛彻心扉,让人不忍去看。
不自觉的,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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