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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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12期-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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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他们在一个无月的夜里摸黑长谈吧
  
  中
  
  天水:天边之水
  水中央,是一颗外逃而叛逆的心
  
  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
  他的灵魂和梦幻
  已经被时间交给了四个方向:东、南、西、北
  
  大地湾先民的消息、麦积山的佛语、南郭寺的泉水
  经由一场轻风
  悄悄地到达她们的耳际——
  不祈求大地的回音,甚至
  拒绝时间的答复
  他只祈求,一颗心
  能碰上另一颗臆想和猜测里干净的心
  就够了
  哦,今夜月色澄明
  在这座老城,我的心散成四瓣
  又一次为她们开放


一个人的房子(组诗)
■ 鹃 子
  春 桃
  
  她在四月生下第二个女儿
  生下啼哭、欢笑
  生下一路的坎坷
  漫长的等待
  生下致命的疾病
  ——无数落花一样的咳嗽
  
  她不是春天的桃花
  她的女儿也不是花瓣
  她和春天和桃花的关系仅仅在于
  桃花也开在她的春天
  
  这个旧社会的苦孩子
  新社会的妇女主任
  这个留着短发笑容亲切的女人
  病中和别人说话时
  总拿着一条素色手帕小心掩住嘴巴
  四十三岁就永远告别春天的女人
  人们一直叫她春桃
  而我
  叫她妈妈
  
  木 兰
  
  她枝叶稀疏
  把花开在四月
  那时你刚刚转过身
  背向春天
  
  她该是某个古井旁汲水的女子
  或者你是个偶然路过的游人
  你们初次相遇
  如果一时还不知道她的芳名
  那就随便用一个小名来称呼吧
  叫她木兰,或者木莲
  反正开的花内白外紫
  反正笑起来唇红齿白
  反正她刚好也是香气如兰
  色艳如莲
  
  如果你发现她
  这株小小的植物花期短暂
  并且只开花,不结实
  也不必太过惊讶
  生命的意义各有不同
  
  她身上的一部分味苦、性寒
  可去皮肤中太热
  她的笑容或者爱情——
  我们称之为花朵的部分
  也可入药。据《本草纲目》记载:
  主治鱼骨鲠,可化铁丹
  
  原木家具
  
  我始终觉得它们——
  这些桌子椅子和木床不仅仅是木头
  它们去掉了所有伪装
  削减了一切繁文缛节和我
  一起坐下来、躺下来
  它们清晰的纹理像我身上的静脉
  深褐色的伤疤则是记忆中
  某些打不开的结
  它们呼吸
  在我身边散发着杉木的清香
  
  一棵树要经过怎样的疼痛
  经历多远的跋涉才来到这里
  和我相遇
  因此我们是有缘的
  我相信有时候一棵树和一个人
  在火焰中会有相同的感觉
  因此我还可以这样推断:
  一根木头能够在水中浮起来
  我也不会在泪水里
  沉下去
  
  看着一滴水缓缓滴落
  
  那该是水管里或地球上的
  最后一滴水
  我看着它从水龙头上渐渐下垂
  艰难、缓慢
  这期间我的心跳了三百次
  把一个人想了一百遍
  忘了一百遍
  又想了一百遍
  天空亮了一下
  又暗了下来
  
  我看着
  一滴水缓缓滴落
  看着树木一棵一棵倒下
  森林一片一片消失
  风沙闪电般淹没城市
  看着陆地摇晃、塌陷
  大海高耸陡峭
  世界踉跄了一下
  又停顿下来
  
  这期间我能做的只是
  眨一眨眼睛
  来不及擦去眼角那
  最后一滴泪水
  
  我不能给你更多
  
  做一回女人
  给你水
  给你火焰
  给你黑夜的灯盏
  给你爱  让你疼痛
  给你心
  让你来伤害
  酒是浓烈的  咖啡是苦的
  爱人  我能给你的
  只有这些
  
  做一次母亲
  给你骨头
  给你肉
  给你搏动的血脉
  给你脚  路你自己走
  给你眼睛
  世界你自己去发现
  引力是地心的  翅膀是天空的
  孩子  我能给你的
  只有这些
  
  一个人的房子
  
  一个人的房子可以很小
  也可以很大
  一个人在房子里可以想点什么
  也可以什么也不想
  
  就像这个傍晚
  我穿着一双布拖鞋走来走去
  从一个房间
  走到另一个房间
  然后在窗前坐下来
  指尖触摸椅子上木头的年轮
  窗帘半卷  远处的
  田野还不见春天的秧苗
  牛犊啃着青草
  小河淌着霞光


安娜和其他(组诗)
■ 徐丽萍
  同宿舍的安娜
  
  安娜真的病了  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睡着的时候醒  醒的时候睡
  失恋像来势凶猛的风  把她翻卷着吹过了
  多少个时代  她无意间跌落在美人的壳里
  却惹来红颜祸水的命  安娜举起梳妆镜
  把哭红的眼睛藏进了脂粉盒  食物成了绊脚石
  日子跌跌撞撞没头没脑  什么东西被别人牵走了
  她有时静下来  从古书上悬丝切脉
  为自己开一个浪漫主义者不宜  现实主义太忌的绝方
  她有时又笑着  把爱情吹成一堆废弃的羽毛
  安娜失恋了  她伤心的程度有时过大  有时过小
  但绝不等于我们的想象  安娜真的病了
  一头英姿飒爽的短发  被要命的爱情扯成了绝美的瀑布
  
