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渐渐散去,听到一声哐啷,门被锁上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门外一定站着一排的保镖。杜泽南拧了拧眉,如果说要逃脱,那便是在这段时间之内,房间里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跟外界联系的信号,可是,他还有办法可以联系上。谁都没有意识到,在飞机降落之后,还有掌控飞机的飞行员留在飞机上,那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所以……
只要能跟他联系得上,那么,离开就没有问题。
***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门神一样地站着行不行啊?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尹柏,不!杜泽南这个老家伙是跑不掉了,你们先去好好地睡一觉,睡足十二个小时,再来好好地审!”
段青拉着欧以宸和尹逸遥朝前走去,男人的力量真是强大得让人震惊,就像欧以宸,他总是在想,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能挺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他怕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吗?顾晚的事情,杜泽南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让他心力交瘁的?
坐上车子,气氛也是窒息,那样两个气场逼人的男子,周身却是冷凝的光。欧以宸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车子在路上行驶,有儿时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涌入脑海。
项城,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是会用冰冷甚至厌烦的目光看着他,可是,父亲给他的,却永远是温暖。只是,他的时间不多,却会在空闲的时候,带着他玩,跟他聊天,他的话不多,现在想来,却句句都是哲理。
他的世界第一次坍塌,就是那个场面,父亲的尸体被人抬走,而楼下的位置,是那样鲜艳的一滩血。
他让段青停下车子,他需要的不是休息,他如何能休息?晨曦的光芒渐渐强烈,他走下车来,缓缓地在这个城市走着,曾经的往事在眼前交替,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最后,竟然是以这样悲惨的方式,被结束了生命。
杜泽南,曾经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这样的人,如此处心积虑的,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贪欲。他没有真心,只有欲*望,无休无止的欲*望。
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时,这样的人,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了那座楼下,虽然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可是,他却不会忘记这个地点。记忆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那种震撼和恐惧像是瞬间戳入了他的心脏。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伤,永生永世难忘。
他止住了脚步,抬眼看着高楼,是以一种怎么样的方式坠落的呢?父亲当时一定诧异,一定恐惧,一定……
“以宸,你怎么在这儿呢?”
熟悉的声音,欧以宸的眉头蹙了一蹙,白茹站在他面前,有些气喘。
“为什么忽然让我赶回项城?究竟什么事?”白茹拧眉看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要不是我的手机上可以测定方位,我还不知道你就在这里,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母亲,还记得这里吗?”
欧以宸低声打断她的话,白茹愣了愣,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望去:“这里……”
“都离开项城那么多年了,变化那么大,哪里还记得?这是哪儿?上面不是写着‘瑞鑫企业’吗?跟你的生意有联系还是……”
“曾经的欧氏。”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白茹一眼,眼神漠然,“也是父亲跳楼的地方。”
白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欧以宸的侧影,又看着那已是焕然一新的高楼,曾经的欧氏,她竟然没有认出来……
“欧氏……”白茹点点头,“没错,就是欧氏。以宸,你看妈……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一时半会都没有想起来了。是啊……你爸爸当年就是……”
她觉得喉咙的位置也干涩得有些难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如果你爸爸还活着……”
她似乎说不太下去,抽了抽鼻子,眼眶微红。
眸光望着欧以宸,他的侧脸冷硬,看不透情绪。是的,那么多年,不知道是她没有试图去看清过他,还是就这样已经渐渐地看不清了,总之,这个儿子,之于她来说,是真的陌生。
陌生到,让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以宸……”
她刚开口就被欧以宸的声音打断,他的眸光也这样冷冷地看了过来:“你真的希望父亲一直活着吗?”
白茹被他的话给噎住了,像是完全无法相信他在说什么,她半天才颤抖着唇开口:“以宸……你,你在说什么?说什么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爸爸,他是我丈夫!我怎么会不希望他活着?妈在你心里再怎么不堪,你就把妈妈看成这样的人吗!”
欧以宸看着她苍白得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冷声道:“是看成吗?母亲,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白茹觉得整个人都要晕眩了,他在说什么?他一次比一次过分,再怎么样,她都是他母亲,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你……欧以宸,你对妈妈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说我不想让景山活着!欧以宸,那是你父亲,也是我丈夫!我爱他!我怎么会不想他说着!你对着自己的母亲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欧以宸显然是平静的,他的眉目淡然扫过白茹激动的脸,又落定到了楼顶的位置,声音淡淡:“天打雷劈?我说这样的话,天打雷劈,那母亲做这样的事呢?”
