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有些僵硬的时候。
没有回答。
放在窗边的手微微缩着，无法让自己继续处于这样被动的状态，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然。她竟然连一个拒绝都无法做到完美，让他找到了破绽和漏洞。目的呢？这次，他又是为了什么？
手心攥紧，心底俨然是灼热的疼痛感。没有人会懂这样的感受，曾经纯真青涩的四年，之后水深火热的四年，她为自己做了茧，却还没有破茧成蝶。人生，有几个这样的四年可以挥霍？她不会再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哪怕一分一秒，如果知道嘉恒新任执行总裁就是欧以宸，她会马上否决这个合作意向。
事实上，她是这样做了，可是……
“顾小姐。”强烈的低气压让安苒觉得更为不安起来，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合约，问得小心，“是合约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去签订合约？我同意了吗？”顾晚转过身来，脸色还带些苍白，“就算要签约，也要给我打电话，你这样擅自做主是什么意思？”
“……电话没能打通，这边时间又紧，我……我就直接签约了。顾小姐，合约上的内容条条向着我们公司，我仔细地看过几遍了，应该没有问题的。是……有什么问题，被讹了吗？”
“这不是重点。”顾晚吸了口气，“重点是，我们公司绝对不可能跟嘉恒合作，绝不可能！”
“不……不可能……”安苒默念着这几个字，身体有些不稳，“可，可是合约已经签了，顾小姐……如果不合作，那就是违约……”
“就算违约，也不会合作。”顾晚瞪着协议书上公司红色的印章，有仇似的瞪着，白纸上忽地跳出一双墨黑的瞳来，好看万分却又深邃淡漠，她惊了惊，推开碍眼的合同协议，拿过杯子猛喝了几口水，冷声道，“如果是违约金，那要付多少？准备好这笔钱。”
“……”安苒的头猛然一阵发晕，在签订协议的时候，欧总就特意提过这个违约的问题，把违约金从十倍提高到五十倍。当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种状况，他们这样的小公司哪里会违约，怕的都是大公司违约，两全其美的是，哪怕嘉恒忽然反悔了，他们公司也可以得到巨额的违约金。
可到头来，支付违约金的是他们唯。念？
“违约金，多少？”
“……”安苒咽了咽唾沫，头低垂着，“顾小姐，就……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初步估算，这场庆典办下来，我们公司可以受益……”
“多少！”
顾晚的低吼让安苒吓了一跳，她推了推眼镜，呐呐开口：“因为这场宴会宴请的都是重要人物，所以，初步估算两百万。如果违约的话，我们……需……需要付的违约金是……”
顾晚的视线太过逼人，安苒的头埋得更低，半响才从牙缝里露出几个音来：“是两百万的，五……五十倍……”
正文 第十一章 他的电话
第十一章
顾晚的视线太过逼人，安苒的头埋得更低，半响才从牙缝里露出几个音来：“是两百万的，五……五十倍……”
***
不太死心地，从个位开始数，末尾零的个数并没有变。顾晚丢下手里的笔，走到了窗边。
暮色笼罩，窗前的樱花树在这样的黄昏，满树的粉，飘零而下，一片瑰丽的景色。
“喂，欧以宸，我警告你，包在眼睛上的纱布不能扯下，不准偷看哦！”黄昏中，她拉着他的手，走得神神秘秘，看着身后男人微恼的样子，偷偷地在心底笑翻了天。
“好了没有？”他动手就要扯下纱布，她一把按住，嘴巴轻轻撅起，“好啦好啦，一点耐性都没有！我来解纱布，你不准动手！”
来到的正是一棵樱花树下，那是绵城她见过最美的樱花树，上面的花一丛丛地缀满枝头，满眼的烂漫。
“怎么样？美吗？”
她轻轻闭上眼睛，有花瓣顽皮地在脸色拂过，她笑着睁开眼睛：“喜不喜欢这里？有没有觉得这里美得像人间仙境？”
“没有。”
他一如既往地煞风景，开口闭口从来都是她不爱听的话，可是她却不懂，为什么偏偏爱听他说话。
“你这人真没有情……”
“趣”字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忽然被强劲的臂力拉进一个怀抱，顿时，四目相对，他的眸子幽深如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扰得她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干……干嘛？”
他的头渐渐俯下，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像是就要冲破胸膛。在他的脸距离她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心，擂鼓一样跳个不停。
脑子里沸腾成一团浆糊，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会是像小说或者电视镜头里放映的那样，让人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事实上，她是不知所措的，因为根本就没有经验。
所以，隐隐的，有些期待。
“花瓣掉脸上了，闭眼睛干嘛？”
有手指拂去她脸上的花瓣，顾晚窘迫地睁开眼睛，恨不得甩两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下。她可以感觉自己脸上忽然燃烧起的热度，可是，就算是拂去花瓣，他抱她干嘛？
