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吗?”夏冷情略显冰凉的手,在我脸上轻轻摸索著。
从额,滑到眼帘,顺著脸部曲线,最後落到我的唇。
他难道看不到我脸上的创伤吗?坑坑洼洼,布满紫青红斑的一张脸……可随著他轻柔的碰触,我感到他炽热的视线,也一并在我脸上留连。
这个情景很是熟悉,记忆的复苏,使我轻易想了起来──
小然,过来……乖……抱抱……
好暖,好舒服……乖乖地偎在那个我向往以久的怀内,淡淡的药香,烘得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上一刻,还轻柔地在身上抚摩轻拍的手,下一刻,却变为了夜叉的魔爪!
疼!脖子被掐得死死的,空气一寸寸地散失。本来胡乱拍打挣扎的手脚,在看到那一双清明的眼眸时,停了下来。
恨,深深的恨!那是复仇的焰火,精亮如黑曜石,使人无法转开视线。
为什麽你要出现?为什麽要出现?为什麽……
不断不断地重复著这个问题,眼前的女子,已陷入了自己的漩涡……
是啊!我为什麽要出生呢?娘……
微笑,颤抖著伸出右手。好想在去前再一次感受娘的温暖……
就在我的手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起,女子立刻如避蛇蝎般地把我一把摔开,躲回阴暗的墙角,抱著自己的身体不住颤抖……
苦涩,再次在胸口漾开……
下一刻,就会被掐死吧,我已答应了她,不能死的……
猛然睁开眼,趁著夏冷情被我吓得一愣之际,用力挣出他的怀抱。
现在的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能承受那种冲击的能力……
“不要拒绝我……”夏冷情神色一凛,手臂赫然收紧,不容拒绝地低下头来……
……
错愕,使我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这是怎麽一个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两片柔软毫无预警地突然降临,轻轻地贴在唇上,却并不急著动作,只是慢慢地来回摩挲。
放大的俊脸,溢满异样的表情,合上的双眼,细长的睫毛轻覆其上,微微颤动,几缕青丝点缀飘落下来……
这样的夏冷情,已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夏冷情!”一道浑厚的男音突然闯入。
闻言,夏冷情迅速把我拉到身後,此时,被震碎的门板,已向他飞扑过来。
夏冷情衣袖一卷一挥间,无数袭击而来的木板,立刻倒飞出去,向门外那人袭去。
因为背著光,我一直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不可否认,我感谢他突然的闯入,使我得以从刚才那尴尬的气氛中脱身。
那人的身手甚是不凡,冷哼一声,挥舞起手中的长剑,飞向他的木板,瞬间化成了几缕清烟,随风而散。
可就在他这麽闪神的一刻,夏冷情立刻抱起我,跃了出去。
“把人留下。”
反应好快!一把长剑破空而下,目标,正是夏冷情怀在我腰间的手臂。
剑,来势迅猛,夹杂著沈厚的内力,轻颤的冷芒,把夏冷情身侧四周的退路,都封死了。
无处可躲。
夏冷情一咬牙,把我用力地反推出他背後。
神思恍惚中,一个站立不稳,我已倒在了地上。
回神间,夏冷情已和那人缠斗在了一起。不知何时,夏冷情手上已多了一把短剑。
一寸短,一寸险。不是武功到了一定程度或另有绝技,决没有人,会在比武中,选用短剑。更何况是生命相搏。
一绿一蓝两条人影,伴著月光,在空中交错起舞。要不是现场被他们的内劲,激荡得飞沙走石,我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然?!”一声娇唤,迅速拉回我的思绪。
是杜月?!
惊讶、欣喜、感激,通通在这一刻涌现。
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也有情绪如此失控的一天。
那一道白色的人影,就站在不远的回廊上。微微湿润的眼眶,使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好想快点过去,看看他的样子,听听关切的声音。刚才他那一声充满惊喜的叫唤,让我在这天里又发现自己的一个本性,原来,我并不是淡然的,我需要别人的关怀,需要别人的关注,渴望被依恋……
想也没想,顺从自己最原始的渴望,我站起来向杜月奔去。
“然!”“莫然?!”“然然?!”
三道惊叫同时响起,下意识地停步回头,两道银光已闪到面前……
PS:
好危险啊!然然会不会有事呢?後面的故事又会是怎样呢?嘿嘿~~影影卖关子ING。
《00》暂停一周!汗~~实在是米时间写(想),偶现在的脑子里,全是《莫然》的情节!
终於考完试了!一身轻松,成绩,早已不在影影的控制范围之内^_^bb,还好只是段考!