白茹一下子愣住了,欧以宸的目光让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颤抖着唇,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在瞬间坠入了谷底。
他是真的知道了,她跟尹柏之间的事情?
“今天,就在爸爸出事的地方这里,你能不能跟我保证,你没有做过天打雷劈的事情?”他的目光又缓缓地游移到她脸上,“我知道,父亲的死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白茹的脚步猛地往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你,你说什么?……谋,谋杀?”
“谁?是谁?是谁杀了景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白茹激动地扯着欧以宸的手臂,她只是不明白,就算是谋杀,跟她又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目光,虽然淡,却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凌迟。
“那个人,不就是你的歼夫吗?”欧以宸冷冷勾唇,“母亲,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你嫁人,只是你何必每次都要把自己说成桢洁烈女?跟人有染也就算了,可你跟的竟然还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你说,这样的行为,能不能算得上天打雷劈?”
正文 第二零三三章 大结局倒计时
第二零三三章
“那个人,不就是你的歼夫吗?”欧以宸冷冷勾唇,“母亲,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你嫁人,只是你何必每次都要把自己说成桢洁烈女?跟人有染也就算了,可你跟的竟然还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你说,这样的行为,能不能算得上天打雷劈?”
有什么在脑袋里轰然炸开,白茹瞠目,只觉得浑身冰凉,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什么?他在说什么?他一定是疯了,他说尹柏,尹柏是杀害景山的凶手?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白茹颤抖着唇,身子也像飘零的落叶一般,抖得厉害,她不住地摇头,有泪水从漂亮的眼睛滚落,弄花了她的眼影,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耳边的声音嗡嗡作响,她的脑袋处于眩晕的状态。脑海里,跟尹柏纠缠的画面和欧景山坠楼的画面重合,一波一波地刺激着她的心脏。
“母亲是感到很意外吗?”欧以宸视线逼人,“你跟着尹柏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吗?或者,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跟他……本来就是一伙的?”
“……”白茹张嘴,却是哑然,她抓住欧以宸的手臂,“以宸,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一伙的,你说尹柏,他杀害了景山,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他,为什么他要帮我们欧家,为什么会为我们力挽狂澜,为什么……”
“为了稀有水晶。”他淡声打断她的话,冷笑了一声,“一个跟父亲有着生意关联的生意人,为什么会对欧家的事了如指掌,你就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母亲……现在我已经不能分辨,现在的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全然不知。尹柏……就是失踪了的杜泽南……”
“什么!”
白茹讶然出声,整个人跌落到地上,杜泽南,尹柏,,尹柏,杜泽南,是同一个人?不,不,这怎么可能?她认识杜泽南,跟尹柏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杜泽南只是欧景山身边的一个助理,怎么可能会跟尹柏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
“母亲很惊讶吗?”欧以宸蹲下身子,目光冷如冰,“杜泽南整容成尹柏的样子,就连声音也做了适当的处理,这么多年的追踪,一直没有结果,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用另一个身份活着,而且可笑地就活在我们身边。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稀有水晶……稀有水晶,他一定跟你经常提起吧?是不是答应找到之后,也会分你一杯羹?”
“……”
白茹张着嘴想要解释,不,不是这样,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是杜泽南,她不知道……可是她能怎么说,向来骄傲的她,在自己儿子面前,早就没有了尊严,没有了一切,她还能为自己辩白什么?
“母亲……刚刚你说什么?爱父亲?”他沉冷的眸子凝视着满眸子的慌乱,薄薄的唇轻启,一字一顿,“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不好听的笑话。”
白茹的身子重重一颤,欧以宸已经站起身子,朝着前面走去。泪眼模糊中,她看着他渐渐走远,心底发冷,空洞,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晕眩,泪水簌簌,她失声呜咽起来,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她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似乎,总是失去,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尹柏,他像是救星一样出现在欧氏,给了欧氏一线生机,她看着这个眉眼冷峻的男子,媚眼微勾,想的便是依靠着这个男人,让企业起死回生。之后,在美国的一次聚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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