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与之前丁二夫人为她准备的止吐药大相径庭。以前就听说过妻子怀孕丈夫孕吐的典型,没想到焦瑞松也成了那典型中的一员。不过,从婚礼上避走之后,远离那个能真正让她作呕的人,她就再也没有孕吐过——嘿,原来是焦瑞松接棒了!
焦瑞松眼角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把药收起来,耳根处有些发红。
丁二夫人暗自对焦瑞松的小动作留了心,心下发笑,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对焦瑞松有所抱怨,但终究是她女婿,自然不希望他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她这几天常常和晓辉来崔家,和崔妈妈渐渐相熟,发觉崔家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势利眼,便也真心相交。她想着晓辉被焦娇设计与焦瑞松无关,焦瑞松的诚意及晓辉弄得婚礼告吹抵了结婚证真伪的事。有心撮合她和焦瑞松,便对晓辉说:“你刚不是说想吃橙子么?我正在和你崔妈妈学打毛衣。不如让瑞松陪你去买?”
崔妈妈连连点头,催促着他们出去走走,连崔奶奶都笑着打趣他们年轻夫妻郎才女貌看着养眼。
晓辉推不过他们的热情,只好和焦瑞松去买橙子,路上也搭了几句话。说来奇怪,焦瑞松似乎和晓辉的胃口越来越合拍,买了橙子,还没回到崔家,他在车上就剥了吃,之后这半天都没吐过。
晓辉碎碎念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焦瑞松怀孕了呢。
之后陪晓辉买橙子的事就成了焦瑞松的专属差事。隔三差五的,丁二夫人邀请他到这边来玩凑个牌桌。有一次他被丁二夫人留下来看电视,不小心睡着后,他又顺理成章地睡到晓辉隔壁的客房。
晓辉偷偷瞄一眼焦瑞松,他倒真会做人。常常做些小事哄丁二夫人和珍妮开心,比如现在他帮珍妮洗碗,和珍妮热火朝天地讨论她的孕检。珍妮还要把B超彩照拿给他看,一副大惊小怪、感恩戴德的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洗个碗么?别家的丈夫洗碗是家常便饭,怎么到焦瑞松这里就像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突然,她惊呼道:“哎呀,焦瑞松!宝宝动了!”她满脸稀奇地摸肚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胎动?
宝宝连续给她打三声招呼才安静下来。晓辉心中的悸动无法言表,迫不及待地要与人分享,抬眼间就见到焦瑞松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随手在家居围裙上擦了擦手,蹲下了身,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肚子。轻声问道:“我能,摸摸么?”
晓辉有些愣,然后慢慢地道:“现在没动了,可能要等一会儿。”她不能剥夺焦瑞松作为父亲的权利,更不能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了先天的遗憾。
这是变相的答应了。焦瑞松嘴角微微勾起,弯弯长长的睫毛像天边的彩虹,眨了眨,轻柔地将手伸到晓辉衣下的肚子上,那里有微微的凸起,里面住着一个生命,有她的血脉,也有他的血脉。
晓辉和李琳通过电话,把宝宝胎动的消息告诉她,电话结束后,焦瑞松仍保持那个姿势固执地等着与胎儿做沟通。晓辉眨了眨眼,他这个姿势好不暧昧,便委婉地说道:“我有点困了,宝宝应该也要睡了吧。”
焦瑞松有些失望,正要缩回手,掌下的温热柔软忽然冲着他的掌心鼓起,就想被人踢了一脚,又像调皮的小动物从他手心逃走,他的心随着那一个跳动“咕咚”一声有力地伴奏。
他抬起眼,眼中突兀地出现晶莹:“晓辉,我们的孩子,他在向我打招呼。我听到他叫我爸爸。”
晓辉吃惊地瞪大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只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他手上摸的那块肌肤正是秦香香给的那段视频里注射的地方,那里有颗小小的黑痣,焦瑞松情动时常常摩挲,然而,视频的最后一个镜头却没有这颗小黑痣。
与他的分开、与他的复合,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章法,她不强求,也不阻止。崔爸爸以前常常说“顺其自然”,他相信任何事情发生自有其道理,顺着那道理走,就是最正确的。
日子像水一样缓缓流淌,离晓辉从前一想到就不能安睡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几天她反常地有些焦虑,焦瑞松看在眼里,轻揽了她在怀,说道:“你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不枉我们出来这么久。”
晓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焦老爷子对他们和好很是欣慰,话里话外希望他们早日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晓辉听他提生日,面色就是一顿,她正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好像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或许是丁晓辉的事情会重演,或许她突然回到原来的世界。不管哪个,都与她现在的意志相违背。
那是丁晓辉的生日,也是前世她的祭日啊!
晓辉看看焦瑞松,这几天,他守在自己身边,她连梦都少做了。可那种不安是焦瑞松所不能体谅的,她更无法向他述说如此荒诞的事。她嘴角动了动。算了,还是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崔爸爸说得对,“顺其自然”。
六月六日悄悄来临,晓辉的肚子进入孕期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发生明显变化,有不断膨胀的趋势,每每她一个动作就然焦瑞松等人担足了心。
这天,焦瑞松履行对她的承诺。
晓辉俯瞰着无边无际的沙漠恍如隔世:“你怎么想到来沙漠里为我庆祝生日?”
