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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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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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妾事。文格时还湖南本官,道武昌,为解于总督。湖南军需局以三千金偿椿龄,寝其事。十二月,奏以长沙知府丁宝
桢率湘将至山东讨捻寇,宝桢时擢陕西按察使,诏改山东。
    二年三月,以席宝田、江忠义军出江西,援安徽。文格移广东,惲世临为布政使。五月,毛鸿宾迁两广总督,世临
代为巡抚。鸿宾以文格挟前事,因劾罢之,率湘军将张运兰、杨安臣、刘德谦以行。世临既得位,当奏署布政使,越次
用粮储道李明墀。按察使仓景恬不能堪,请病去。八月,石寇部党李复猷犯永绥。时大开已于四川破散被禽斩,余党依
复猷欲还广东,出酉阳,窥辰、沅,大储诸军防之。湖南名将已尽,世临不习军,张文报而已。复猷遂入会同,杀知县
邓尔昌,陷绥宁,分走道州。陈士杰拒战,寇溃散,走江华,出广西;别部掠通道,败靖州防军。十月,广东军禽斩复
猷于连州,湖南以捷闻。世临本依鸿宾以起,至是鸿宾大怒。世临又追前事,奏征陆传应自贵州至长沙会计厘税收数,
钩考其事,不能竟也。稍修小怨,以饮博事罗致道府十余人,又好以访闻案事,皆示意令自引退。石赞清为布政使,守
例奉行。吏治不能廉,物议讙哗矣。然世临谨事巨室,阳示同好恶,士大夫喜事者翕然称之。
    三年五月,江、浙逸寇犯江西。大增防军逾二万,分屯诸府。自厘货盐茶税兴,公私饶裕,冗军益多,皆坐营无战
事,比于额兵而滑惰,谄巧之将亦由此进。咸丰以前,讳言寇入,自毛鸿宾以后,每奏事必言“东、西同警,群寇迭至”,
以希大举恶。六月,江宁克,洪寇平,防军仍屯戍备寇。
    四年二月,惲世临罢,以李瀚章为巡抚。世临为政多饘门,高下任意,又刻核,自以习例案,明铨格,于补官屡诘
难吏部,而时议追咎毛鸿宾专擅威福,皆自世临发之,欲并去此两人。然其牵引多,重发难,乃假例事付吏议。鸿宾、
世临皆自以为无恐,及奏上,竟降调世临,出不意。湘军将以其治军疏,又力主搉税济东征,乃率醵银五万以资其归。
瀚章本起湖南州县,久从曾军,无所不谙练,特喜静镇,抑英锐,颇收权归之官,举错又异矣。
    三月,洪寇余党汪海洋等屯踞福建、广东边。议四省合击,复增军。遣陈士杰自桂阳出仁化,王永章自宜章出乐昌,
张义贵屯郴州。四月,鲍超军自江西援陕。超假归四川,遣总兵冯标等将前军出汉阳,待饷湖北。饷不时发,又不令其
军至省城,久屯金口,军士怨望,冯标等短于抚驭。超军号“霆营”,多收降寇,不乐西征,乃譟而叛,直掠而南,欲
合福建余寇。霆营剽悍有名,诸军畏之过于大寇,遂自袁、吉入攸,残安仁而南。湖南屯军至众,当突而过,先败赵焕
联所部军,刘德谦要之,不及,委所掠东走,德谦军收赵部军械无算。叛军至桂阳县,乃遇陈士杰拒战,大破之,余千
余人逸去。八月,复遣罗萱、彭炳武等助郴防,悉汰并援贵州军为二十营,以周洪印领之。十二月,汪海洋及叛军皆平,
东南休息,乃议援黔。
    五年,以李元度为大将,出沅州,攻铜仁、石阡寇,以周洪印等出靖州,攻天柱、清江苗。六年夏,李瀚章迁总督,
刘崐为巡抚。奏罢洪印及贵州布政使兆琛军,以席宝田募新军讨苗,始大用兵矣。朝议令四川、湖南俱出军,兼供其饷,
以平黔为期。湖南盐茶货厘税,自海口通,江浙定,绌于前十之六,所加东师饷税复停,因议捐输。李榕为布政使,倡
言当先令巨室助资,以率齐民。实不能行,而士民怨恨,摭他事令言官劾榕所委用者,而张自牧久领黔捐局,故指攻自
牧。刘崐奏辨,悉直之。其冬,增遣黄润昌率军出晃州,克镇远。
    八年春,润昌自施秉谋取黄平,中伏死,军覆。言者以阴事复劾李榕。总督李鸿章雪其事,而微言榕不恤名,罢之。
王文韶为布政使。
    九年秋,湘潭奸民以县丞于朱亭捕人赇赎,夜集百余人劫之,县丞跳走伤死,以变闻,因讹言哥老会。哥老会者,
本起四川,游民相结为兄弟,约缓急必相助。军兴,而鲍超营中多四川人,相效为之,湘军亦多有。初不为奸利,及寇
平,军罢散归,无业者假以报复劫掠,因又招诱,所在有之,各不相属,又人猥杂,并不能助缓急。而官吏讳劫盗、惮
缉捕,儒生喜防未然,往往推之哥老,以张大其势。奏报频频上闻,廷议以为固有之,虽诏防察,终以为不能绝。寇起
既久,督、抚亦不复议疏防罪。一闻哥会,辄上变发兵。于是巡抚以湘潭至近,大发省城屯军及旁近军合击,军至六千,
