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
哦!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然——或许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克琦一脸阴沉地回到家里,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得罪她似的!
殷唯斌那个顽固的大石头!简直冥顽不通到了极点!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
么错!
不管她如何晓以大义,他史觉得她很爱管闲事;居然说她八股、迂腐!
事关两个孩子的未来,他居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克琦!你可回来了!我等你等得急死了!”岑克航一见到她便急急忙忙地
将她拉进房里。“怎么今天这么晚?你不是一向都很准时的吗?都快七点了!”
她阴郁地瞪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只关心你那
些恶心的实验。”
克航睁大双眼。“你干嘛?吞了火药库了?我得罪你了吗?”
“全世界的男人都得罪我!什么事快说!小心我会喷火的!”
“谈恋爱了吗?他和你吵架?放心!老哥替你出气!”他笑着拍拍胸膛。
她狠狠瞪他一眼,张嘴做个喷火的姿态。“烧死你!懒得跟你扯!”他怒气
冲天地打开门。
“拜托!拜托!算我说错话好不好?”他连忙拉住她陪着笑脸:“别生气!
别生气!要发火至少等我把话说完。”
“那你还不快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两张票。“我在公司拿到的,今天晚上的音乐会,七
点半进场,你帮我去邀乐双好不好?”
“原来是有求于我,难怪那么没自尊。”克琦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你别得寸进尺,讲话跟克帆一样,越来越毒辣!”
克琦叹口气,满腔的怒火终于平息。
她的确是失常了,平时她是不会迁怒他人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很少看你这么火大。”他真的很关心地望着她。
她摇摇头苦笑两声,将票接了过来。“算了,看在你莫名其妙被我凶的份上,
我就帮帮你吧!不过下不为例哦!哪有人追女朋友还靠裙带关系的。”
“什么裙带关系!天哪!你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吗?”他笑骂。“亏你是我最
疼爱的妹妹!真是不通人情。”
“哦?”她对他假笑。“那我说你小头锐面、逢迎巴结、卑鄙下流、汲汲钻
营可以吗?
够文雅了吧?都是古文。“”岑克琦,你确定你还想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
“你唬我!”
“没有!我才不唬人的,不信你再试一次!”
克琦笑着逃离克航的房间,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房门半掩着,从外面可以清
楚的看见房里的情形。
乐双背后对她坐在床上,叶子坐在她的前方,床上摊了一堆牌。
“好!那你告诉我这张是什么?”
“方块K。”
“这张呢?”
“梅花3。”
“太不可思议了,你可以到赌城去大捞一笔!”乐双开心地笑着,那是她极
少极少听到的笑声。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没来由地又低落了下来。“我可以进来吗?”她有些
犹豫地开口。
“克琦!你回来了!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下班呢!”叶子眼睛陡然一亮,
整个人自床上跳了起来,看到她的表情,他有些无措。“你不开心?是不是我
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进你的房间——”
“是我叫叶子来陪我玩牌的。”乐双替他辩护。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虐待灰姑娘的恶后母——“我好像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你们干嘛?好像我是什么恶棍似的!”
“我只是——”
克琦一愣,忍不住翻翻白眼。“天哪!别理我!我今天的心情恶劣透了!”
乐双侧着头打量她,姿态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妩媚,是因为叶子吗?
她摇了摇头,开始极度憎恶自己!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叶子比她们都小!她
这种心态根本就是——就是——妒嫉。
天啊!她一定是气昏头了!一定是这样的!
“快七点了。”叶子突然开口。
“你有事?”乐双问道。
“是你有事,克航想约你听音乐会,七点半开场。”
“我怎么知道?”克琦讶异地望着他,没等他回答便摇摇头。“算了,别告
诉我,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小预言家。”
“你承认了?”他欣喜地叫了起来:“你真的承认了?”
“承认什么?”
乐双笑眯眯地。“叶子是个妖精呢!”
“是吗?”她不太感兴趣地应着:“我并不意外。”
“真的?”
“每个青少年都会有的想法!更年期嘛!”她没看见他眼里瞬时熄灭的光芒,
更没看到那布满黯然的脸,她只是转向乐双。“克航想请你去听音乐会,七点
半的票。”
乐双看了票一眼:“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是很诚心的。”
“我也是很诚心的。”
克琦坐在她的身旁,打算好好劝她一番;没想到叶子比她先开口:“你得去。”
这下轮到乐双问:“为什么?”
