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夜如斯阒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沉稳而内敛，时时刻刻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保护自己。
她的，微弱而急促，似乎沉浸在一个永无天明的梦魇之中。
他们是同类，明明心很柔软，却要故作强者，在脆弱的心脏上设下了一层荆棘，用它来作为保护自己的屏障，殊不知，两个人想要互相拥抱取暖，只会互伤对方……
“叩，叩……”贺谦逸站在门口，象征性的敲敲门。
其实他一直站在门外，察觉着暗夜绝脸上每一处细微表情的变化，他笃定他已经爱上她了，而倨傲如他，一直在否认着心底的这种感觉。
暗夜绝仰头眼了一眼快要输完的输液瓶，沉闷地说道：“进来！”他的眉头拧成一线，“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什么她的高烧还不退？”
贺谦逸熟练地换输液瓶，视线落在月纤影的病颜上，眼底柔光闪烁，“或许，她并不想醒来吧！”他沉喑的声音状似一声无息的感叹。
暗夜绝眼底一暗，保持了沉默。
***************
翌日清晨。
绵延好几天的秋雨停了，乌云散开，天空放晴，被雨水洗净的天空显得格外澄澈湛蓝，太阳散发着淡然的柔光，好像被筛子滤过了一般。
输了一晚上的液，月纤影已经退烧了，但是脸色却是愈发的惨白。
“嗯……”逸出一声沙哑的痛苦shen吟，月纤影感觉喉咙被沙子堵住了一般，一开口有沙子在磨，好疼。
她缓缓睁开眼睛，惺忪迷蒙的眼眸望着天花板，这个熟悉的装潢。
“你醒了！”耳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暗夜绝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听到动静，随即欣喜地扑到她的床边。
月纤影却只看了他一眼，遍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就像一记重锤，砸到了暗夜绝的心里。
她在恨他！
对于这一点暗夜绝非常笃定。
不过，她很他是应该的，暗夜绝也在恨自己。
“睁开眼看我！”暗夜绝命令道。他的强势、霸道，好似权威一般，绝不容许有一点反抗。
月纤影眼睑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仍然紧闭眼眸。
“我命令你睁开眼看我，听到了没有！”这次，暗夜绝的不满化作了满腔怒火朝着大吼。
月纤影转过头，睁开眼看向一脸沉郁的暗夜绝，但是她的眼眸，空洞，无神……在他面前，她就好似一具躯壳，灵魂早已游离。
她的反应激怒了暗夜绝，他攫紧双拳，隐忍着胸腔着急剧的怒火，他怕愤怒侵蚀了她的理智，让她做出再次伤害她的事。
“唉——”暗夜绝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月纤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空灵的眼眸看着窗外的太阳，尽管阳光很温暖，但是射不进她的眼睛，同时，也暖不了她的心。
***************
冰冷潮湿的地牢里不断传来尖细嗓音的尖叫声。
“痛……求求你们，放我好不好……我的手要废了……”冷美艳被绑在曾经绑过月纤影的石柱上，血依旧从手腕上的伤口处流淌下来。
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凌乱的头发，不整的衣衫，本来勾画地精致妆容可此刻在泪水的洗礼之下，被晕开，眼睛出一团黑，好似鬼一般。
“已经废了。”贺谦逸淡淡地说道。
对于杀手而言，一双再也无法杀人的手，就相当于废了。
“说！是谁派你杀绝少的！”凌锋刈开始拷问。
冷美艳随即摇着头，“我不说，你们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她的态度坚决。
“你……”诡肆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你还不够格让我们动手！或许，这个你会喜欢……”他拿出一瓶浓硫酸，渐渐靠近冷美艳。
“这个……只有一浇下去，你的整张脸就全毁了，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好像妖怪一样！”
“不要……我不要……”泪水簌簌滚落下来，冷美艳奋力挣扎着，“你们干脆一点杀了我吧！”
隐逸在黑暗中的暗夜绝缓缓开口，“既然你会出现在厉堂主的别墅里，那么……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他一说完，随即转身，“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毁了她的容，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切了她的舌头，再扔出去！”
这就是敢动他女人的下场！
“不要……暗夜绝，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冷美艳害怕地全身发抖，慌乱地大吼道：“我是你哥哥的女人……你不能这么绝……”
暗夜绝蓦地停下脚步，转身：“你说什么？暗夜厉……你知道他在哪里？”
☆、第093章 你有爱过她吗
冷美艳似乎看到了希望，现在保命重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厉堂主就是暗夜厉，我是他的女人，你看看他的面子，不要杀我好不好……”
幽黑的眼眸微怔一下，随即暗潮翻滚，幽光闪烁。
思索片刻，幽幽然说道：“放了她！”
“可是……绝少，她是……”凌锋刈觉得此举有些不妥。
“算是送给哥哥的一份见面礼吧！”暗夜绝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帮我带一句话——我始终都是他的弟弟。”
***************
月纤影养伤的时间，她始终保持着对暗夜绝不理不睬的态度，虽然伤口在贺谦逸细心的照顾之下渐渐愈合，但是心里那个伤疤却再也愈合不了。
碎了，就是碎了，再也粘合不会了，即使重新弥补好，上面的疤痕还是存在。
一抹纤柔的身影坐在花园里的竹凳上，空茫的视线望着远处的蔷薇小苑。
