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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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竹马成行妖孽成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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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明轩摸了摸陶锐脸上的乌青块,笑:“你受伤了好帮你上药啊?”
  陶锐脸上一黑,郁闷了,真是没面子,好久没让人给打着了,偏偏这么关键的送行时刻他大师兄发威,给擦到一拳,他一手捂了脸:“不许看!”
  段明轩哈哈大笑,揉一揉陶锐的头发,转身上了车。
  
  他坐在窗边冲陶锐挥手,小陶笑嘻嘻的对着他做口型,又挺一挺胸,段明轩看清了大概,大意是:你不在的时候叔叔阿姨们有我罩着,你放心!
  段家和小陶家里是多年的邻居,虽然后来段明轩家里搬走了,可是走得不远,关系一直就没有断。段明轩常常炫耀说小陶一出生的时候他就抱过他,自然,这个事陶锐是不会认的,四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照理说就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这世界上有些事偏偏就是会不照着理数来。
  
  段明轩一直记得,他的人生记忆就是从四岁开始的,那时候的小陶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水晶梨似的小脸上嵌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议,他用手指去戳他的脸,小娃娃转过滴溜溜的眼珠子来看他,扁了扁嘴,没有哭,居然在笑。
  他还记得那时候陶妈妈笑着问他:小段段,喜欢小弟弟吗!
  喜欢!小段段拼命点头。
  那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哦!陶妈妈笑微微的。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子,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和陶锐一模一样。
  
  火车咔的晃动了一下,开始前进,段明轩从回忆中转醒,这是他人生之最初的第一个承诺,只希望可以有始有终。
  陶锐挥着手,追着火车奔跑,校服的白衬衫被风带着扬起来,那个笑容很明亮,映着夕阳,让段明轩的眼睛酸痛。
  桃之夭夭,果然灼灼其华。
  
  光阴如箭,岁月如刀,段明轩有时候想,假如真的有上帝,那也应该是旧约里那样的杀神,而不是新约救世主,因为他的本质是残忍的,你看连代表时间的词,都用得这样杀伐,好像人们注定都要在流光中受苦。
  段明轩大三的那年,也就是陶锐高二的时候,陶爸爸的病情得到确诊,是尿毒症!
  陶爸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可是家境所限,总是操劳的时候比休息时多,拖拖治治,治治拖拖,终于不可收拾。
  段明轩闻讯赶回家,陶锐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等他,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便缓缓抬起头。段明轩只看到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在星空下凝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迅速的漫起了水光。
  
                  竹马成行(中)
  2.竹马成行(中)
  
  “陶陶……”段明轩蹲下来,抬手抚上陶锐的脸颊,眼泪沿着手掌滑下去,烫得惊心。
  这小孩哭起来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无声无息的流泪,平静而汹涌,漆黑的瞳孔在泪水的洗刷之下越发的明亮,好像天上的每一颗星都聚到了他的眼睛里。
  段明轩张开手臂,往前倾了倾身,陶锐便扑过来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深秋入冬时分,段明轩穿了三件上衣,一层层湿透,眼泪的热度一直烫到他肩膀上,好像会把皮肤融化。
  似乎是过了很久,久到段明轩觉得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轻轻拍了拍陶锐的背,贴在他耳边说道:“让我去看看叔叔吧!”
  陶锐动了动,把脸抬起来,很神奇,他哭了这么久,眼睛却不会肿,只有眼眶里含了一点红,他拉着段段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等会,看到我爸要笑得开心点,我一直骗他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我知道的。”
  段明轩努力笑一笑,却不知道是否笑得很丑,不过他可以看到陶锐的脸,他笑得仍然漂亮,神采飞扬,最后走进病房的时候,他转过脸去让段明轩看他的眼睛。
  “很好,看不出来。”
  段明轩习惯性的去摸他的头,却发现现在的陶锐已经快和他一般高了,青春期的少年,几乎是见风长的,他本来应该是新生的竹,张扬肆意的无畏生长,可是生活偏偏给了他千斤重担。段明轩很焦虑,这一场变故来得太快,他现在还不够有力,他没办法好好照顾陶锐,虽然陶锐说他不需要照顾。
  
  小陶的功课不可避免的被拖了下来,他开始四处打工,想尽一切的办法赚钱,而段明轩也在大学里开始了他的家教生涯,医学院的学生去做家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那代表着所有的课余时间完全被终结,同时,他也开始问家里要更多的钱。起初段家老爹还以为养了多少年的乖儿子忽然学坏,后来知道事情的首尾也就默认了,他们是厚道的人家,如果儿子要做好事,他们并不会拦着,更何况小陶是他们从小看大的孩子,品质纯良,知道好歹,也会懂得感恩。
  一开始陶锐自然是推脱的,可是如果段明轩发火,他倒也不敢不接,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缺钱,非常缺,穷困是多么现实而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当它和亲人的生命联系到一起时。
  