叶子走到门口,有些悲伤地回头朝她微笑。“因为那是你的命运,想要有些
人性就去吧!”
结果乐双真的听了他的话去听音乐会,虽然表现得不甚热衷,可是至少她真
的去了。
她不知要如何反应这件事,只好当做什么都没有似的躲在房里安静地批改学
生的作业,心里却无法平复地翻搅起来。
乐双出门前十分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你对叶子总是那样冷淡?”
她没有回答,因为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为什么她会对他那样冷淡?仿佛和他多说一句话便会威胁到她什么似的,这
是不是一种保护色?
每次和叶子说话,她总是不安,总是无法控制心头那蠢动的不安,拼命想忆
起什么,偏偏又那样遥远,那样令她难受——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
她到底怎么了?从他出现,她便不停地问着自己这句话,却永远没有答案!
“克琦,我可不可以和你说话?”
她悚然一惊,连忙低头倦装正十分专注批改作业。“说什么?我正在工作。”
叶子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有种受伤的难受。“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
而她最不想做的事便是和他说话。
很想狠下心不理他,可是那双银眸却浮现在她的眼前;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如此卑微的要求——克琦叹口气,上前打开门:“进来吧!”
叶子走了进去,在她床畔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并不讨厌你啊!我只是——”她拼命想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却找不
到好形容词只好坦白回答:“我只是很怕你。”
“怕我?为什么?”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你是个奇怪的小孩。”她叹口气,在书桌前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很怕和你说话。”
“那是因为你封闭了你自己的心!”
“看吧!”克琦耸耸肩。“你又来了!你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吗?
为什么总要说些很奇怪的话来吓人?你知道现代人最怕什么?最怕探讨自己的
内心!”
叶子有些愕然。“你怕探讨自己的内心?那你怎么会活得快乐?连自己都不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并不觉得我活得不快乐!我要的东西不需要从内心里找,因为那都很浮
面;一份安定的工作,一个和乐的家庭,我很平凡,想太多对我没有好处。”
“那‘爱’呢?”
“我要的爱也很平凡——”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平凡的爱情?”他不可思议地摇头。“每个人都是最特
别的,只有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爱情才可能索然无味,你自己的,不可能。”
她几乎要开始对他生气了!“你是风花雪月的浪漫小说看得太多了吗?我很
平凡,我将来的丈夫也很平凡,我们会生出一堆平凡的小孩。”她特别强调
“平凡”这两个字。
叶子好玩地看着她。“会自承平凡的人可不多,你实在很奇怪,就是因为这
样才特别,特别就是——”
“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
“我是认真的。”
她叹息。“我也很认真。”望着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他们是不同的,叶子太耀眼,和她的平凡成为强烈的对比,那光芒之强,足
以将她烧毁。
她不要他在她的生活之中,因为——因为那会使生命顿时鲜丽起来,而她早
已习惯了自己的灰与白。
习惯有时会变得和空气一样,是生活的必需品,变成一种牢笼;外面的鲜丽
即使很迷人,却也很危险,而她是选择了没有色彩的安全——能一辈子当个愚
妇是幸福的。
“那就没有爱了。”
“什么?”她像是被当场逮到作贼似的脸红了起来!
叶子无奈地望着她。“安全,却没有色彩,爱是很丰富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凡人也不平凡人的爱情的——”
“你把‘平凡’讲得像是一种异类!”
“是吗?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是平凡的,而我正是那百分之九十之
中的一分子,另外的百分之十才是异类,特别优秀或特别怪异。”
“优秀就代表不平凡?怪异就代表不平凡?奇怪的定义,我以为真正懂得爱
和珍惜的人才是不平凡。”
“你还太天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同的定义你并不了解。”
叶子愣愣地望着她。“可是我为什么要了解?我又不想当圣人,我这一生最
重要的便是付出爱和得到爱,其它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所以你是异类。”她挥挥手表示话题已经结束。“谈这种问题不会有结论
的。”
“怎么能不谈?”他有些着急地叫了起来:“我爱的是你啊!怎么能不谈?”
乐双并不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却很容易被人看见。在一群人当中,她也许
不是最抢眼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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