以柳万春、于高胜为将,往来潭、醴间,莫测寇势,稍取民间衣物,所至民亦恫喝之。用兵数月,卒无所得,虚张首虏
而还。
    十年春,龙阳奸民复仇,杀在籍同知陈景沧父子,益阳奸民亦劫县狱。荆州闻之,以为寇大起,总督郭柏荫以闻。
朝廷未得湖南奏,诘问巡抚,而乱民已散去。言哥老会者不已,因命总督李瀚章渡湖案之,罢刘崐,以王文韶代之,奏
设保甲局而还。
    十一年春,席宝田尽平贵州苗,军事告毕。四境无所防,而水陆军如故。省城城守,县火击柝,若备寇至。哥老会
时有闻者,军往辄散。文韶亦颇知诸军无事坐食,然不能罢。货税捐输益厌不复效,湖南盖贫弱矣。

曾军篇第二

    咸丰二年冬,湖北大营患潮勇横恣,罢遣之归,乃益道掠,公奸良民妇衢市,所至焚杀。愚民以为官兵不如寇,则
奸人倡伪议,谋通贼,及结盟拜会相挻起矣。
    曾国藩既奉命帮办巡抚团练,是时湘乡先立练局,请主其事,辞母忧不出,且自信行军用兵不素习。已而武昌陷,
湖南大震,始至长沙与巡抚张亮基治守御。且上奏曰:“团练之难,难于捐资。湖南行伍空虚,以练兵为要务。自军兴
以来,二年有余,糜饷不为不多,调集大兵不为不众,而往往见贼逃溃,未闻有战者,所用兵器皆大炮、鸟枪,远远轰
击,未闻有短兵交锋者,其故何哉?由兵未练习,无胆无艺故也。今欲改弦更张,于省城立一大团,择乡民壮健朴实者
招募来省,练一人收一人之益,练一月有一月之效。”又曰:“湖南会匪自粤逆入楚,大半附之而去,然犹有串子、红
黑、边钱、香会成群啸聚,如东南衡、永、郴、桂,西南宝庆、靖州,万山丛薄,为卵育之区。有司亦深知其不可遏,
特不欲其祸自我而发,相与掩饰弥缝,苟且一日之安,积数十年应杀不杀之人,而任其横行。今乡里无赖之民,嚣然而
不靖,彼见夫命盗首犯常消摇于法外也,见夫粤匪倡獗而莫制也,遂以为法律不足冯,官长不足畏,若非严刑峻法,无
以折其不逞之志。臣欲纯用重典以锄强暴,即良民有安生之日,臣身虽得残忍严酷之名,所不敢辞。今之急务,在使通
省无不破之案,而尽除大小各会匪,则涤瑕荡秽可期也。有曾经抢掠、拜会、结盟者,请即用巡抚令旗,恭请王命,立
行正法。内奸既清,外寇虽至无能为已。”于是立三等之法,重者斩,次杖毙,小鞭责释之而已,不以烦府、县狱。又
手书告劝乡人士耆老,虽幼贱,身自下之,必与钩礼,有所布告,皆通启自名,每牒府、县招致贤俊,牧令虽怙旧习,
然亲见大人尊官与乡民诸生为等夷,亦稍稍悟悔官民否隔,颇询地方利病。山野材智之士感其诚,虽或不往见,人人皆
以曾公可与言事,湖南欣欣乡治矣。国藩以十二月壬辰治军事。
    三年正月丙午朔。丁未,寇弃武昌,下犯安徽、江宁,湖南不受兵,乃益招募教练,兼令营兵防城者月六日合操。
抚标中军参将塔齐布,日阅所部军,训练有法。诸州县亦时禀承国藩,言所兴除。有上言胥隶贪恣,辄捕治斩之,其行
馆即讯者。经三月,杀五十余人,文法吏大哗。张亮基移督湖广,未几,移抚山东。署湖南巡抚潘铎引疾去,骆秉章复
来。以国藩所行异于罗绕典及诸团练大臣,心诽之,然见其所奏辄得褒答,受主知,未有以难也。二月,常宁土寇起,
以刘长佑将楚勇五百人、湘勇三百人往,未至,其县团丁讨定之。阳山寇窥宜章。大庾寇入桂东,杀汛官,以张荣组将
七百人往。衡山土寇起,三月,刘长佑破平之。永兴、安仁、茶陵时有寇发,辄闻而兵随至,奸轨破散。
    五月,洪寇分党围南昌,江忠源往援,因乞师湖南,以罗泽南将湘勇千二百,六月辛卯起行,道醴陵;忠源弟忠淑
将楚勇千,壬辰起行,道浏阳;署盐道夏廷樾将营兵六百人、湘勇七百,丁酉起行,道醴陵。援军之行也,国藩念营将
积敝不可用,纯用书生为营官,率皆生员、文童,以忠诚相期奖,然未经行陈,故以楚勇百战者偕。楚勇尚剽锐,营制
疏略,乃命千总张登科领湘勇二十人为前哨。戒忠淑、登科曰:“哨探必百里,至瑞州待湘军而行。”忠淑狃其家军称
劲旅,心笑曾公怯,驱而前,中途讹言寇至,哗而溃走,奸民噪惊之,弃军械、饷银,退保义宁,留十余日乃进。七月
壬申,湘军至南昌,则战城下,书生争奋搏寇。寇阳退抄其后,军败。营官附生谢邦翰、童生罗镇南、易良幹、罗信东
战死,泽南收众入城。于是国藩闻之,以为湘勇果可用,虽败敢深入,官兵不如也。江忠源初至九江,奏请增兵。国藩
与书曰:“今日之极可伤恨者,在兵败不相救而已。盖调发之初,征兵一千,而抽选数营或数十营,卒与卒已不相习,
统领之将又非平日本管之官,遂乖然不能以相入。至于兵与勇遇,尤相嫌恨。桂东之役,三厅兵寻杀湘勇于市;江西之
行,镇筸兵杀湘勇于三江口,伤重者十余人。以今日营伍之习气与调遣之成法,虽圣者不能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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