那些蔷薇花依旧炫目，灿烂地怒放着，娇艳欲滴的颜色艳得刺眼。
“天冷了，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一件黑色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暗夜绝刚刚处理完公事，站在窗前休憩一下，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单薄的身体似乎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倒地一般。
似乎在她的眼中，他就是空气一般，月纤影连一个眼神也吝啬不给予他。
暗夜绝有点习惯了她的冷漠态度，继续说道：“这里风大，我们进屋好不好？”
“……”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冷漠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暗夜绝，他在月纤影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乳白色的屋子就好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屋，红色的琉璃瓦泛出着阳光熠熠的光芒，一圈铁围墙上交织缠绕着墨绿的枝叶，一朵朵娇艳的蔷薇花点缀其中，倾吐着淡淡的幽香。
“那些花事我和哥哥一起为一个女孩种下的，为了能让蔷薇一年四季都能开花，我们特地去找来了耐寒的种子，即使过了九月份的花期，那些耐寒的花依旧可以绽放……”
暗夜绝的声音低沉，悠远，似乎说着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久到都让人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渐渐的，月纤影迷蒙的眼眸里有了光彩，她转过头，启口问道：“你有爱过她吗？”
这应该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开口对他讲话，清雅的声音犹如黄莺般悦耳。
暗夜绝不假思索地说道：“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停息，也不会停息……”
如果说儿童时期那青涩的叫——喜欢，那么现在深入骨髓的思念应该叫——爱。即使知道她已经上了天堂，但是爱她，就好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就好像他的呼吸，无时不在，或许，知道他呼吸停止，才能停止不爱她。
月纤影明亮的眼底微光波动了一下，嘴巴张开，又愈合，硬是把“既然你爱过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这个问题咽会肚里。
眼眸里波光闪动，她蓦地站起来，“或许她并不稀罕你的爱！”
随着她的动作，披在她身上的黑色大衣掉落了下来，尽管如此，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还萦绕在她的身上。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过，月纤影微微颤抖一下，“明天，我想出去一下。”
“去哪里？”暗夜绝突然觉得如此询问有些约束她，“可以！现在气温低，多穿一点衣服。”
面对暗夜绝无微不至的关心，她都不会领情，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身就走。
***************
银色的面具闪过一道冷幽的寒光，一双冷鸷幽魅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冷美艳。
“呜呜……”病床上的冷美艳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还不忘偷偷瞟几眼暗夜绝，留意着他的神情。
暗夜厉不耐烦地微皱一下眉头，“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阴冷的声音好像凛冽刺骨的寒风一般，直接吹响冷美艳，她随即一震，吓得收住了哭声，“我……我……”
“快说！”厉眸迸射出一道寒光。
“我告诉暗夜绝你就是……就是暗夜厉了……”冷美艳随即求饶，“厉，我也不想说的，他们要对我用刑，他们要用浓硫酸毁我的容，还要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割断我的舌头。厉，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不能失去你……我毁容了，你会嫌弃我，我手筋脚筋都断了我怎么伺候你，没有了舌头如何叫出你喜欢的声音，给你……”
“原来你那么喜欢伺候男人。”暗夜厉冷眼勾笑，“那把你买去泰国当ji女吧！”
冷美艳的眼睛惊恐的瞠圆，她听说过那些地方，被买进去的女的，好像工具一般一天要接好多客，只要有钱就可以任意折磨她们。一旦进去，除非是死，绝对没有一个能活着逃出来。
“厉……不要，我不要当ji女……”她扑倒在地，跪在暗夜厉的面前，哭得更加凶了。
暗夜厉弯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妖媚的容颜：“你不是喜欢跟男人上chuang，让你这辈子都伺候男人不好吗？”眼底氲开一片冰冷的笑意。
“厉，不要……你把我卖去那里岂不是要我死嘛！”
“哈哈……”邪魅的笑挂上刀削般的俊脸，“你猜对了，我就是要你死，而且还是生不如死！”
说完，暗夜绝转身，跨开步子。
冷美艳飞扑过去，双臂抱紧他的双腿，“厉，我跟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了，一直没有做错过事，就这一次，你给我一次将功抵过，好不好……”
“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让我无法原谅你吗？你不应该拿刀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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