  陶锐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念到高中毕业,终于成年,只身来到台北。段明轩原本是希望他继续念书念下去的,钱的事他可以想办法,他本来以为这个残酷而冷漠的大城市不会有一个十八岁男孩的容身之所,他以为陶锐会知难而退,可是他低估了陶锐的能力。
  三天后,小陶被一家大型的保安公司录取,面试的方式很简单,他站到擂台上,挑完了这个公司所有的高手。黑色的制服穿上身,陶锐瘦削的身姿被束得更加挺拔,笔直而刚韧。木已成舟,段明轩知道劝不回他,也就只能随他去。因为工作危险,陶锐的薪水并不少,可是比起医院那个无底洞来,仍然显得杯水车薪。
  
  所以,外快很重要,陶锐摇着手笑眯眯的对段明轩说:马不吃夜草不肥啊!
  段明轩闻言瞪了他一眼,想想又不忍心,安慰似的揉一揉他的头发,少年时柔软的触感变得刚硬了许多,削薄的短发刺刺的挠着手心,这些年陶锐的脸上瘦了不少,最后一点婴儿肥也褪尽了,脸形瘦削而帅气。只不过眼睛仍然明亮而清晰,笑的时候整张脸会皱起来,有种特别的天真稚气,非常可爱。
  然而这位天真少年的夜生活很致命,他打商业擂台,整个格斗体系里最血腥暴力的那种,拳手带着最简单的护具彼此撕杀。
  纯粹的搏命,就是如此!
  
  天气很热,潮湿而闷的夏夜,段明轩洗完澡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寝室阳台上去晾,晾完了,甩了甩手上的水滴,趴到在扶拦上,等着。天色混沌黑沉,漫天没有一点月光,也没有半颗星,风雨欲来的征兆。
  他看到楼下小花园里有一道黑影窜过,站到他的楼下仰起脸来,天上没有的两颗星在地上升起来。
  段明轩勾起了嘴角,微笑。
  陶锐在楼下冲着他挥挥手,沿着墙角的排水管道往上爬。段明轩的寝室在二楼,以陶锐的身手,五分钟就可以爬上来,不过这次爬得慢了一点。段明轩看到他的手撑到扶拦上,轻轻一跃,站到自己面前,额头上有血,已经被擦过,手臂上有更多的鲜红,把衣服沾湿了一大块。
  
  “进来吧!”段明轩很认命的去找药箱。
  “你室友不在吗?”陶锐脸上仍然带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周末,早回家了。”段明轩最痛恨他副表情,一想到这小子都已经痛到快要习惯了,他就觉得心疼,只是不好说,因为多说无用,他拍拍自己的床:“过来让我看看。”
  “等会儿,让我先去冲一下,别弄脏了床单。”陶锐打开他的柜子找衣服穿,随便拎了一件篮球背心出来,抱着去浴室。
  “小心点。”
  “我没事,小意思!”陶锐扬一扬手。
  
  水声哗哗,传到段明轩的耳朵里,勾起一丝微妙的心动。
  酒精,纱布,创可贴,跌打酒……他觉得无聊,便把箱子里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排排站,全排到床上。
  
  “噫,你在干嘛呢?”
  
  蒙头一股水汽罩过来,拌着沐浴露清爽的薄荷味道,段明轩偏了偏头,看到陶锐湿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拿着一块干毛巾正在擦头发。那件篮球背心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大,松松垮垮的,露出漂亮的锁骨。
  段明轩和陶锐的身高其实相差不多,段明轩看起来要更壮一点,背上有更厚实的肌肉纹理,而陶锐全身的肌肉都紧贴着骨骼,非常的精悍劲瘦。普通男人追求的是没有一丝赘肉,可是对于陶锐来说,一丝更多的肌肉也没有意义,太多的肌肉会影响灵活度。
  
  “给你准备的!”段明轩黑着脸,陶锐清亮亮的眼睛瑟缩了一下,有点胆怯。
  段明轩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大叫:“大刑伺候!”
  陶锐笑着往后躲,被段明轩捞住腰拉了回来,按到床上,出乎意料的,这次的伤倒并不多,只是手臂上有一道不深的血痕,切口破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划到的。
  “怎么弄的。”段明轩掰过他的胳膊消毒。
  小陶嗞嗞的抽着气,说话的有点断续:“椅子,椅子腿划到的。”
  
  “你们擂台上还有椅子?”段明轩莫名其妙。
  “打下来了!那小子使诈,一开场就把我拖下了台,我们两个一起滚下去的,就只能继续打,然后他就操家伙上了,呵,还当我会只会空手。”陶锐笑得挺得意:“不过,他用凳子我也用凳子,我不占 他便宜。”
  段明轩听完沉默不语,小陶这些年名声很好,大部分时候都在做私人的贴身保镖或者是护送什么贵重的物品,随时随地把各种日常用品当成武器也算是职业技能的一种,正规的拳手不会像他这么野路子乱来。
  
  段明轩熟极而流的包扎完伤口,想了想,用了个郑重的语气:“前几天回家去了一趟。”
  “哦,叔叔阿姨好吗?”陶锐动了动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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