她一脸怀念,焦瑞松轻轻笑开:“我们结婚之前在沙漠里度过一段美丽的时光。”
晓辉的脸沉下来,本来还有些高兴他费尽心思找了这个地方讨她欢心。没想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她添堵的。她低声抱怨道:“到处是黄沙有什么好看的?半个人影看不到……”
焦瑞松耐心听她抱怨。有些出神地笑着,这样的晓辉才是真实的,不像那些天,他吐得昏天暗地,什么都吃不下。再加上发高烧,夜夜梦里见着晓辉和出生的小小婴儿,醒来床边却是凉的。那种凄凉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
有一次在饭店里看到有人吃螃蟹,他嘴馋吃了两只,吓得焦母连连惊呼带他去看医生,才有后来吃止吐药的事。
焦瑞松欢快而又艰涩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撒哈拉几千年前是绿洲,草原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牧民们赶着成群的牛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充满整个草原。人们过着狩猎耕田的生活。”
晓辉看着他一笑:“你讲的什么故事啊?哪有你这样讲故事的。”心想,以后一定不要焦瑞松给孩子讲故事,他的想象力实在乏善可陈。
焦瑞松轻吻她额头,望着直升机窗外飞掠而过的一成不变的风景,忽然看到远处有一群骆驼出没,沙漠旅客挥舞长鞭。他笑了笑,接着讲他的故事:“上万年以前,这里是一片海洋,滋养万物,这里滋养过游鱼,滋养过恐龙,滋养过牛羊大象,现在滋养着骆驼。”
晓辉好笑地听着,笑容慢慢凝结在脸上。
焦瑞松指着下面明显可见的沙漠痕迹:“你看,那是河流的痕迹。”
关于撒哈拉各种诡异的说法不尽相同,科学家进了这里就像进了迷障,着魔似的寻找、发掘撒哈拉的秘密。晓辉倒不知道焦瑞松什么时候对此了解这么多。
直升机降落,他们换乘越野车,焦瑞松说:“我们现在位于撒哈拉的西北部。”不多时,车子停在一处,那里有帐篷,有人跑过来和焦瑞松说话。翻译员坑坑巴巴地转达汉语。
焦瑞松听完随行人员的报告,与晓辉十指交握,拉着她站在一处庞然大物前。
他们头顶上撑起了一把大伞,炽热的阳光下这片绿荫凉爽了人的心。焦瑞松微微笑着,晓辉仿佛看到初见他时那个风光霁月的明珠公子,他的笑容带着内敛的锋芒,带着睥睨的自信。比那时多了点的是,他眼中满是浓浓笑意,笑容比沙漠里的阳光还要炽热,融化了人的心。
和焦瑞松说话的那个向导善意地笑了笑,缓缓拉开帷幔。
晓辉微微瞠目,原来竟是一块高大的珊瑚礁!珊瑚礁周围零落散布着小块的珊瑚,不管大的小的,都可称得上化石级别了,足以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
“晓辉,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正文完)
赶在2012年的最后一天完结我的第二本书,也是给这个据说是世界末日年留点纪念吧,庆祝全人类渡过了末日危机。撒花,撒花!
明天元旦,今天先祝亲们新年愉快,恭喜发财!有红包的,红包拿来!
另外,年年年尾接年头,今天《婚礼》完结,新书首发,图个吉利。新书《黄金穗》,欢迎大家围观支持。齐佳芜涕泗横流地对《婚礼》所有读者说声感谢。最后,《婚礼》有个小番外正在构思中,明年发上来。)
☆、番外:你是个爷:(13:10)
(番外主角是可爱萌的三个小盆友,青青由编编“青青”客串,球球由《吃心不改》的“求人不如求己”客串,溶溶由《大清俏警花》的作者“月溶”客串)
珍妮告诉晓辉崔妈妈和姜美璇今天来拜访时,晓辉正在教青青辨认卡片上的小动物,她听完珍妮的话,环视了一眼客厅,说道:“给球球换件干净衣服。”
然后耐心地翻出一张卡片,问小青青:“青青,这是什么小动物?”
青青稚嫩的声音清清脆脆:“妈妈,这不是小动物,是大动物!”
晓辉眼底骤然亮起璀璨的光,温和地引导着问:“哦,那是什么大动物啊?”
青青右食指戳嘴角,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歪着头说:“爹地说,它的身体像我们家的院墙,腿像客厅里的石柱,鼻子像胶卷……到底叫什么名字呢?”小姑娘的眼中露出困惑。
晓辉嘴角抽抽,果然,小青青又问:“可是,妈咪,爹地说的它的身子有那么大,鼻子那么小,明明图片里的动物鼻子很大的……”
“笨青青,爹地说的是比喻啦!”一身小西装的球球笑得不可自抑。
青青小嘴嘟起,委屈地抽鼻子:“妈咪~,哥哥欺负我。”
“说你笨,你还真笨!上次我们去动物园还见过大象来着,你这么快就忘啦?”球球看妈咪瞪眼睛,连忙告诉青青答案。
“安啦,我就说看着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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