  海盗船
  
  安娜无精打采的趴在宿舍的写字台上
  绞尽脑汁  想劫获那艘海盗船
  她面带神秘地把喋喋不休搭在我的耳际
  她的野心里藏着玄机  天哪想打劫海盗的女子
  除了美还握着兵器  你无法想象她嫩如削葱的手指
  血刃海盗时的凶残  又如何把劫来的船
  放纵于海上  把海面的波浪推向无限大
  把海底的另一种宇宙搅浑搅乱
  她像美人鱼一样轻歌曼舞  陶醉于痴心妄想
  什么时候那腥咸的海水才能溅落在她卷曲的发梢
  安娜漫无目的地把目光抖落在窗外
  劫持海盗船的梦想在内心膨胀
  安娜要用她的娇媚与蛊惑  劫获那艘海盗船
  
  早就有预感
  
  早就有预感了  在你拼命地抓住我手的一瞬
  你背叛家族  颠覆未来
  从自己的骨骼里抽出男人的胆色
  用一只手撑起了一个幸福女人的天堂
  你毫不吝啬  大把大把地挥霍爱情
  真的  你不懂一个女人的泪腺里装了多少碎片
  也无法想象  一个把夜都坐荒凉的人
  坐在堆满破碎感的房子里  心如死灰的滋味
  满脑子装满一个人无情的利斧
  然后看见自己血流成河  看见自己七零八落
  你用了全部爱的力气  抽身而去
  身后留下漫天的尘土  在尘土模糊不清的我
  早就有预感了  你的背离  我痛心疾首的爱情绝唱
  
  片刻的念头
  
  那或许是片刻的念头  带我走吧
  到木星  到水星  到火星  到银河系以外
  新的生命空间  新的生存状态
  不再被一种环境挤压
  想敞亮就敞亮  用任何方式奔跑
  用任何方式去爱  没有限制
  随心情任意变化  可以是鸟类  可以是昆虫
  吸食银河里每一滴闪亮的甘露
  宇宙这星座们的温床
  它使每一个梦都旋转成一朵花  一个谜团
  人类拼命求索的真理  总是被神耻笑为荒诞
  人们以自己喜爱的方式绑架了自己
  从肉体到灵魂  从内容到形式
  心灵张开薄纱的翅膀  飞翔成为自然
  那或许是片刻的念头  带我走吧
  这一生有爱相随  变化成什么都不重要
  
  与狼共舞
  
  狼用它幽蓝的眼睛  点亮了草原上神秘莫测的光
  它蓬松而又光鲜的皮毛  一次次掀起巨大的波浪
  有时它静如止水  内心里充满了水的柔性
  有时它狂野如风  用它的利齿撕碎一切虚妄
  它全部的爱恋  只为抵达羊一次温柔的注视
  可是羊只爱青草  爱草的内部  爱那绿的汪洋恣肆
  上帝总是在嘲弄万物  让它们阴差阳错  顾此失彼
  狼把仇恨灌注于欲爱不能的宿命
  它们宣泄于更小的动物  不仅仅是为一只空虚的胃
  羊在逃命中与狼共舞  舞出了一段造物的凶残
  狼用它幽蓝的眼睛  点亮了羊散落的白骨
  和白骨上青草的飘逸
  
  蛇
  
  你无法想象最初的蛇貌若天仙
  在伊甸园里踱着步子
  她的翅膀闭合如叶  盛开如花
  一眼就看穿了  智慧树果核里暗藏的祸
  把祸点燃  给蒙昧者还原别样的真相
  在火光四溅里  神们失魂落魄的叫嚷
  使蛇抿了一下樱桃般娇艳的唇
  收敛了她对这个世界假象不屑的笑
  她准备了一身丑陋无比的衣裳
  等待接受上帝对叛逆者的惩罚
  你无法想象最初的蛇
  她轻歌曼舞令山河变色
  她的美艳令百花黯然
  她的智慧打开是一片海
  合上是一部传世的宝典


想起一头忧伤的牛
■ 韩浩月
  在一个朋友的博客里看到了一头牛的照片。那头牛垂着头站在一位乡村老汉的背后。牛的旁边是草垛。地上满是干枯杂乱的草叶。那头看上去思想单纯、没有任何心事的牛,是一条水牛,有着粗糙的灰黑色的皮肤,他低头在地上似乎寻找着什么,可是我知道那是掩饰自己无所事事的一种做法。它的这个举止让我有些触动,我觉得这头牛充满了伤感的情绪。也许是我看这幅照片时心理发生了化学般的变化。总之这头牛让我一整个下午都过得恍恍惚惚。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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