“我主要是……是因为……”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几分挫败和懊恼，她咬了咬唇。
“等我吻你？”懒懒的声音，目光几分邪肆，她正想大声否认，后脑勺却忽地被扣住，然后，他带着薄荷味道的气息强势地窜入了她的唇。
陌生的酥麻和灼热，她惊得睁大了眸，有声音似带着笑意在耳边：“现在闭上眼睛，乖，丫头！”
闭上眼睛，不受自己的意识主导，眼底的灼热感，她才猛然睁开。
竟然想哭了吗？四年的习惯，四年的坚强，抵不过一次见面？某个场景的回忆？不，绝不流泪，绝不！
电话声陡然响起，拿过纸巾擦了擦眼睛，目光触及跳跃的号码，心头一凉。
这个号码早已在手机里删除，可是熟悉深刻得，只一眼，她就可以判断号码的主人。
正文 第十二章 他的出现
第十二章
这个号码早已在手机里删除，可是熟悉深刻得，只一眼，她就可以判断号码的主人。
***
死死地盯着手机，上面的数字不住地冲击着她的视线和神经，讨厌这种烂熟于心的熟悉感。曾经，她盯着手机，无数次地按下这些数字，然后又无数次地删除。
想要的解释，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爱情已经死了，所以，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如果一切的缘起，是算计，最初的相遇，便再也不是一场美丽。
可如果四年的时光真的已经冲淡了一切，那么，现在为什么眼底的灼热感更甚？为什么拿着手机的手会在颤抖？
陌生人，仅此而已，顾晚，你是连接一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闭眼，深呼吸，手机的铃声连续响着，她猛地伸手按下通话键。
“顾晚，哪位？”
声音平静得毫无情绪，她攥着手机，没错，就是陌生人，她跟他，曾经认识过吗？
“取消合约，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阵，磁性的嗓音响起，听着没有任何感情，似乎听着，眼前就有一双那样深邃无澜的眸子，淡淡地望着她。
“字面上的意思。顾总不明白吗？”
“你想违约？”
听声音就是带着威胁，顾晚深吸了口气：“不是。而是这个合约，根本不是我的亲笔签名，所以，应该作废。”
“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没有任何问题。”
“有没有，要问过律师才知道。”她冷声打断他的话，“欧总的话，并不是法律。”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话就是。顾晚，你很清楚我的法律专业水平……”
“我不清楚！”她恼声打断他的话，“我只清楚，唯。念绝不可能跟嘉恒有任何瓜葛！”
狠狠地丢下手机，胸口因为愤怒急剧起伏，她的愤怒不仅仅来自于那个男人，更来自于自己。痛恨那些无孔不入的回忆，痛恨那些无法遏制的不平静，明明所有对他的情绪都是浪费，可是，心底是根本无法控制的波澜。
干脆关机。
烦躁却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心头，裹得那样紧，紧得就要窒息。她觉得分不清哪里的位置就这样疼痛起来，像是常常犯的胃痛，又像是小腹的胀痛，等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的时候，一阵热浪涌上的感觉，顾晚低咒一声，竟然是月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四年前大雨中留下的病根，这几年，每到这个日子，她都是腹痛难当，基本上无法工作，只有卧床休息，有时稍稍好些，有时根本下不了床。
又是一阵绞痛，她艰难地站起身子，打开抽屉却发现需要找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无论是泡的中药还是卫生棉。
该死！合上抽屉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疼痛让她煞白了脸，根本没有办法迈出步子来。或者是是因为这段时间忙着跟嘉恒的合约，她的月事竟是提早了不少日子，让她毫无准备。
门外平稳的敲门声响起，她狠命咬紧牙关，声音也是轻微而又颤抖，不知道门外的安苒是不是可以听得见。
门应声推开，她无力地垂着眸子，正想着是不是该让安苒去给她准备一套衣物和卫生棉，眼角的余光，却是触到了一双男式黑亮皮鞋。
视线逐渐上移，落到那张脸上的时候，除了震惊，连疼痛的感觉，都急剧加强了。
正文 第十三章 疼痛占据
第十三章
视线逐渐上移，落到那张脸上的时候，除了震惊，连疼痛的感觉，都急剧加强了。
手指紧紧抓着桌沿，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骄傲地站着，他每次的出场都是气势逼人，从来，他欧以宸就是一个发光体，无论何时何地，总可以成为焦点，轻易地虏获众人的视线。
“你来做什么？关于合同的事，我会让我的助理跟你谈。”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抓着桌沿的手指用力得恨掐不到木板里去，疼痛感在心绪的起伏中波动更甚，她能感觉到鼻尖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
“现在，出去q”
直截了当的逐客令，欧以宸却像是没有听懂似的，反而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几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