真正爱一个人是无法说出原因的,
你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心情好坏,
你都希望这个人能陪著你……
第八章
“呃……水…………”吃力撑开双眼,却被自己沙哑的声线,著实吓了一跳。
想抬起右手摸摸喉咙,右手却像被灌了泥浆一般,沈得无法动弹,连带让我转个身也感到困难。
“然,你醒了?!不要乱动,你身上受了伤,大夫说要好好休养。”刚走进房门,杜月就看见了在做垂死挣扎的我,连忙放下手上的托盘,蹿了过来。
“好好躺著,要不是表哥和姓夏的手下留情,及时卸了内力,你的右手,早就不在了!”杜月没好气地横了我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著,看吧,这就是你自寻死路的结果。
那人原来是萧逸?!那我现在还能睡在这里听杜月说话,实在是他老手下留情。我知道,他对我一直怀疑有加,恨不得把我赶得远远的好。
“我……”这副沙哑的嗓子,实在是不适合说话,又受了杜月一个白眼後,我乖乖禁声。我是无辜的!眨巴著眼,勉力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难受啊,动不得,吃不得,喝不得,那我人生还有什麽可寻?
一阵芳香从杜月拿进来的托盘里传出来,诱得我肚里锺鼓齐鸣。
“哎呀,我都快忘了!你受伤後伤口发炎,高烧睡了三天,没进多少吃的。我带了白粥,你也应该饿了。”杜月恍然醒悟过来,匆匆走了去。
这麽重要关乎民生问题的大事,你居然也可以忘?!还好我醒得早。
本来想小小地抱怨一下的,可在看见那递到口唇边的白勺子,我立刻就坐了起来。
“疼!”突然挺身,果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都叫你不要动了,总是不听!”怒气在杜月脸上堆积。
现在重伤未愈,有理说不清,还是不要做无谓反抗的好。
伸长脖子,把那勺白粥吞下去。
“别急别急!”看见我被烫得直吐舌头,杜月连忙又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递给我。
在杜月的唠叨下,好不容易吃饱的我,正想睡个安乐午觉,一道黑影却已无声无色地站到床边。
“月?”
吃力地睁开眼,门外的光只能勾勒出床边人高大的身影,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下。可我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牢牢地锁住我,灼热而凌厉。
“谁?”
那样高大的身材,决不是杜月。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身。
只是这麽一动就够了。
“萧逸?!”惊呼声出口,我才霍然记起,这样是多麽的不敬。
经过一早上的糖水调养,我的嗓子著实已好了不少。
“萧大侠,莫然失礼了。还要多谢大侠当时手下留情。”我还没有忘记杜月对我说的,全靠他和夏冷情手下留情,我才不至於做独臂人。
“你是谁?”萧逸淡淡地问,可那俯视的眼神和傲人的身高优势,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你、你……不要靠这麽近好不好?”这样的气氛,使我很容易又想起了夏冷情。
想不到,磨磨蹭蹭了这麽久,我居然低姿态地求饶,萧逸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不要打哈哈,说,你到底是谁?!”声音越发严厉起来。
他看出了什麽?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莫然。我叫莫然。萧大侠,不要说,这张脸你忘了。”感受到左手传来的触感,我的心,莫明安定下来。
“我不是问你这些!就凭你和夏冷情的‘特别’交情,我不可能相信你!”萧逸发怒了,一手揪起我的衣领拉近,脸对脸,眼对眼地近距离瞪视。
真是莫名其妙,我和夏冷情是什麽关系啊,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还是玩家和棋子的关系?
“请恕小的愚昧,萧大侠的话,小的不明白。”被整个拉起的身体叫嚣著疼,可我还是竭力忍了下来,脸上努力维持著一派恬静,双眸平静地与他对视。
“姓莫的,不要以为你总是一脸云淡风清的模样,我就不敢动你!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谁?!”他真的抓狂了,怒气全表露出来了,这与平常感情内涵的他,完全不同,看来真的很气啊。
可我就是听不懂他到底要我说什麽,他不可能知道的,我的过去,早已尘封在一片火海之下了……
“萧大侠,我不懂你在说什麽。我也不知道你的疑问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莫然就是莫然,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倔强地直视萧逸愤怒的双眼,那深邃的黑眸中,竟透出异样的情绪。
“这就是你的答案?!很好……很好…………”萧逸一连说了两个很好,到最後,居然还笑了起来。
那是怒极而笑的表情,我仿佛看见他背後燃起了黑色的怒火,阳高照的大白天,我竟有如处雪峰的感觉,不由得大大了个寒颤。
把我一切的反应尽收眼底,萧逸再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冷笑著走了出去。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我慢慢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
脖子啊脖子,不知道你坚硬与否,是否能受得了萧逸那狂烈的一刀呢?
其後的两天,萧逸的身影,再也没有在我的听竹阁出现过,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却并不敢放松任何戒备。
萧逸的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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